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地求饶道。
“嗨。”黑炭妞拍了拍小胸口,老气横秋道:“你真要带也没事,反正二娘三娘四娘五娘脾气都很好。至于我娘嘛……顶多就是让你跪个三天三夜的搓衣板而已,你又不是没有跪过,大不了到时候我给你说几句好话,喊我娘让你少跪一天就行啦。”
男人笑眯眯道:“真懂事,爹总算没白疼你。”
“不过啊。”黑炭妞眨了眨眼睛,一副贼兮兮的样子,悄声道:“爹,既然我都答应帮你说好话了,那你能不能别那么快就赶我回家,再带我玩几天呗?”
“行啊。”男人无奈道:“大不了到时候你挨你娘的板子,爹就跪在一边,咱有难同当了,咋样?”
黑炭妞权衡利弊了一番,最终还是作罢。反正以后每年她爹都会带她出来玩的,而且她也实在有些想念她娘亲了,至于二娘三娘四娘五娘,想到也想,就是不如她娘亲想得多而已。
于是乎,三人便站在河堤上,继续去看那汹涌壮观的浪潮。由于离岸近,每当潮起潮落时,总会荡起漫天的水花,黑炭妞便伸长两只小手去抓雨点,张牙舞爪,好不快乐。
“爹,你能带我去见见那个易逍遥舅父不?哼哼,当年竟然敢跟爹抢二娘,看我不一拳揍得他满地找牙!”
“他啊?揍就算了。”男人得意洋洋道:“爹的手下败将而已,再说真要揍了他,你的三娘苏苏一个不高兴了,没准以后连房门都不让爹进了。”
“爹,等我回去之后,你可真不能再勾搭漂亮姐姐了啊,你别忘了你还有好多糊涂账没收拾呢,万一家里的几位娘亲发起火来……”
“知道啦。”
“不过那个姓沈的姐姐倒无所谓,每次来家里玩她都会给我带好多好吃的东西,好多好玩的玩具,我可喜欢她啦!还有啊,沈姐姐胸脯大大的,软软的……”
“停!”
江堤人潮渐渐散去,男人环抱着已然熟睡过去的闺女,身旁跟着东方雨,随着人流往外走。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天空变得灰蒙蒙的,好像要下雨了。
叶阳缓慢地走着,抬起头,看着昏暗的天空,怅然道:“眨眼之间,十年了。我这辈子过得还算精彩,有钱有势,换成是个普通人,早就该心满意足了吧?”
东方雨皱起了柳眉,想要说话,但叶阳不等她开口,便又自顾自说道:“小阳是我这辈子的债主,苦了你和小北,还有小娘砸了,得帮着我一起还债。”
“苦倒是不苦,只是一个债主还不够。”东方雨丝毫不领情,脸色冷冷道:“得多要几个才行,免得有人一天到晚还去欠下糊涂债。”
“别吧。”叶阳苦着脸道:“光一个就已经这么无法无天了,再多几个,不得折腾死我?”
东方雨不说话,只是用目光冷冷地剐了他一眼,威胁意味不言而喻,吓得叶阳缩紧了脖子,咬牙道:“行,多几个无所谓,咱还养得起!”
“说吧。”东方雨放缓脸色,看了一眼睡熟的小念阳,低声道:“你打算去做什么事?”
叶阳身体震了震,迟疑了下,答道:“去见一个人。”
“多久回来?”
“快则三天,慢则一个星期。”
东方雨紧盯着他的脸,不知为何心里有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乱,比之前他孤身一人去把小芸接回来、历经九死一生的时候还要让人心悸,于是试探道:“你有把握解决吗?”
男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覆着面具的脸上满是倨傲,双手负立道:“不要小看我,我可是叶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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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八月十八日,灰暗了许久的天空,终是下起了沥淅小雨。
江南的雨,纤细而不简单,清洁而又滋润,比较北国的雨,它清洁灵动,比较大雨滂沱,它柔顺温和。它有一种雨水之精华的美。并且它似乎像少女轻快的脚步,好似远方缓缓的歌谣。风一吹,滋润万家,飘飘洒洒,漫天纷飞,轻快无比。
叶阳撑着一把油纸伞,慢慢踱步在已经行人稀少的街道上,感受着周围朦胧的景象,心中万分感触。
恍惚间,雨好像大了,柔弱的纸伞已经无法再支撑下去,他思量稍许,正好看到前面有个凉亭,于是便转身走了进去。
凉亭不大,几米见方,巧的是,赶在叶阳之前,里面已经早就有两个躲雨的人了,一个是三十出头的壮硕男人,皮肤黝黑,留了满脸的络腮胡,头上戴着斗笠,肩上披着蓑衣,浑身上下散发着浓烈的乡土气息,好像是个务作的耕夫;另一个则是个女子,打扮很怪异,一袭黑色的紧身衣将丰满的身躯勾勒得玲珑有致,兴许是下雨泛起了凉意,身上裹着一条锦被,慵懒地倚在围栏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外面的雨景,看不清长相。
“哎呀呀,这雨越来越大了。”叶阳抖了抖肩膀上沾上的雨水,收好伞放在脚下的角落,看到凉亭中间还空出几张石凳,于是便信步走上去,一屁股坐了下来。
庄稼汉打扮的男人好像坐得不太舒服,动了动肩膀,对叶阳的坐下视而不见;边上那个女子则由此至终都望着外面的雨幕,不曾回头。
“两位,雨中相遇也是一种缘分,不妨来喝杯茶吧。”叶阳呵呵一笑,变戏法似地从袖子中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白色瓷壶,又掏出三只圆嘴瓷杯,在石桌上方形摆开,逐一斟满冒着热气的清茶。
庄稼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酒杯,目光有些迟疑。
“放心,我叶阳从不做那种卑鄙下流的事情。”
庄稼汉哼了一声,举起其中一个酒杯,一饮而尽。
叶阳淡淡一笑,再次给庄稼汉的杯子斟满茶水,温声道:“茶不像酒,要慢慢喝才有味道。”说罢也拿起自己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长舒一口气后,目光才重新放在庄稼汉的脸上,淡和道:“五年没见了啊,王磊。”
庄稼汉目光一冷,右手捏着的茶杯瞬间炸裂,茶水飞溅。
雨还在下着,但凉亭内的气氛却异常凝固,拔剑弩张。
半响后,庄稼汉满是络腮胡的脸上动了动,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准确说,是五年零六个月。”
叶阳执起茶杯,又抿了一小口,自嘲道:“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没想到曾经帅气的你,竟然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
“可不是嘛。我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可都得拜你所赐。”庄稼汉冷冷地笑了起来,耸了耸肩,将右手臂从蓑衣中伸出,轻轻放在了桌面上。
看着这条比寻常人要粗壮许多的手臂,特别是跟桌面相触的瞬间所发出的硬物碰撞声,叶阳浑身一震。
“话可不能这么说,磊少。”叶阳呵呵笑道:“你落得如今这个地步,只能说是你咎由自取吧,怪我是个什么道理?”
“也对。”听到叶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