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这边石寿光明知他叫得是自己,想要答应,怎奈牙齿不住的咯咯打颤,浑身动弹不得,哪里能够回答?更别提出去了。
毕秀才阴森森一笑,配合着自己身上的鬼脸,令人毛骨悚然。他自行慢慢从还未完全消散的雾气中走了出来,一步一步,想趴在地下的石寿光走去。
石寿光听着脚步声,知道仙师离自己越来越近,只吓得瑟瑟发抖,把头深深地埋在地下,不敢抬起。
毕秀才站在石寿光身前,淡淡道:“起来。”
石寿光浑身发抖,想要起来,却是动弹不得,只听得毕秀才又道:“起来。”语气中寒意又盛了一分,知道自己若不起来,只怕大祸就在眼前,心一横,牙一咬,猛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和一个鬼脸对视了一眼,“啊”的一声大叫,又复跌倒。
过了一会儿,石寿光才慢慢缓了过来,抬起头,见毕秀才还是站在自己身前,鬼头宛然,神色却是不曾稍动,如同一座冰雕,颤巍巍道:“仙师……您老人家……”
毕秀才道:“刚才我作法你都看见了?”
石寿光道:“是,仙师神通广大……”
毕秀才道:“你看我的法术如何?”
石寿光大声叫道:“仙师神通广大,法术通天,叹为观止!小人大开眼界,今日见了仙师作法,只觉得不枉活了这一遭!”
毕秀才听得他的马屁,冰冷的面容露出了一丝微笑,道:“我告诉过你说,区区俗世凡人,不在我眼下。你前面带路,随我去朱家。”
石寿光这时信心百倍,一点小小的担忧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大声道:“是!”心中乐开了花,只觉得自己结束丧家之犬的窘境,时来运转,扬眉吐气的时候终于到了。
黑夜之中,两人来到了朱宅大门口。也亏了夜晚街上无人,不然谁看见毕秀才身上四个活生生的鬼头,只怕也非吓疯了不可。
石寿光道:“仙师,咱们是明着闯进去,还是暗中潜进去?”
毕秀才道:“东西在哪?”
石寿光道:“埋在朱老爷的房子地底下。”
毕秀才道:“既是如此,直接进去未免打草惊蛇,好吧,我们从后面进去,先去那里,你取东西,我杀人。”
石寿光兴奋的满脸通红,道:“明白了。”
两人绕到后门,毕秀才轻轻一挥袖子,石寿光只觉得身轻如燕,一抬腿,轻飘飘的跨过城墙,落在地上。
毕秀才也跳了进来,虽然是从后门绕进来,却是毫无偷袭的自觉,昂首挺胸,长衣飘飘,身缠五鬼,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向朱老爷的正房走去。
一路之上,两人也曾遇到守夜的家丁,毕秀才看也不看一眼,手中一挥,一道金光闪过,那人的头颅登时从脖子上诡异的掉下,滚在地上,鲜血四溅。
到了正堂,那朱老爷还有单独一个小院,小院的门也自紧锁。毕秀才这一回却没跳墙,手上一挥,又是一道金光闪过,半边大门刺啦一声,从门框中脱出,向后就倒,砸在院子里,发出“碰”的一声山响。
石寿光暗道:不好,朱老头是一品高手,这么大的声音他岂有听不见之理,这不是失去了偷袭的机会了么?
刚想到这里,只听得院中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没想到贵客夤夜来访,老夫未曾远迎,真是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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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明火执仗
话音未落,一个身材魁梧的老者走出门了,虽然只披了一件长衣,但是也掩不住一股老而弥辣的剽悍之气。
石寿光见了这人,叫道:“他就是朱立海,就是那天杀的老不死,老强盗。”他一面大声叫喊,一面偷偷地移动脚步,躲到了毕秀才身后。
那老者哼了一声,盯着毕秀才,道:“我就是朱立海,你是何人,偷偷摸摸的小贼么?”
石寿光从毕秀才身后伸出半边脑袋来,叫骂道:“老贼,你干的好事,天打五雷轰!我们来找你算账来了。”
朱立海根本不屑于正眼瞧他,仍是只看着毕秀才,一字一顿道:“老夫做得好事多了,你说的是哪一笔账?哼哼,是了,想必是当初我没杀干净的漏网之鱼,又来送死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也罢,今日老夫送你们上路。你们是哪里的余孽,说出来姓名来,也好做个明白鬼。”声音缓慢,却是自有一股威势。
石寿光被他气势吓得缩回了头,继续叫嚣道:“我不和你说,有……对付得了你。”
朱立海道:“好,你吃我一掌。”全身运力,手掌中紫气闪动,连闪三下,正是他赖以成名的“紫极冥掌”。
毕秀才见他一边运气,一边向自己走来,冷冷的看着,双目似闭非闭,站在原地,不闪不避,竟将他视若无物。
朱立海这时候,却是隐隐感觉不对了,能在他面前这般托大的,若不是疯子,就是真正有大本事的人。
而眼前这个人,如论如何不像疯子,疯子身上可能有屎尿,可能有虱子,但是绝对不可能有鬼头怪物。
但是事到如今,容不得他犹豫,只听他大吼一声,双掌赤紫,猛地向毕秀才胸口印去。
石寿光见毕秀才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双铁掌眼看就要砸在他身上,只暗叫:坏了,仙师吓得傻了。想要把腿就跑,已然不及,只得闭上眼不敢看。
只听砰的一声,又是咣当哗啦之声连响,石寿光偷偷抬头,只见毕秀才背对自己的身影依然岿然不动,他松了一口气,缓缓地伸出头去,只见对面一堵墙倒塌,落了一地的瓦砾,从废墟里伸出两只脚,看样子就是朱立海的鞋袜。
石寿光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朱立海打人的反而被打飞出去,但总而言之是仙师法力无边,把那牛皮哄哄的朱老头手到擒来,不由得连声喝彩,大叫道:“老家伙,你来杀我呀,杀你老爷呀!”便听毕秀才冷冷道:“你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不去找东西?”
石寿光吓得猛地闭嘴,差点咬到舌头,连忙道:“我这就去找。”一溜小跑进了屋,来到朱老头的卧室。只见红绡帐内,还有一个白生生的小娘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不由得舔了舔嘴唇。有心揩一把油,总算他还有些理智,知道孰轻孰重,忍着燥热,提起那小娘光溜溜的身子,扔在地下,把被褥掀开,在床板上找到了机关,咔嚓一扳。
墙角登时露出一个地洞,地洞中露出一个小盒子。
石寿光虽然不是石老爷的长子,但是石老爷死的时候,也曾与闻机密,知道这个盒子是障眼法,为了迷惑敌人,并非真正的宝物,而且这里面是装了机关的。
他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倘若把这个盒子给仙师,用里面的机关暗算了他,这一切不都是我的了么?然而他又想起,这朱家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个个都在自己之上,别说暗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