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相继,隔得本来就不远,且内院都有一面临街。若是街市繁忙的时候,都能听见外面的叫卖声。
只是承义坊里住的人,非富则贵,内院就算临着街,平日里也无人行走,倒是无碍的。
安解语同五万、六万,还有几个二等丫鬟一起,就堆起了三四个大雪人。
想着前世里的事儿,安解语就拿了几根胡萝卜出来,插到雪人的脸上。又拿了红艳艳的毛绒围巾,给雪人围上。
众丫鬟见了,不由笑得东倒西歪的。
六万最兴奋,扑过去抱起一个围了围巾的雪人。却是那雪不太紧实,她一扑之下,便将整个雪人扑倒了。那雪便稀里哗啦倒下来,将她埋了一身。
那滑稽的样子,连安解语看见都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承义坊安宅外面的街道上,积雪已是被扫到道路两旁,中间尽有一条小路,能供行走。此时有三匹高头大马正前后相继,小跑而过。正是范朝晖、则哥儿和周芳荃三人。
乍一听见墙内突然传来一阵在梦里听过无数次的笑声,范朝晖猛地一下将马勒住。
那马奔得正起劲,突然被一股大力勒住了嘴里的嚼子。那马受不了突然的刺痛,便纵立而起,长嘶起来。
范朝晖骑术了得,任那马两只前蹄立起,他自坐在马上岿然不动,只四处张望,寻找那笑声的来路。
墙内的人似乎听到了外面街上的马鸣声,那笑声也戛然而止。四周又静谧如初起来。
范朝晖拉着马,在原处一动不动,只尽量侧耳倾听,却再也听不见一丝一毫的声音。
则哥儿和周芳荃此时已经跑到前方去了。
则哥儿也听见了墙内熟悉的笑声。他望着周芳荃挑了挑眉,周芳荃便笑着微微点了点头。
则哥儿的心里欢喜得像要炸开了,却要极力克制住自己,不让大伯父看出端倪。
两人跑了一小段路,发现范朝晖并没有跟上来。便都回头张望,却见范朝晖正勒着马,还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安宅旁边。
则哥儿和周芳荃心里都一沉,两人对望一眼,就打马回去。
范朝晖骑着马,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如泥塑木雕一样。
见他们俩回来了,范朝晖才回过头看着他们,赶紧问道:“你们刚才有没有听见那笑声?”
周芳荃和则哥儿异口同声道:“没有。”
范朝晖闻言愣了一下。
则哥儿便赶紧道:“大伯父想是听错了。这里都是辉城有钱人家的大宅子,哪有那么容易听见里面的声音?”
范朝晖沉吟道:“可是那笑声,跟你母亲亲的笑声,一模一样。”
周芳荃大急,可又想不出法子来打个岔,就看着则哥儿猛使眼色。
则哥儿心念电转,便计上心来,下马道:“既如此,侄儿就帮大伯父过去叫门问一问。若是里面真的有人跟我娘的声音一模一样,侄儿就帮大伯父求了过来。——哪怕那人已经嫁人了,多给他们几两银子,自是没有不了的事儿。”
听了这话,范朝晖才清醒过来,笑骂道:“你小子行了,还会消遣你大伯父了是吧?”说着,将马鞭在则哥儿身上轻轻抽了一下。
则哥儿不躲不闪,挨了这一下马鞭,笑嘻嘻道:“只要大伯父能开心,侄儿出个丑算什么?”
不知怎地,范朝晖就觉得胸中的积郁突然散去了一样,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则哥儿道:“快上马吧。我们还要赶路呢。”
则哥儿歪着头问道:“不如还是去问问吧?——如果那人并没有嫁人,大伯父将她带了回去,就算不看她的样子,每日里只听她的声音,也是好的。”
范朝晖摇头笑道:“你这小子,一张嘴真是越来越厉害。——跟你母亲亲一模一样。”又叹息道:“我是有些魔障了。——还以为真的是你母亲亲在里面说笑。”
则哥儿心下只打鼓,口里便信口开河道:“这也是有的。我娘亲刚走的那几日,我夜夜梦见她呢。”
范朝晖就皱了眉头道:“我可一次都未梦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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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授命 中
周芳荃这才在旁边笑道:“四夫人想是恼了王爷,还未消气呢。——等气消了,王爷自然就能梦到了。”
说完这话,周芳荃又举得有些不妥,便忙忙地往马上抽了一鞭子,往前跑了。
范朝晖等则哥儿上了马,就打马一起跟上去。又在马上对则哥儿道:“则儿,想不想跟你大伯父去亲自见识一下,那江南王泰五郎,到底是什么货色?!”
则哥儿大声道:“固所愿尔!”
几人便谈笑风生地去了宜城。
这边范朝风知道周芳荃会带着则哥儿和大哥过来承义坊的安宅外面转一圈。虽说他不以为然,可是也体谅则哥儿一片爱母之心,便默允了。
只是他没料到,宋怀远一大早就把他叫了出去。
两人在仗义楼的总舵筹划良久,终于等到时机,将那客栈从上至掌柜,下到客栈里促使的杂役都一网打尽。
仗义楼的人便迅速接管了客栈,就将客栈里住的客人也都盘查了一遍,并没有可疑的人在里面。
客栈住的客人见一日之间,这客栈上上下下的人都换了,免不了有些奇怪。
仗义楼派过去的人却是做熟了生意的,跟客人们略微解释了一下,便提出要对客栈里所有的客人八折酬宾。
这样做生意,当然皆大欢喜。住在客栈的客人也不过都是来来往往的客商,并非常住,当然不关心这客栈到底出了什么事。——只要不惹到他们头上,都是只扫自己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人。
宋怀远和范朝风就将抓过来的人带到仗义楼的密室,让专人“盘查”。
那客栈的掌柜和账房还算级别比较高的人士,居然熬过了两次“盘查。”到第三次的时候,才忍不住都招了。——而其余人等,有真不知道这客栈是怎么回事的本地人;也有外围人士,知道些皮毛的;当然也有比较核心的人士,虽然比不得掌柜的和账房先生,但是也知道不少的内情,便都一五一十招了出来。
最后“盘查”的结果,原来这个客栈本是江南王在辉城的暗桩,已是有好几年了。原本是江南王为以后登大位做打算的,结果因为仪妃和刘信一心要吉祥如意赌坊坐到江南第一大赌坊的位置,那王老幺就成了仪妃和刘信的眼中钉、肉中刺,这客栈就被用来做了杀机的牛刀,提前暴露了。
虽然从辉城回去的那几个随从说,王老幺的手脚被侯七打断了,以后的赌技会大打折扣,仪妃和刘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