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1 / 1)

父亲的江 付汉勇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命,就是做工,做生意,只要有钱赚,先做了再说吧!”老三提醒颜法。

老三不知,颜法是在履行对一个朋友的承诺。那人叫刘石,和颜法一起做工,很有见识。他告诉颜法,回武汉后,不要轻易找工作,要找工人多的地方。

“你去武汉后,要找一个稍微大点的工厂做工。”刘石认真地说:“一来可以掌握一批工人,二来哩,我的一些朋友也会去武汉,他们到了后,你要尽量为他们在你厂子里安排工作。所以你不能给小老板做事!”

颜法知道,刘石不是一般的人,他在为一个强大的组织工作,那个组织是要为工农打天下的。刘石也不瞒颜法,坦率地说,将来的天下,一定是工农的,有良心的人,就该跟着那个组织干。

穷人傅颜法,对那个组织天然有好感。

就是为了这个承诺,颜法推掉了一些可以立竿见影赚钱的工作,尽量托人找大工厂,以便等着刘石的朋友。

过了半个月,颜法终于找到理想的地方了。硚口被服工厂需要一个修理工,通过朋友,颜法被招进去。这个工厂,属国防部管,是很大的一个厂子,工人有几千人,高峰时候,工人达到一万多。厂子基本上是为军队制作军装,实行的是军事化管理。麻雀虽小,肝胆俱全,工厂就是一个小**,有稽查室,厂警队,都是武装执勤。工厂下面,是一个个工场,有原料、缝纫、金工等等,吃饭的时候,到处是人,一片闹腾腾。

颜法在金工工场,都是男工,干活在一起,工人中,有逃难回来的,有留在沦陷区的,天南海北,各自遭遇不同,休息时候,谈天说地,煞是热闹。

下工以后,倪海宽到颜法这里来:“傅师傅,跟我们喝一杯去?”从颜法进厂,跟老倪就很谈得来,颜法本来酒量好,一直克制不喝,到了这里,正想交几个朋友,倪海宽邀请,正合意。便爽快地说:“去啊,我做东!”倪海宽说:“那个做不得。我请客,当然是我做东。”老丁也说:“傅师傅莫客气了,我们弟兄来日方长,有你做东的时候!”颜法就跟他们去了。

一共六个人。老丁、老倪、小彭、颜法,还有两个,是缝纫工场的,大约都在三四十年龄,除了老丁,都是单身汉。倪海宽看看大家,笑起来:“都是没有老婆的,除了老丁,是单身委员会!”小彭说:“我不是!我有人在乡下,就等我赚了钱回去娶。”一桌人哈哈大笑。菜上来了,都是家常菜,烧豆腐、茄子、冬瓜、豆角,只有一个荤菜,红烧肉,另有一堆馒头。都是做活的人,各人喝一碗廉价的烧酒,酒酣耳热,十分畅快。

老倪问:“傅师傅是逃难到重庆的?”颜法说:“我家逃难逃了一圈。先是从武汉到衡阳,44年日本人进攻衡阳,我们逃桂林,又逃到贵阳,最后到重庆,胜利后坐船回来。”老倪说:“从桂林到重庆,那是九死一生啊?”颜法说:“提不得!就这条路,死了四个人。我跟兄弟带着侄儿侄女,算是祖宗保佑,活下来了。还亏我兄弟身体好,一路挑担子。晓得几多人,半路走不动了,就把孩子甩了!”

老丁说:“你们兄弟,很义气啊!为侄儿侄女那样舍命。好些兄弟,为芝麻大点事,闹得不可开交。我湾子里两兄弟,为了一匹砖的宅基地,翻了脸,一辈子不来往!”彭在新说:“那是什么兄弟!人活世上,总要有点义气!光记得自己一点点小利,枉来世上走一遭!”这话说得颜法心里一动。刹那间大圆、刘福、阳新老邓几个人的影子在脑海里掠过。言为心声,小彭,是个敢担待的汉子!

几个人谈起了国内的事情。两党的战争已经打得如火如荼,老百姓重新流离失所,谁也不知道将来会怎样。老丁说,**的力量大,兵多,武器好,恐怕“老四”扛不住。

“打仗就是打武器,过去日本鬼子到处得手,就是武器好。”老丁说。颜法说,也说不定。老四的观点是要穷人翻身,这个东西很得人心的。而这边扯旗子的都是些老板富豪,让士兵为这些人卖命,真正到了关键时刻,说不好。“老四是不是俄国的穷党啊?”倪海宽问。颜法说是的。

小彭说:“那些个飞来的大官,说是接收,一夜暴富,把东西都抢给自己,留着子孙。我们这些穷人,累死累活,看不到一点希望!真要老四来了,把他们抢去的东西还给国家,才好哩!”

老丁说:“不说了不说了,再说就过线了!隔墙有耳。”说着拿起碗说:“今天咱们弟兄一起喝酒是有缘,我老丁别的不敢说,弟兄们有什么要我帮忙,我是两肋插刀,绝不含糊!”说完一饮而尽。

小彭说:“老丁把我的话都说了,我没什么说的,照老丁说的做就是了。”也喝干了。颜法说:“今天有缘,结识各位弟兄,我傅颜法也是讲义气的。以后大家有什么帮忙的,直说,我一定到位!”也喝干了。一直喝到很晚,还在谈东说西,都觉得很愉快。

从这次喝酒后,颜法在工场里,每天都有人说说笑笑,做起活来,不觉寂寞。进这个工厂,是进对了。只是刘石的朋友一直没有来,颜法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很想念他们。他知道那是些不平凡的人,有趣也有危险,但是三十七岁的单身汉,穷工人颜法,已经情愿和那些人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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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大罢工

一个壮硕的汉子坐在被服厂对面的茶馆里。

他一身工人打扮,短衣服,大口裤脚,足穿一双力士鞋。他喝着茶,眼睛一直盯着对面工厂的大门。下工了,无数工人从大门里涌出来,匆匆赶往自己的家。傅颜法出现在人群中。喝茶的汉子看见了他,立刻结了帐,跟在颜法身后。

“傅师傅!”在一个僻静的巷子里,汉子在颜法后面叫了一声。颜法回过头,看见来人,立刻惊喜地叫起来:“张颜!”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又互相打量。张颜是刘石的朋友,颜法知道,也是组织里的人。

张颜告诉颜法,前几天刘石紧急通知他转移,他连衣服都没拿,立刻就离开了重庆。就在他走后一个小时,特务就到了他的家。

“晚一点,就和你永别了!”张颜笑着说。颜法也谈了他的经过,如何跟兄弟一起,把侄儿侄女带回武汉,如何找工作,现在一切都好。张颜说:“你把我安排进被服厂。”颜法说已经准备好了。早前,他已经跟管人事的一个老乡打了招呼,说有个朋友想进厂做事,那人已经答应。明天他就带张颜去。“送他一条香烟就可以了!”颜法说。张颜说不忙。他问颜法,工厂里工人的分布情况,知道大部分工人都在缝纫工场,便提出将自己安排到那里去。“可是那里只招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