不是又一次重创。
老秦把刚接到的消息告诉季临川。
军部已经直接勒令帕敢地区停止采矿,否则以违反缅甸玉石法来处罚。
丁一恒瞟了眼季总,从军部下的文件,免不了让人联想到季临川刚毁掉的那场订婚:“这殷老真插手了?”
老秦跟着点头,似有怀疑。文件上指明只有帕敢地区,而那里梵森的矿场最多,前些时候,他还在想办法协商,打算把没有到期的矿场继续开发到年底,现在是明令禁止,那事情就是板上钉钉,再无变动了。
殷老若是插手,找的自然是那位总司令。
季临川打开挂壁电视,新闻上近些日子的报道,那位总司令出国走访,始终不在缅甸,到底是不是殷老的暗中阻挠,也未可知。
季临川拧着眉,衬衫松开三个扣子,垮露着紧实的胸膛,他伸臂夹起电话,接通问道:“下午约见的那位给回复了吗?”
东南亚分部助理说:“刚刚回复,说是三点,只有半个小时。”
等了近半个月,换来半个小时。
老秦和丁一恒在一旁只是叹气。
矿业局局长是当年季凡森打通的关系,季临川这几年只例行公事打点各地人脉,并没有亲自来走动过。
对方愿意抽时间见,季临川并不介意时间长短,下午他也没有带太多人,只有丁一恒和翻译助理,像探望父亲旧友般,带上一份小礼。
局长约在了内比都南部的私人别墅。
东南亚风格的建筑,白墙金漆,半圆形的拱顶,椰树成排。
局长在宽敞户外招待他们,季临川年少时常来公盘赌石,精通缅甸语,翻译是给丁一恒准备的。
季临川招手让助理送上金骏眉,局长极爱这茶,当下就让人泡上一壶。
茶过半响,方对季临川说道:“当年季老先生来缅甸,一待就是小半年,他可是个厉害人物,那时候我们的开采权刚对外商出售,他是第一个来谈矿场的商人。”
季临川颔首点头。
缅甸是翡翠唯一的出产地,当初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能对外商出售开采区,父亲几乎是当机立断,想方设法筹集资金,也要在这里开矿。
“还要多谢您对父亲提供的帮助,自他过世后,我没能多来走动,还望您谅解。”
局长亲自给他们斟茶,慈笑道:“理解,你们梵森的生意做得大,我是知道的。”放下茶壶,局长撑着腿,浓眉凝起,说,“你来这里想必是为了矿场的事。我也不绕弯子,关于开发权,现在可不同以往,我们新领导正在跟军部谈判,现在事情没有进展,这缅北开发权还在他们手上。强制叫停,是军部下的文件没错,但也确实是因为法规有了修改。矿场续约目前来看不太可能,这个你要做好准备。”
丁一恒还在听助理翻译,季临川已经开口道:“能否再续约开采这可以先不谈,但帕敢还有一部分矿场并没有到期,这样直接叫停,对我们利益损害很严重,而且也有违当初合同规定。”
局长说:“那些已经出售的矿场开采权,目前还掌握在军部手里,现在老将吴先生负责外交事宜,早就已经不管缅北事务,矿场的事是他儿子里昂少将在料理。下文件的人正是他。将来政.府在矿场上有什么变动,我愿意再次为你季家提供帮助,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但现在,真遗憾,帕敢矿场叫停,权利确实不在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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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损失点产业也值了
回到分部办公室。
老秦道:“年初是政.府发布的消息,说要关闭到期矿场,现在这又说开发权还在军部手里,这不明摆着就是互相推卸,不给我们这些开发商谈判的机会。“
丁一恒端着茶杯,翘着二郎腿,心里暗暗可惜了那上等的金骏眉。
在缅甸,哪一方控制玉矿,就等于掌握了经济财富,每年开采商付的分成费用几乎以数千万计算。
这里的局势向来混乱,权力动荡不定。
季临川抽着烟,椅背转向右侧,百叶窗条条空隙露着微光,侧映在他脸上。
跟局长约见后,一切显然,当年的矿业局是军政的人,所以他父亲签下开采权跟这位局长脱不了关系,而现在的矿业局站在政.府那边,在两方势力还未达成共识之前,开采商想续约矿场就只能继续等。
丁一恒搁下杯子说:“他们想从军部手里拿走翡翠矿场的控制权,所以才以环境保护为由头,颁布法律法规停止开发,但军部掌管多年,必然不会轻易让出这块值钱的产业。虽被政.府叫停了已到期的矿场,但对那些没到期的,军部不该强行禁止才对啊,这么做有什么益处?“
季临川弹下烟灰,赞赏的看向他:“确实古怪。“丁一恒说到点上了。
帕敢地区私营矿场大半都是梵森公司的产业。
自从季凡森拿下矿场以来,公司历年来按正常流程开发采矿,分成费用也是按时支付,他季临川也并不曾与军政要员有任何过节。局长特意告知,下文件的是里昂少将,单单禁止帕敢的矿场,做法颇有针对性。
除了殷老出手干预,他想不出第二个可能。
老秦说,“好在只有帕敢。莫宁那里还有矿场在运作,虽说紧是紧了点,但现在也只能加大效率,趁着时局未变,能开采多少是多少。“
“现在也只能如此。“季临川让老秦去安排缅北事宜,采矿绝不能松懈。
丁一恒起身走来,手搭在他椅背上,戏虐笑道:“你说说,你要是跟殷小姐结婚,这军政关系是不是就唾手可得?“
他冷脸:“丁少爷,在你眼里,老子现在就只剩下卖身这条路了?“
悔婚的事,他并不后悔。
因为按局长那意思,开采续约暂时毫无商谈的可能,也就是说他哪怕靠殷老搭上总司令这条路,一样也是白费。
帕敢叫停算什么?
他现在有心爱的女人和孩子,损失点产业也值了。
丁一恒见他眼底柔和,周身却散发着寒意,一种温和冷的矛盾体。丁一恒忙谄笑着摆手,“不,不是……怎么能只剩卖身呢?我们季总能谋善断,能文能武,所向无敌,卓越不凡……“
“得了!真没看出来,你这在国外呆这么多年,成语拽得比以前还溜。“季临川转回椅子,敛起神色,说:“缅甸的事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你先回北美,稳定你的地盘才是要紧,现在各区都不能再出差错。“
“那我的翡翠订单怎么办?“丁一恒顺道跟来东南亚,可就是为了带些好料子回去。
季临川知道这小子不甘心白跑一趟,思索片刻说道:“冰种翡翠让人先从总部库里给你调,玻璃种帝王绿可不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