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停，一直浇！”

曹怀阳冷声吩咐道。

这时，那人猛地抽搐，双脚直蹬，胸口极为剧烈地起伏着。

看他那副模样，显然这刑罚，很是折磨人。

“这玩意儿，有这般厉害吗？”

许褚一头雾水，这时一桶水已经倒完。

曹怀阳示意兵卒暂且歇息，他走到了那人身旁。

这黑衣人仍在剧烈抽搐，他的咳嗽越发剧烈，他脸上的薄布随着他的咳嗽，不时颤动着。

“怎么样，还受得住？”

待那人的剧烈反应停歇，曹怀阳将他脸上的薄布揭开，问道。

那黑衣人脸上已湿透，他双眼通红，口鼻还不时往外漫着水。

一连深呼吸数口，黑衣人才扭过脸，怒目瞪着曹怀阳。

“说不说？”

曹怀阳冷厉问道。

那人思虑了片刻，又将脸扭过去。

“好，有胆色！”

“继续！”

曹怀阳冷笑两声，而后又示意那兵卒示意。

这一次，又是满满一桶水，那人的反应愈发剧烈。

他像是个溺水之人一般，身子剧烈挣扎，胸口不时起伏。

“呜～呜～”

这第二桶水倒了一半，只听得那人呜咽两声，猛烈地挣扎着。

有戏？

许褚心中一喜。

这是这黑衣人，第一次开口说话。

“停！”

曹怀阳已叫停了兵卒，他又令兵卒将那人脸上薄布取开。

“我……我……咳咳……说……”

黑衣人得了解脱，猛烈地咳嗽几声，终是喘着气说道。

“咦？”

许褚惊叫一声，暗自感叹，这曹大人的手段果然高明。

这隔着布倒水，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威力，不痛不痒的，怎么就逼得这人松口了？

他自是不知道，曹怀阳采用的这种刑法，乃是水刑。

其主要手段，就是模拟人在溺水时的场景。

这种刑罚，对人的心理的折磨极大。

人被盖住口鼻，又被冷水浇灌，自然会产生窒息和溺水的感觉。

这种感觉，会引发本能的呛水反应。

这种溺水而不死的感觉，是极难忍受的。

在后世，这水刑常被用作审讯逼供，便是极为坚忍的特种兵，也少有人能扛住这种刑罚的。

“大人，我真是服了您了！”

许褚一脸惊叹，竖着大拇指赞叹着。

曹怀阳冷声笑了笑，随后吩咐兵卒拿来纸笔，对这黑衣人进行审问。

既然松了口，后续的审问就简单多了，曹怀阳走出刑房，将后事交给许褚。

没过多久，许褚从刑房走出来，他手里还拿着一张供词。

“大人，这主谋……”

许褚有些犹豫，这审问出来的结果，实在叫他震惊。

“看来……这位主谋还是个大人物呢！”

曹怀阳没有接过供词，但他已然猜中要害。

许褚心中一惊，他旋即明白过来，是自己这般犹豫反应给了曹怀阳提示。

“不错……这次遣死士来捣乱的人，是颍川派系的领袖，尚书令荀彧！”

许褚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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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荀彧的期待

尚书令一职，负责处理百官奏章，乃权掌中枢的朝堂核心人物。

在如今的朝堂上，除了丞相曹操，再没有人能稳压尚书令荀彧一头。

荀彧不光是尚书令，他还是颍川派系的领军人物，身后的势力极大。

与这样一个人成为对手，显然是件极麻烦的事情。

曹怀阳正在思索，这样一个朝堂大人物，会派人来损毁他的船坞。

显然，荀彧对这营造海船之事，没有反对的理由。

他这事，该是针对曹怀阳本人来的。

但曹怀阳压根没有见过此人，他怎么会得罪这荀彧呢？

“大人，咱们怎么处理此事？”

许褚走上来问道。

“将此人交给老曹吧！让他将这人交给曹相，由曹相处理……”

曹怀阳思虑片刻，摆手道。

他亲自给老曹写了书信，将自己对这事的态度告知于他，而后，让许褚找信得过的兵卒，将这死士连同供词一起送到了许都。

……

“死士？破坏船坞？”

丞相府中，曹操刚收到垦利方向来的消息，他大为震怒。

海船制造，乃是他大军的重要举措，能缓解军粮运送过程中的损耗问题。

居然有人破坏船坞，曹操怎能不生气？

此刻，他手中正拿着垦利方向送来的书信。

书信共两份，其一是那死士的供词，另外一封，则是曹怀阳写给“老曹”的信。

曹操先看了看那供词，供词中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很清楚。

“荀彧？”

当看到主谋名录时，曹操猛地一惊。

他低头思虑片刻，随即明白了荀彧的动机。

荀彧此举，是冲着曹怀阳去的。

曹操心中清楚，虽然荀彧是他的重要谋士，但二人的政治理念，并不相同。

荀彧为他出谋划策，主要是想利用其权势，谋求自己的政治利益。

而曹怀阳的出现，必然威胁到荀彧的地位。

“哼，当真是本相的好谋士，将他那点谋略智慧，全都用到本相身上了！”

曹操冷哼一声，将这供词扔在了桌上。

他又展开另一封书信。

这是曹怀阳送来的，他在信中提到，他深知荀彧有意针对于他，但考虑到颍川派系的力量，此时得慎重处置。

不能将那颍川系逼反。

曹怀阳还让老曹去和曹丞相商量出个章程，将此事交由曹相处理。

他自是不知道，所谓的老曹，正是曹相本人。

“想不到……曹怀阳这小子，竟有如此见地……”

看到这里，曹操心头一暖。

曹怀阳此举，乃是从大局出发。

颍川系的势力极广，若是将其逼反，对曹操，对整个曹魏势力，都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将两封书信放下，曹操闭目，陷入沉思。

……

自从派出死士，颍川系的官员一直都在等候船坞遭毁的消息。

但这事像是石沉大海一般，一直没有下文。

毕竟是件隐秘的大事，众人无不担忧。

此刻，他们又聚到了荀彧府邸。

“那死士究竟有没有成功？按说船坞被毁，那曹怀阳也该嚷得尽人皆知才对！”

“会不会出了差错，没能损毁船坞？”

“该不会，那死士被曹怀阳活捉了吧？那小子，可是很有些手段的。”

厅堂中，颍川系官员吵吵嚷嚷，讨论个不休。

“咳咳……”

荀彧轻咳两声，众人停下讨论，一齐等候着荀彧的训示。

“些许小事，惊慌什么？”

荀彧冷冷开口道。

他的神情依旧镇定，即便方才有人已猜出失败的可能。

“大人，若那死士被曹怀阳活捉了……”

有人上前，忧虑问道。

“那又如何？”

“曹怀阳能撬开那死士的嘴吗？”

荀彧微微抬头，冷冷笑着。

他的淡定表现，让众人心中稍稍宽慰了些。

“对啊！此人手段高超，曹怀阳能否拿住他还两说……”

“便是死士被曹怀阳捉住，也绝不会透露出咱们的名字！”

又有官员强作镇定道。

见有人鼓劲打气，众人又叫嚷起来，所说无非是曹怀阳绝对无法得知真相。

这些人，心中还犹有些疑虑，他们此刻仍能保持镇定，全看荀彧的态度。

在场人中，也只有荀彧一人，有绝对的把握。

这死士是荀彧一手培养，荀彧深知他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