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爱相随5

六月的雪，一直下。 自从冰颜掉下断崖的那一天，上官漠便一直对着胭脂剑发呆。他的身边无缘无故多了一股寒气围绕着，寒气是由一点点白色的光点组合成的，一直围绕在他身边。 那些光点，让人想起了冰颜，她日日夜夜守在他身边，没有离开过。上官漠整个人都无精打采地，不说话，不吃饭，不理会任何人，不管任何事。连蓝曲凌都有些后悔，当时应该松开她的鞭子，让他随冰颜一起去。 上官烈、崔子炫、莫依然天天都陪着他，静静地在他身后，观察着他，感受着他。晚上，大家都离开的时候，上官漠静静地伸出右手，几点白色光点降落在他手心，像是抚摸着他。 “冰儿，是你吗？”光点跳动了几下，仿佛在回应他的话。 “冰儿，我想你……”越来越多的光点，凝聚在他身边。上官漠闭上了眼睛，扬起了头，他感觉到冰颜，她轻轻地伸开手，把他拥抱在怀里，柔柔地，好温暖，好舒服。上官漠依靠着她，闻着她独有的香气：她没有离开我，没有离开过，一直陪着我。 柔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漠，振作点。我不爱看见这样的你……” “冰儿，我真的很想你，很想你，我想来找你……”身边的光点立刻跳动起来，像是担忧，像是拒绝。 “漠……不要让我担心你，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冰儿……我办不到，我办不到，我……我连呼吸的勇气都没有了，我真的办不到。”上官漠眼睛开始湿润了，他想她，念她，没有了她，一切都是多余的。 “不要离开我，冰儿，不要……” 冰颜的声音没有再响起了，白色光点还是陪在他身边，围绕着，静静地，静静地…… 一年后…… “来来来，大家喝，今天是宫主二九大寿，大家一起，不醉无归……” “喝……”花园里，围了一大群人，大家都拿起酒杯，向嘴里猛灌。上官漠依然坐在那个位置上，身边依然是包围着许多白色的光点。他看着大家开心，自己心里也觉得快乐。他们都是他的好兄弟，好朋友，知道他今天寿辰，大老远赶过来为他贺寿。就连身边那些光点也感觉活跃起来。上官漠脸上露出了微笑：她，也快乐着…… 上官烈来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哥，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喝啊？” “你们高兴就好。”上官漠还是这么冷漠，一点温度也没有。 “你又想起冰颜了？”大家一听见冰颜的名字，就马上过来阻止：“烈……”朝他猛瞪眼睛。 “你们不用说了，我今天就要趁这个机会，提醒他。”上官烈突然激动起来，包围在上官漠身边的白色光点也越聚越多。 “冰颜，我知道你在，你这年一直都在陪着他。”上官烈向着空气大叫起来。大家想拦着他，但……上官漠挥了挥手：“你说什么？” “你不舍得离开他，对吗？你要一辈子这样陪着他吗？”白色光点开始静下来，没有动。 “你知道这样，对他的伤害会更加严重吗？你以为陪着他，他就会好好地活下去吗？你错了，你绝对错了，让我来告诉你。你陪着他，只会让他更痛苦；你陪着他，只会让他更沮丧；你陪着他，只会让他更不像个男人。难道，你就一辈子等到他死，等到他老吗？难道，你就没有其他的东西要做的吗？”天上突然下起了小雨，她哭了。上官漠连忙说：“烈，别说了。” 上官烈拍掉他的手，继续说：“不，我要说，冰颜，你自己想想，你要去重生，你要去过自己应有的轮回，或者下一次轮回，你们又可以相遇呢？别在这里执迷不悟了，给大家一个机会，给大家一个重生的机会。冰颜，你听见吗？你的男人，现在因为你，真他妈的就不像个男。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理，只会这样陪着你，你忍心吗？如果当初知道会这样，你又何必去报仇？何必要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受苦。” “好了，我不许你说这些伤害她的话，我以为你是来劝我的，早知道你要说这些，我打死也不会让你开口的。”上官漠发起火来。 上官烈对着他咆哮着：“你也看看你自己，为了个女人，就不用生活了吗？你也是时候醒醒了，她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你接受现实，她已经死了……”说完，把酒瓶向地上用力摔下去：“你没有了她，你还有我啊，你还有我们啊。难道，你就要永远活在她的回忆里吗？永远活在痛苦里吗？永远活在这该死的光点里吗？”上官烈对着光点挥动着手臂，想驱散它们，想赶开它们。 “够了，够了……”上官漠上前抓住了上官烈的衣领：“你不要再说了，别逼我，别逼我……” 突然，白色的光点幻化成冰颜的身影，出现在大家面前。上官漠放开了上官烈，立刻跑到她身边，张开双臂，想拥她入怀。但是，双手穿过了她的身体，她，是虚幻的，她，只是个影子。上官漠专注地凝视着她那双依然美丽的水眸：“冰儿，冰儿……”低沉的嗓音充满了思念，充满了悲痛，充满了无奈。 “漠……对不起了，我想我该离开了。谢谢你，烈……”冰颜向上官烈点了点头，上官烈尴尬地搔了搔头发。 “不，冰儿，烈说的只是一时冲动，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上官漠很想触摸她，很想抚摸她的脸蛋，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漠，我已经违反了轮回定论，在人间多留一年了，我想通了，不可以再陪你了。你自己要坚强起来，好好地活下去。” “你要去轮回？”就是说，再也看不见她了吗？ “嗯。漠……我，我会生生世世等着你……” “冰儿……” “我要走了，对不起，要留下你一个人了……漠……”冰颜的声音停止了，身影化成无数点光点，形成一条直线，在上官漠的身边围绕了几圈，然后，消失在黑暗中…… “冰儿……” 上官漠用双手抓住其中几点白点，放在自己的胸口，垂着头，轻轻地说：“永别了，我的爱……” 5

另一种结局 第八章 爱相随1

天上某一处，山清水秀，幽雅恬静的地方。一位白衣女子静静地躺在地上，几只小鸟在她身边快活地跳着，眼睛好奇地盯着她那安静的脸容。她的手指微微地跳动了几下，吓走了那几只胆小鬼。小鸟拍动着翅膀，停在树上，小头颅左右摇摆着，注意着她的动静：她，要醒过来了。 冰颜有知觉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地上。眼珠四周张望了一下：好美啊！这里是……这里是仙境吗？头顶一片晴朗白云，天空几只小鸟在追逐。身前有个荷花池，池里鱼儿在嬉戏着，池上有一座九曲小桥，横跨荷花池，一直通过对面的花圆。整个地方都有仙雾围绕着，显得十分幽静。 冰颜站了起来，迈步向九曲桥走去。走在桥上，阳光照射在身体上，格外温暖，让她想起了他，他的怀抱。冰颜心里不觉一阵刺痛，皱起眉头，小手捂住胸口：痛，好痛。在小桥的中间停了下来，迷蒙的眼睛看着池中嬉戏的小鱼儿，羡慕它们的快活，羡慕它们可以一起玩耍。他……现在还好吗？心，总是不自觉就会想到他。他的影子已经烙在了心里，每时每刻提醒着她，要想他，思念他。 “颜儿，你回来了……”一声亲切的声音从花园传过来，让冰颜有种……有种家的感觉。她顺着声音走过去，进入了花园的迷雾里。冰颜停下了脚步，仙雾慢慢向两旁散开，一位白衣中年女子出现在她面前。女子身穿一片白色轻沙，脸容慈祥，和蔼可亲，细致的五官看得出，年轻时期必定是一绝色女子。纤纤玉手托着一只白玉高颈花瓶，花瓶上插着几条垂柳，垂柳上面几颗露珠闪烁着。一条白色丝带跨在手臂上，轻轻地飞动着，灵气逼人，让人有种想膜拜的冲动。 “颜儿，你终于回来了。”母亲般温暖的声音从她红润的樱桃小嘴传出来。冰颜想起了她，“您是观世音菩萨？” “总算想起来了。我等你很久了。”观世音点了头微笑起来。 “冰颜叩见菩萨……”不觉地在她面前跪下了，奇怪地问：“不知菩萨为何会认识冰颜？” “唉……”观世音轻叹了口气：“你本是那天山上一株千年雪莲，上千年来在天山山顶吸收日月精华。本想点你得道成仙，命一只仙鹤下凡度你上天。谁知道，仙鹤带你回天庭的时候，不小心松了嘴，你便落入轮回，堕入红尘中，让你经历了一次凡人的情劫。你，受苦了……”观世音走了过来，扶起在地上跪着的她。 冰颜站了起来后，抬头凝视着她：“不苦，我反而觉得快乐。” “为了他吗？” “嗯，虽然离别是痛苦，但，曾经是快乐的。” “看来，这情劫让你陷得深啊。”观世音看着她那深情的眼神，心里轻叹着：又一个红尘未了的痴女子，这一切都是注定的，注定的。冰颜垂着头，脑海里净是上官漠的英俊容颜。 “这样吧，让你选择两条路。一是，留在这里继续修炼，以你的聪明天资，我想很快就可以得道成仙。一是，留下你的千年修行，只带走你在凡间学到的东西，从此做一个真正的凡人，留在凡间经历生老病死，天地轮回。你选吧，这是本座唯一可以帮你的地方，也好弥补当初仙鹤的过失。” 观世音的话让冰颜惊讶的抬起头：“您是说真的吗？”布满水气的美眸顿时明亮起来。 “你可要想清楚，一是可以位列仙班，一是只做平凡之人。”观世音提醒着她 “只羡鸳鸯不羡仙……我要回去，回到他身边。”冰颜想都不想，就回答了她。一想到有机会可以回到上官漠身边，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机会只有一次，你真要考虑清楚。你是个天资聪明的人，留在仙界必有一番作为。你去凡间会失去你千年道行，只可以和他相守，这代价很大。”观世音很想留下她，她是一位难得的百年奇才，对天庭很有帮助。 “谢谢菩萨，我只想回到他身边，求菩萨成全。”冰颜再一次跪在她面前。 “好吧好吧，看来你我真的是无缘，你心里尘缘未了，勉强你在仙界，只会让你痛苦万分。唉……可惜，可惜啊……” “谢谢，谢谢菩萨。”冰颜心里充满了兴奋，这太意外了，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想见他了。 “不过，本座有个条件。”观世音眼里掠过一丝恶作剧的神情，闪太快，冰颜没有留意。 “菩萨请说。” “你这次下凡，不可以直接去找你的心上人，不可以直接泄露你的身份。要他自己观察，自己想起你。明白吗？这，也是对他的考验，如果他忘了你，你再回去天山，一千年后，本座再去接你。”看来观世音还是不想放过她，希望她可以回到天界。 “好，颜儿答应菩萨，如果他真的忘了我，我就回天山继续修炼，等待菩萨。”冰颜眼里充满了自信：漠不会忘记我的，我知道，我懂他的心。 “好，颜儿，保重了。”观世音微笑着，从白玉花瓶里拿出一支柳枝，在冰颜头上一点。柳枝上的仙露滴到冰颜头顶，一团白光从那一点仙露开始扩散，慢慢放大，传遍冰颜全身。冰颜渐渐地消失在她面前。 观世音轻轻地摇了摇头，抬头望着晴朗的天空，一声感慨：“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5

另一种结局 第八章 爱相随2

三年后…… “大哥……”上官烈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来。看见上官漠正在拿着笔，记着账本。 “嗯，什么事？”没有抬起头，只是轻应了一句。 “我想和静出去逛逛，今晚不回来了。” “噢，好。多点带她出去走动走动，对胎儿有帮助。” “大哥，你呢？”上官烈把俊面伸到他面前。 “我什么？”上官漠盯着他，皱起了眉头。 “你什么时候娶个女人回来？” “等等再说吧……”又是这个问题，上官漠继续手上的工作。 “你是上官家的长子，你有责任为上官家传宗接代啊。” “有你就够了。”上官漠想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娶其他女人。 “不如，你就娶了依依吧，毕竟她这几年都在等着你。” “就算她再深情，我都不会娶她的。”上官漠对依依这个名字，已经太敏感了。那个毒如蛇蝎的女人，送也不敢要。 “那就娶穆翼的妹妹吧，她来魔宫也差不多一年了，你看不出人家公主在等你吗？”上官烈再提醒他一次。穆翼的妹妹，穆若心公主，一年前随哥哥穆翼过来看望冰颜，才知道她已经离开人世了。公主被上官漠的真情感动，有意与他结为夫妻。但上官漠却推搪了人家，说自己终身不娶。公主没有生气，反而羡慕起在他心中的那一位女子，穆翼走的时候，她一个人留了下来，说是要陪伴在上官漠身边，希望他有一天会回心转意。 “我待她只是当自己的妹妹一般，从来没有过什么感情。”上官漠脸上依然平静。 “唉……落花虽有意，流水却无情。我先出去了，你自己想想吧。”上官烈带着无奈离开了书房。上官烈一走，上官漠放下笔，从怀里拿出那一块黑色的面纱，用手指轻轻地摩擦着，就好像在抚摸着冰颜的绝色容颜，心里一阵悲痛：冰儿，你在哪里……漠在想你了…… 在看了下挂在床边的那一把胭脂剑，自从冰颜死后，胭脂剑再也没有了胭脂香味，也没有了以前的光泽。剑，是有灵性的，它认定了冰颜的那一刹那，它就和它的主人心意相通了，冰颜和胭脂剑的配合简直就是天下无双的，就连他和麒麟剑也没有这种完美的配合。所以，冰颜离开的时候，上官漠就把胭脂剑带在身边，就好像冰颜陪着他一般。甚至有时候，他会想，冰颜轮回后，回到人间，胭脂剑会认出她来，会带他去找她。他相信着这一天，他等待着这一天。 这时候，若心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香喷喷的芝麻糊。一进门，便看见上官漠对着面纱发呆的表情，心头一震：他在想她了……上官漠的神情她看过无数次，每一次都让她为他的痴情而心痛，每一次都很想告诉他：请看看我，你身边的我，我也可以像她一样爱你，也可以像她一样为你付出所有东西，甚至是死…… “上官大哥，来，吃糖水……”若心故意大声唤回他的思想。 “噢，若心，你来了。”上官漠轻轻地颤抖了一下身体，把面纱放回自己怀里。 “我亲手做的，你来尝尝。”若心放下托盘，把芝麻糊拿到他面前，“你闻下，好香噢……” “先放着吧，等我看好账本，我就吃。”上官漠把碗放在桌子上，目光重新回到账本上。 “这要趁热才好吃啊，上官大哥，你就先吃了嘛，人家第一次做这些东西。来嘛……”若心嘟起小嘴，撒起娇来，她知道上官漠就吃她这套，嘻嘻…… “好好好，我吃我吃。”从她那双小手，接过那碗热腾腾的芝麻糊，用汤匙送了一小口，然后点了点，称赞道：“嗯嗯，不错，不错啊。” “真的？太好了。你快点吃噢，还有很多啊。”若心兴奋了拍起手来。 “呃……偶吃太多不行，就一碗就好。”上官漠狼吞虎咽地把那碗东西全部倒进了嘴里，然后把碗递回给她，点了点头：“谢谢，我要继续了。” “嗯，好，吃饭的时候，我来找你噢。”若心见他整碗吃光光了，才肯满意地离开书房。 若心一走，上官漠轻叹了口气：唉……这丫头真傻。明知道他们不可能，还是要赖着这里浪费时间。天真可爱的她，总是让人想细心呵护的，他承认他喜欢她，就像哥哥和妹妹一样喜欢着她。但是，唉，她却不理解。总有一天，她会死心离开的。上官漠摇了摇头，继续看着账本。 上官烈陪伴着宁静来到一个离环阳山不远的热闹小镇上，宁静挺着六个多月的肚子，依靠在上官烈的怀里，两夫妻漫步在热闹的大街上。宁静被街上五彩缤纷的店铺吸引住了，眼睛四处张望着，好不快活。上官烈静静地在她身边，右手环着她的腰身，双眼没有离开过她那明亮的眼眸。他喜欢看见她兴奋的表情。自从他们有孩子后，宁静变得比以前活泼了，也比以前多话了，小嘴总喜欢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上官烈总是静静地听她述说着，只要她说的，他都听。上官烈越看越爱自己的小妻子，不觉把手臂收紧了些。 突然，宁静被一副画吸引住了，忘记了自己有身孕，连忙拿起裙脚，离开了上官烈的怀抱，跑了过去。宁静的突然离开，吓得上官烈连忙追在她后面，大声叫道：“静儿，你别跑，小心身子。” 宁静在一个摊位前停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挂在摊位木架上的那副画。上官烈赶了上来，伸手把她拉回怀里：“静儿，你想吓死我啊，跑这么快，万一有……”话还没说完，顺着宁静的眼光望过去，惊呆了…… 5

另一种结局 第八章 爱相随3

“这，这这……这不是……”上官烈用铁扇使劲点着眼前的那副美人画。 “是洛姑娘……”宁静说出了他心里的想法。两个人出神地盯着那副画，一位白衣女子，一头银发随风飘扬，手里拿着一把粉红宝剑，宝剑上的宝石形状排列，就是胭脂剑。那双可以颠倒众生的美眸包含着款款深情，出神地望着天空，樱桃小嘴微微张开，仿佛对着上天述说着她的思念。这副画画出了冰颜的绝色容颜，也画出了她对某人的思念，让人看了舍不得移开目光，为她的倾城容颜而惊叹，也为她的思念而心痛。 这时，上官烈注意到在摊位的一位老婆婆看着他们，连忙拱手问道：“老婆婆，你认识画中女子？”宁静这时才发现原来有位老人家，水眸对上了老人家那炯炯有神的眼睛，突然，她颤抖了一下，心里一惊：这位老人家的眼神好奇怪，也很……很熟悉。但是，她确实不认识这位老人家。 “公子真会说笑，老身怎么会认识这天仙般的姑娘呢？”老婆婆见宁静在打量她，眼神一转，对上上官烈那惊讶的黑瞳。 “那，这副画是出自哪位高人之手？”上官烈非常想知道，这跟冰颜的下落有关系，有人见到她了。 “老身失礼了，这副画是老身前几年看见一位姑娘画下的。” “婆婆，这是你画的？”宁静也感到奇怪，真看不出，一位年过六旬的老人家可以有如此精湛的画功，把冰颜画得出神入化，简直就像见到真人一般。 “是啊，老身家里贫穷，年轻时得一高人指点，虽说没有大家之风，但也勉强可以混口饭吃啊，写几个书法卖钱过活了。” “老人家，请你把画拿给我好吗？我要仔细看看。”宁静很像近距离欣赏一下。 “好好好，喏……小姐小心点啊……”老人家双手把画递到宁静面前。宁静细细欣赏着上面的题词：纤手如玉脂，淡妆胜罗敷，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形容得真好，真是冰颜的写实啊。 “老人家，这画我要了。”上官烈不等宁静开口，已经从怀里拿出一锭银两。塞进老婆婆的手里。 “公子，不需要这么多，不需要这么多。”老婆婆连忙推搪着 “多了就给老婆婆买些东西吃吧。静儿，我们走吧。”说完，就环着宁静的腰身离开了摊位。 一离开，老婆婆眼睛里露出愉快的神情：上官大哥和宁静成亲了，还有了孩子，真幸福啊。原来，这个老婆婆就是冰颜装扮的。她在这里卖画，就是想有人可以帮她带信给上官漠，让他来找她。刚刚在看见上官烈的那一刹那，她突然以为看见了上官漠，想叫出来了，然后，见到他身边的宁静，才镇定下来，都怪他们兄弟两个长得有点相像，害她差点认错人了。望着他们的背影，冰颜心里不禁有些期待，期待着上官漠见到她的表情了。 第二天中午，上官烈和宁静赶回到魔宫，两个人快步走进正堂。上官漠和若心正在吃饭。上官漠一见到他们，便说：“这么早就回来了，时间刚好，来来，吃饭。”然后，叫佣人帮他们两个人添了两碗饭。 上官烈和宁静一坐下来，上官烈就马上说：“大哥，我给你带来了好东西。”脸上净是兴奋。 “哦？也买了东西给我吗？”上官漠放下手里的筷子，奇怪地看着这夫妻俩：“神神秘秘的样子，看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抓弄我也说不定。”上官漠嘴角勾起了笑容。 “大哥，静儿买的东西，你看了一定喜欢。”静儿把画交到上官漠手里：“大哥自己打开看吧。”上官漠接过画，若心也好奇地伸过头来。 上官漠慢慢地展开画卷，心里越看越惊慌，心跳得越来越快。当看见那把粉红胭脂剑的时候，心脏好像快要跳到喉咙上一样，眼睛也越睁越大。当画完全被展开时，上官漠大吃一惊，浑身颤抖起来：“冰儿……”眼眶开始湿润，呼吸开始急速，双手开始发抖，眼睛凝视着她那双美眸，手指颤抖着移到那绝色容颜上，抚摸着，就像接触到她哀伤的脸容，想用手抚平她的忧伤。一滴眼泪滴在画纸上，那白色的衣服顿时化开了一团。不知道为什么，上官漠一想到她就想哭，现在看见她的画像，眼泪便控制不住了，心里那一阵阵刺痛在冲击着他。 旁边的若心也被这副画惊呆了，画里的人实在太美了，这气质，这容貌，这灵气，这这……这是人吗？仙子下凡吧。连父王那后宫那几十个草原艳妃，跟她比上来，也不过是庸脂俗粉，难道哥哥明知道和她不可能的，回宫后还对她念念不忘。看来，为博红颜一笑，真的可以倾国倾城啊。若心心里突然有种被打败的感觉，她领悟了，她知道这辈子都无法代替画里的女子，无法代替她在上官漠心里的位置，她输了，彻底地输了，输得心甘情愿，输得心服口服。 “大哥，你别伤心啊，我是为了让你高兴的。”上官烈看见上官漠的眼泪，自己也心痛起来：想不到大哥还是爱她爱得这么深。 “烈，你是从哪里等到这副画的？”上官漠突然抓住他的肩膀。 “呃……从小镇的一位老婆婆的摊位那看见的。”上官烈还在奇怪着：哥哥变脸还真快。 “带我，带我去见她。” “哥，她不认识冰颜。” “为什么？那她怎么会画她？”上官漠皱起眉头：画得出这么全神贯注，一定是见过冰颜的，怎么会不认识？ “这画是她几年前画的，她只是，只是一个乡村的婆婆而已，画画只是卖钱过生活。”上官烈拍拍他的手背：“放心吧，你想到的我都问过了。我和你一样，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找到冰颜的机会。”上官烈在哥哥的眼里看见的希望，但，他希望哥哥不要放太多的希望下去，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5

另一种结局 第八章 爱相随4

“不，我要去见那个婆婆。带我去见她……” “可是，她真的不认识冰颜啊。” “你带我去见她，我还有很多东西要问她，或者，她还有冰颜其他画，我要全部买回来。”上官漠开始激动起来。 “我连她住哪里我都不知道啊，我只知道她在那里摆卖而已。” “够了，我们去那里等她。” “呃……她换了位置怎么办啊？” “一直等，等到她出现为止。”固执，上官烈很想大声地骂他哥哥。 “烈，你就带大哥去吧。他不见老婆婆是不会死心的。”宁静皱起眉头，眼神迷蒙地看着他，也开始哀求他了。 上官烈最怕看见老婆那水汪汪的眼睛，连忙说：“好好好，我带他去就是了，静儿你别伤心，对身子不好。”坐下来用手环上她腰间，安慰着她，他才不要让老婆流眼泪。 “好，那我们马上出发。”上官漠站了起来。 “……我才刚回来。”上官烈惊讶地抬头看着哥哥。 “马上走，快。”上官漠拉起他的手。 “嘿……老婆。自己照顾自己一下啊，我们很快回来……”上官烈还不忘回头叮咛着宁静。 “我也去……”若心也跟着跑了上去。 宁静向上官烈重重地点了点头。看着他们三个背影，心里为上官漠祈祷着：祝大哥早日找到洛姑娘。 三个人快马加鞭，用了半天的时间便赶完一天的路程，来到小镇上。幸好若心在草原上是骑术高手，要不然绝对吃不消。 来到小镇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大家来到酒家，要了两间上房。然后，再一次来到上官烈买画的大街上。就是老婆婆的摊位，却看不见那个老婆婆了，只可以一个大婶在卖大饼。上官烈便上去微笑地询问：“大婶，我想问下，昨天中午那个卖画的婆婆呢？” 大婶抬起头来，看见一个英俊的年轻人，便热情地说：“她是白天摆摊的，我是晚上的。公子要不要来个烧饼？保证好吃啊。”说着递过来一个大烧饼。上官烈只是笑笑，拒绝了她：“谢谢了，我不要了。” 回到上官漠身边，四处张望了下：“大哥，那老婆婆是白天才来的，我们明天早上再来吧。”上官漠也点了点头。三个人便离开大街，回到酒家里。 晚上，吃过了晚饭，上官漠就回到了房间，躺在床上，手里拿着冰颜的黑色面纱，眼睛看着蚊帐顶部，想起和冰颜一起快乐的时光，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漠……漠……”上官漠突然听见了冰颜的声音，两只手伸出来，在黑暗里寻找着。 “冰儿，冰儿，你在哪里？”是她，真的是她。上官漠在黑暗里彷徨着，他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她的人，轻问：“冰儿，你再说说话，让我听听。”只要她说话，他就可以顺着声音找到她。 “漠……”声音在身后传来，上官漠一转身，一阵清香迎面扑来，一具纤细的身体冲进了他怀里。 “冰儿……”上官漠张开双手，紧紧地拥抱着她，“冰儿，我好想你，冰儿……”俊面放在她的粉肩上，呼吸着她那久违的特有体香，仿佛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让她永远和自己活在一起，永生永世不分离。 “漠……我也想你……”冰颜柔柔的嗓音让上官漠准确地找到她的小嘴，深情地吻了上去。吮吸着她的芳香，勾起她的小舌，细细地轻舔着她的舌尖，一股欲望冲击着上官漠。当他的手来到她胸部，轻轻地摩擦着，冰颜轻轻地呻吟了一声。上官漠下体立刻有了反应：他想要她。突然，身子翻转过来，想把冰颜压在自己身下时，冰颜按着他的大掌，轻声说：“漠……停下来。” “冰儿，给我……冰儿……”他已经停不下来了，冰颜成功地挑起了他的欲望，整整四年多的欲望，四年里，他从来没有碰过一个女人，或者是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吸引他，挑起他的欲望。 “不……漠……我要走了……漠……”冰颜推开上官漠，身体突然消失在上官漠怀里。 “不要，冰儿，别走，冰儿……”上官漠惊醒了，突然跳了起来，眼睛四周张望了一下，原来是个梦。梦里的冰儿好真实，伸出双手，仿佛上面还残留着冰颜的体香。用手摸了一下嘴唇，上面还在发烫，刚刚的漏*点确实太真实了：冰儿，你在这里吗？ 正当上官漠在烦恼的时候，房间窗户下面，一个白衣女子蹲在那里，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冰颜捂住自己的胸口，一接触到胸部还感到一阵胀痛，脸蛋红得像苹果一样，银发在风中乱舞着，心跳快得好像控制不住了。刚刚，刚刚差点就被他压住了，万一没有及时清醒过来，一定走不了拉。 他们去找她的时候，她刚好在巷子里抬头望出来，看见依然英俊潇洒的上官漠，心里还是不禁小鹿乱撞起来。当看见那个陌生女子跟在他们后面，以为是上官漠的妻子，心里突然酸溜溜的，好纳闷。离开后，就忍不住跟着来看看，见到晚饭后，各自回房，才知道原来他们两个毫无关系的，害得自己醋味乱飞。 当看见他手里拿的那条面纱的时候，才知道他还在想她，并没有忘记她。忍不住想抱抱他，谁知道他就吻上了自己，还抱得这么紧。要是走慢一步，就走不掉了。 想着想着，还是趁上官漠没有发觉，离开比较好。施展轻功，离开了酒家…… 5

另一种结局 第八章 爱相随5

第二天一大早，上官漠三人就来到大街上。坐在老婆婆摆摊处的对面酒楼，等待着她的出现。上官烈四处张望着，发现这条大街人流还挺多的，穿着像老婆婆的人也很多。唉！看来，只好在这里等了。 突然，上官漠拍拍上官烈的肩膀：“烈，是不是那个？”上官烈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用布包裹着头，穿着粗布衣服的老婆婆，刚好在那个地方放下她的小木头车。然后，把车上的椅子，画架拿下来，再把车里的画一副副挂上画架上面。 “是，就是她……”上官烈他们站起来，立刻结账向老婆婆走过去。冰颜在他们没来到前已经看见上官漠了，眼里闪过一丝深情。在上官漠来到她面前时，她故意忽略他，依然整理着自己的画。上官漠眯起眼睛盯着她的动作，在观察着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冰颜感觉到他在打量自己，心“扑嗵……扑嗵……”快速地跳个不停。 “老人家，是我，你还记得我吗？”上官烈说话和冰颜打招呼。冰颜假装才发现他们，缓缓地抬起头：“你……你是上次给我十两银子的那个公子。” “还好，你还记得我。”上官烈拍拍铁扇，然后指了指上官漠：“他是我大哥，想跟你打听一下，上次那副画的女子。” “唉呀，公子，我都说了我不认识那个女子。只是碰巧画下了和她的一面之缘罢了。”冰颜摆了摆手，没有谈下去的意思，继续她的工作。 “请问，老人家，可否有兴趣去寒舍一聚呢？”上官漠终于说话了，他确实找不出这位老人家的不同之处，所以他只想向她打听有关冰颜的消息。 “我……我还要……还要卖画啊……”不知为什么，一对上上官漠的话，冰颜就开始口食起来。 “没关系，你的画全部卖给我好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聊聊好吗？或者，你带我回你家也行。”上官漠提意着，他想去她家应该还可以找点线索。 “这……”他要去她家？这怎么行啊？ “行了行了，我帮你拿画，走吧，带路吧，老人家。”上官烈还没等她回话，马上帮她收拾画架，放上车子。冰颜也只好点了点头，把他们领去她的小泥房。 看见眼前这间小泥房，上官漠和上官烈他们就皱起了眉头，若心也担心起来：这房子大风一吹，会不会倒啊？ “来来来，进来，家里穷，简陋，失礼了。”冰颜一边说，一边搬出三张椅子，然后，为他们倒了三杯白水：“这乡下地方，没有好的茶水，公子小姐就将就下吧。” “老婆婆，您先别忙了，坐下歇会吧。”若心把她拉到自己的椅子上，按她坐下。拉过她的那瞬间，一股清香扑向上官漠：这香气，好熟悉。他猛地转过头，盯着冰颜的侧面：这张脸，明明是老妇人，怎么可能是冰颜呢？如果是易容，天底下不会有这般完美的易容术吧？普通的易容，只要他一眼就可以看出了，所以，她应该不是冰颜。但是，这香气哪里来的？ “好好好，小姑娘真好，娶到你的人有福气啊。”冰颜拍拍她的小手。若心的眼光飘向上官漠，上官漠假装没看见，喝了口水：“老人家，你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不如随我回去环阳山，我安排你住一间安全些的房子吧。” “是啊是啊，你看你的房子，要是下起雨来，就变鱼塘了。大风一吹，就好像要倒的样子。”上官烈也开始四周观察起来。 “在这里住这么多年了，惯了，惯了。公子的好意，老身心领了。”冰颜向上官漠微笑起来。上官漠望进她乌黑的眼眸，发现她的眼神不像是一个老人家，非常不像。 “不，老人家，我坚持，你是唯一一个让我可以纪念我妻子的人，所以，我坚持要接你回去。” 妻子？两个字让冰颜眼里掠过一丝惊讶，上官漠看见了，虽然她眼神转换得很快，但是他确定，他是看见了。上官漠不禁有一股兴奋：她，她是冰儿吗？ 妻子？也让若心心里一震：上官大哥已经认定了洛姑娘是他今生的妻子了，看来，自己一点机会也不会有了，也是该死心的时候了。唉…… “烈，去叫个轿子，我们和老人家一同回魔宫。” “好，你等下，我去去就来。”说完，上官烈起身向镇子走去。 “那，那只好打搅了……”冰颜心里一阵臭骂：霸道，固执，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 “那我先去收拾些衣物，你们在这里先坐坐。”冰颜转身走进内室。 “嗯。好。”上官漠的目光还是没有离开过她，心里正在疑惑着：如果她是冰儿，为什么不和他相认呢？她有什么难处吗？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的，冰儿。 不一会儿，冰颜已经收拾好了，她只有一个小包袱。上官烈也把轿子找来了，让冰颜坐了上去，四个人向魔宫出发了。 一天时间，他们回到了魔宫，宁静也出来迎接他们，看见了老婆婆连忙走过来：“婆婆，你来了。” “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冰颜拍拍她的小手，细心的宁静眼尖，扫了她的手一眼，微笑起来：老人家怎么会有这么嫩白的小手？你一定是冰颜。向着上官漠打了个眼色。上官漠点了点头。 “来来，进去慢慢谈。”宁静扶着她走了进魔宫。 上官烈看着他们的背影，来到哥哥身边，轻声说：“哥，静儿向你打什么眼色啊？” “静儿比你聪明得多，她已经发现那个老人家的秘密了。看来，我先接她回来，是没错的。”上官漠就是想把她带回来魔宫，一步步要她和自己相认。 “她？不就是一个老太婆吗？”上官烈好奇地说。 “她是你嫂子，笨蛋。”上官漠没有理他，走进了魔宫。 “啊？大哥，你你……你不是想冰颜想疯了吧，想娶个老太婆做我嫂子啊，大哥，你听我说啊，大哥，你等等我……”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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