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得这么远,把两个暂时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给避开了。
“那么,欣欣,你的家人呢?你真的要因为从此真的不和家人相见了吗?”书生说着,又慢慢地去诱惑公孙欣欣:“欣欣,我敢保证,如果我考取了状元,你就是状元夫人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伯父伯母会知道你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他们会原谅你的。”
公孙欣欣一愣,没想到书生会这样说,这话确实是让她拒绝不了,她还没做出反应,见她松动了的书生就继续道:“欣欣,我知道在怡红院这种青楼里面委屈了你,而是,你要相信我,等我考取了榜首,我一定会来赎你,八抬大轿地用状元夫人的待遇将你迎接回去。”情到深处,书生上前一步,靠近公孙欣欣想要去握住公孙欣欣的手。
直到现在书生都不清楚自己说这话到底能不能做到。但是如果他在考虑这句话的可行性的时候就证明他说这话是真心的。
书生一向是唯奶奶命是从的乖孩子,奶奶让他靠接公孙欣欣他就靠近公孙欣欣,奶奶让他讨好公孙欣欣,他就讨好公孙欣欣。所以,奶奶让他说公孙欣欣是他的亲妹妹,那么公孙欣欣就是他的亲妹妹。
奶奶说,他是要取大家闺秀的人,借着大家闺秀娘家的势力往官场里面的巅峰上面爬。
然而在现在,书生却打算真的如同他说的那样,去娶一个青楼女子,明媒正娶。
这对于初入官场的人来说是大忌,本来你花街柳巷就已经对名声很不好了,更何况是娶?在考虑清楚娶公孙欣欣,娶这么一个青楼女子,他将来会遇到怎么样的艰难险阻之后,书生还是没有打断改变他的想法。
不管是出于对公孙欣欣的愧疚还是出于对公孙欣欣的爱,书生都要给公孙欣欣这个状元郎夫人的位置。
无论将来,他在官场上面会遇到怎么样的艰难险阻,无论他的青云直上道路将要困难多少。
无悔。
这是书生能给公孙欣欣自大的承诺。他还是公孙欣欣的竹马,是她的情郎,是她的如意郎君。
谁知道,公孙欣欣却并不领情,她不动声色地退开了书生一步,他们本来应该相握的手就这样彼此分离。
公孙欣欣还是一如既往地水仙花一样笑着,轻轻地问他:“所以,你的意思是还是让我现在怡红院呆着了?”
“欣欣,你别胡闹好不好,我们没有钱,怎么去考取状元?”书生被公孙欣欣将他的手扯离她纤纤玉手的行为惹怒。
公孙欣欣笑看着书生蹙眉的样子,她曾经无数次用自己的手去抚平那里,现在却希望它们皱得越深越好:“哦?所以为了钱,我就必须待在怡红院里面?你知道怡红院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青楼!男人寻欢**的地方?你把你的女人放在这里面?你到底当她是什么了?”她笑得越来越好看,舞姬的打扮将她称得愈发的美丽,“哦,是了,你怎么会把她当做什么,你压根不可能把她当成一回事。那么,我未来的状元郎大人,你知道贞洁对于我们女人而言又意味着什么吗?”
书生的眉头果然如公孙欣欣愿望的皱成了“川”字。他觉得公孙欣欣现在在无理取闹,秀才有点不耐烦:“你是我的青梅,我的爱人。你一天到晚又在瞎想些什么呢?你我怎么可能不把你当成一回事?”他希望公孙欣欣可以理智点:“欣欣!你现在是清官,卖艺不卖身的。我们现在只是赚钱而已。并没有出卖什么,如果真的要说有什么不对的话,我们充其量也只是赚钱太快赚钱太多而已。况且,欣欣依照你的舞艺,这些钱本来就应该是你该得的。”
公孙欣欣发现和这个人根本没办法沟通,她冲着书生大声嚷着重复了前面的一句:“你把怡红院当什么了?想得这样简单?!你把你干净的青梅爱人放进了怡红院里面,青楼里面。你还以为她真的能够再干净下去吗?我未来的状元郎大人,是你太不把怡红院的男人当成一回事,还是太把我公孙欣欣当成一回事了?究竟是状元郎大人你想得太少太天真还是我想得太多太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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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轻云之闭月,飘飖兮若流风回雪
这样一番话说出来公孙欣欣压抑了很久的心灵终于是舒畅了,果然是不吐不快。但是公孙欣欣立马意识到这样大声的同人嚷嚷是很失礼的,她多年的大家闺秀的教育可不允许她这样。
她将自己的脸转向另外一边,避开了书生,公孙欣欣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良久方才心平气和地说道:“你不必在花钱巧语那些个好听的,现在那些在我这里已经不管用了,你还不如说说实在的罢。”她的声音语气越来越冷:“比如说,你和我现在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其实彼此都心知肚明,你不过就是来找我要钱的。”
书生看着公孙欣欣的侧脸没有说话,他想果然还是有什么悄无声息的变了——他刚才确实是被公孙欣欣这样的质问给问愣住了,当然做为没有良心的秀才,他不是因为公孙欣欣话的内容,而是因为公孙欣欣这个动作,这样的表情。公孙欣欣从来都是温婉典雅,几时这样失态过?还是在她的心上人面前。就算是哪天他们一起在森林里面遇上了强盗,生死存亡的关头,公孙欣欣也只是被吓得脸色苍白而已,没有那样子的明显失态的疯狂。就算是最开始他提出来让公孙欣欣去卖身青楼,她也只是和以往一样的平平淡淡而已。
真的,他从来没有见过公孙欣欣这样的失态。
可是他不知道,公孙欣欣的改变是就是从他们森林里面遇见劫匪开始的。哀大莫过于心死,人的心都死了,他这个日夜在她身边的情郎却没有看见她的变化,现在公孙欣欣只不过是在口头上嚷嚷了几句就让他受不了了。
那么公孙欣欣以前无数个日日夜夜里面心中哀嚎呢?原来他从来没有听见,还责怪着她没有让他听见。
真是可笑。
公孙欣欣见书生这么久没有回答他的话,以为作为文雅的书生他果然还是不习惯于这样坦白到了直白,血淋淋地将那丑陋得不忍直视的真相给剖开了他们的面前。
可是她的竹马情郎越是不高兴,公孙欣欣便觉得越是爽快,笑着问道,近乎于咄咄逼人:“莫不是小女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