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城迁居张原村。祖父范永斗,明末时贸易张家口,进出辽东,清入关后范氏每年向内务府交纳皮张若干,从此走上了皇商之路。父范三拔挟内务府权威,藉清王朝给予之特权和方便,于经营范围上有了较大扩充。四代范氏五兄弟,在康雍乾三朝历经政治、经济发展的鼎盛时期,囊括了巨宗粮食、盐引、洋铜、海外贸易等诸多商项。乾隆四十六年,范氏盛极而衰,终至破产,原籍故迹已不复存。
――上述,乃是皇商范氏的发家、鼎盛、衰落之路。
康熙皇帝并不了解这些,他听得内务府总管大臣凌普汇报后,知道了那范三拔因年老体迈、行动不便,一直在河北怀柔附近的温泉庄子荣养,范氏家族名下的所有产业,都已交托给五个儿子打理。现因皇令御召,今日辰时,范三拔在其三子范毓宾的陪同下赶至京城,此刻也在东华门外侯命。
康熙点点头,心知内臣外臣身份有别,何况那范氏还是没有任何官身的庶民。
康熙问道:“凌普,你可曾问过日本铜料的情形?”
凌普也是个精明人,立刻回答:
“启禀皇上,据范三拔说,那日本国确实盛产铜矿,且价格极低,倘若开通船运以银易之,或者直接市物交换,大有可为。”
康熙皇帝想了想又问:
“听说那日本国的倭刀,乃是由精钢所制、刀身坚硬、锋利无比,你可知道这件事?”
凌普闻言一怔:“回皇上,此事奴才倒是头一次听闻。不如让那些商贾行船到了日本,大批量采买刀剑运回来可好?”
康熙笑了,自己这位内务大臣也算有点小聪明,很会揣摩上意,然而……,康熙说道:
“如此千里迢迢地采买那些兵器,人家肯不肯出卖也不一定,倘若买回来后万一毁损,无人修理也很是麻烦,况且毕竟数量十分有限……,受之鱼,莫不如授人以渔……。”
凌普登时反应过来:“皇上,奴才晓得了,奴才回去后立刻安排,挑选得用的工匠,随船前往日本去学习那炼刀之法,如果那边有好的工匠,也派人使高价请过来咱们天朝授徒……”
康熙笑了:“倘若人家炼刀的法子,乃是秘技承袭,不肯外传该当如何?倘若人家故土难离,不肯过来又该如何?”
凌普十分伶俐,献媚一笑答曰:
“皇上尽管放心,奴才自然会多派一些功夫高手随船同行的,必定安排地妥当周全,不会耽误皇上的大计。”
康熙皇帝很喜欢聪明机灵、一点即通的下属,遂道:
“既然如此,你便与那范氏父子去说,回去将如何行船补给、贸易运输、考察当地情形等等,大致写个条陈、尽快递上来。另外你再安排一下,寻个稳妥隐秘的机会,把几大皇商的家主聚在一处,朕想要微服见上一见。”
凌普连忙应诺,然心中很有些忐忑,不晓得皇帝欲做此白龙鱼服的行径,是为何意?难道皇帝想要亲自监督内务府的买卖不成?其实康熙也正在踌躇,这些古代的商业大亨,却不知与现代那些大型企业集团的董事长们,可有得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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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申时,康熙皇帝正准备用晚膳,忽然有内侍进来禀告,内阁大臣明珠、内阁大臣索额图与总理大臣佛伦有前线战报,均在宫外请旨入见,因佛伦衔命总理平藩粮饷、且兼理四川粮饷,粮食和工资乃为诸事首重,康熙皇帝急忙宣召,移驾至南书房。
康熙十九年,三月初十那一日,康熙皇帝于上朝之时,收到了抚远大将军图海传来的前线战报,言及四路大军进川已渐成合围之势。其实古代天广地远,消息不便,即便是每日八百里加急、昼夜兼程、往返送递京都与前线的奏折,再到兵部转手延迟一日,其实这个前线的形势判断,或许早就是十日前的旧闻了。
真正的情形是,康熙十九年,三月初七,彰泰、喇布率部攻破了辰龙关,打开了入黔的门户。与此同时,图海所属绿营将领勇略将军、宁夏提督赵良栋、奋威将军平凉提督王进宝等,截至三月十日已陆续攻占汉中、兴安。
三月十二日午时,内阁大学士明珠、索额图收到奏报,立刻决定尽快上呈御览,以宽圣心。与此同时,图海所部绿营军的粮饷请折也已递至京师,总理平藩粮饷的大臣佛伦,在内阁里会同几位大学士,以及兵部尚书午喀、兵部侍郎焦毓瑞等几位大人深入探讨一番,立刻随同两位显赫地首辅大人进宫见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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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晕~所以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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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 特别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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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院侍讲从五品阶的汤斌大人,在京城里的居所是一处赁住的独门独户小宅院,内里五间平房,座落于正阳门外大街的柏树胡同。此地位于外城之外,邻里多是平民百姓,日常生活采买都很方便,周遭街市也很热闹。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倘若当官的每天要赶去所属衙门里当差,路实在是很远。
柏树胡同距离内城、还有紫禁城,恐怕有那十万八千里遥。但凡是稍微有些家底的京官,都会想办法在东、西长安大街或者是东、西皇城根大街附近置办宅邸的。能住的如此之远,唯一的原因就是没钱。这一点,柳全儿亲自验证过了。
柳全儿辰时从午门出发,骑着马跑了三刻多钟,在街巷里拐了几道弯儿,问了两户人家,才打听到汤斌的宅第。柳全儿叩门许久,终于有一个颇上了些年纪的老仆人过来应门。待柳全儿说明自己是前来颁圣旨的,偏偏这个老头儿耳朵有点背,以为此人是来找汤斌的。
“啊?你说甚么?我家大人不在家,下午落衙后才能回来!”
柳全儿又大声说了一遍:“我是来颁圣旨的,你家夫人可以出来接旨吗?”
老头儿也是大声回答:
“你说甚么?我家大人,他不在家!”
柳全儿也被整晕乎了,幸好刚才他喊的声音足够大,把原本呆在屋子里做活计的两名老妇人,也给喊了出来。
一个五十多岁、容貌威严的老妇人,她身上穿的褙子纹理、襦裙花色虽然陈旧,比起身后站着的老仆妇来说,依稀更形似主人家。这老妇人平声问道:“敢问这位相公,所为何来?”
柳全儿连忙拱手揖礼回答:“请问您可是汤夫人?咱家是宫中内监柳全儿,乃是奉了吾皇谕令,前来颁旨的。请汤夫人快些摆下香案跪接圣旨吧。”
汤夫人万分惊讶,扶住身边同样颤抖着的管家奶奶于氏,身子晃了两晃、方才勉强定住心神。汤夫人拉着于氏匆忙返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