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力最强档的面包车,立刻往前疾冲。
它再一次只驶出了半米。便又**刺耳地长串噪音。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因为。吴小雨地血肉之躯。仍在跟它角力拔河。
凶悍地拔河。残忍地拔河。
两者拔河所用地绳索。便是卡在座位与车门之间。同时被面包车和吴小雨拖住地两具抢劫者地身体。
这两具身体。正以怪异地角度紧绷着。两股巨力之下。两位抢劫者非自然地。硬生生地。幸福地长高了好几厘米。
他们虽然早已昏迷过去。但外界给予地刺激越大。他们痉挛地手指便抓得越紧。
这场历时不到半秒的拔河未分胜负,吴小雨心中不忍,右手再次伸向面包车滑门。
正是此时,一击未中之后,三名刚刚赶到的男子,瞬间再次发动。其中两人挥着砍刀,另一人舞着锤头,同时砍向吴小雨抓住小提箱的左臂,砸向吴小雨一无遮拦的头颅。
此刻,无论是谁站到了吴小雨的位置上,都可以从三人凶狠残忍的气势、咬牙切齿的姿态、干脆利落动作中,看出这个抢劫团伙职业高效的行动作风、无所顾及的嚣张气焰。
以及,那无数可想而知的凄惨受害者。
面对这种以前噩梦中才会碰到的攻击,吴小雨终于松手退缩了。
并不是因为他应付不了,吴小雨的左腿已经抬起一半,绝对可以在三人武器碰上他的衣角之前,先后朝他们的小腹揣上令三人永生难忘的一脚。
并不是因为他没有把握,吴小雨抬腿之后再将腿收回的整个过程,所用的时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冲上来的三人只觉得下方黑影一晃,却又什么都没有看清。
但吴小雨松手退缩了。
34级寄生体敏锐的视力,让吴小雨看到某位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终于在事发六秒之后,第一个反应过来。这位年轻人摸出手机按了几下,已经举到了空中,即将对准面包车的方向。
“即将”的意思是,如果吴小雨继续执行打倒三人的计划,或者是发狠揣断作为“绳索”的四只手,那么他那张可爱的小脸蛋,就“即将”进入电视或者网络空间。
在这种后果严重到无法估计的事情发生之前,吴小雨再次狠狠地一咬牙,把握住最后一丝时间,松手放开了小提箱。
随后,他瞬间竖起外套衣领遮住脸庞,转过身子,以令奥运短跑冠军目瞪口呆的速度,倏地冲进旁边一条黑漆漆的小巷,只留下最后一句气急败坏,焦急万分的痛骂:
“操!老子的箱子!操你们的妈!”
看到这儿,听到这儿,围观群众们才纷纷松了一口气,很是替吴小雨庆幸感慨。
劫匪们气势汹汹,他们一直不敢靠的太近,便都没有看清短短几秒间,事情发生的具体过程。
在主观惯性思维的误导下,他们看到的,便是吴小雨被三名后面赶到的匪徒一顿狂殴后,只身成功逃脱。
随后,三名匪徒也没追赶。他们对视几眼,压低声音急促地讲了几句话,随后便迅速往四周环顾一圈,其中一名快步走向举着电话的年轻人。
看到目露凶光,脸挂横肉,手提砍刀的匪徒迅速接近,年轻人的反应不复迅速。
他脸色苍白,手脚哆嗦着,一动也不能动,眼睁睁地任由匪徒一把夺过手中的电话,看着他狠狠地将电话砸在地上,摔成许多小块,并狠狠地加上一只脚捻了几捻。
几秒之后,直到这三位大哥踏入面包车,关上车门,看着面包车刮起一片尘土,很快地消失在街道第一个拐角处,年轻人的脸色才渐渐由白变红,他急促地喘息着,嘴唇微微颤动,竟仍不敢骂出一个字来。
“唉……”
其他行人纷纷摇头,以略微同情的目光看着年轻人。
毕竟,这位年轻人只不过丢了一只手机,另外一位气急败坏、焦急万分的年轻人可是丢了一只手提箱。
是的,气急败坏,焦急万分。
……
约。
三十分钟后。
城郊野外。
黑漆漆的夜色中,面包车拐下公路,缓缓驶上更加黑暗狭窄的小路,在车前大灯的照射下,两侧不断显现出杂草丛生的荒地。
“停一会,我撒泡尿。”
又过了十几分钟,当旷野中除了车子的大灯外,再没一丝微光;当四周除了荒土堆外,再没多少杂草;当夜色中除了车子行驶的声音外,再没半点动静时,根据这位仁兄的要求,面包车终于停了下来。
要去撒尿的同伙推开车门走下去后,坐在面包车后坐,手中仍提着锤头的劫匪叹了一口气。
立刻有人回应了他:“大哥,我们没事。”
回应的声音略有些低沉。或者说,略有些吃力。
因为就在几十分钟前,声音的主人曾在右侧车门上狠狠地撞了一下,现在那个地方还现着一道人形凸痕。
大哥又叹一口气,摇着头道:“这回真的是看走眼了,累得你们几个吃了这么大的亏。”
躺在副驾驶座上,手指仍在哆嗦痉挛的男子接口道:“大哥,我们真没事!对了,快看看箱子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吧。”
司机连连接口:“对,对,赶紧看看。”
后座上,另一名手指同样痉挛的男子从**底下抽出手提箱,道:“看个屁啊,老子试过好多回了,这东西绝对要开锁工具,不然绝对打不开!”
像是为他的话作证明一样,大哥接过箱子使劲扳了几下,又狠狠地在车厢上摔了几回,果然没有产生一点效果。
“工具……”司机看了一会,忽然拍着脑门笑了笑,在驾驶座下摸索一会,抓出一把简直和手臂一样长的铁钳说道:“这就是最好的开锁工具。”
看着这个铁钳,他身旁的男子一下子瞪起眼睛,叫道:“你行啊!这不是车库才用得上的家伙吗?你什么时候把它搬上车了?”
“什么时候?”司机将铁钳递给大哥,一边转过头对着同伙笑道:“你忘了什么时候了?你忘了上回在刚才那条路上,我们是用什么东西把那个计程车司机的脑袋砸成西瓜的?”
司机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真的就在诉说砸西瓜的经历一般。
或许,他就是那么认为的。
两人说话间,接过铁钳的大哥已经咬紧牙关,狠狠地使上浑身的力气撬了几回,却只能将手提箱撬开一条小缝。
“我也来!”
司机爬过驾驶座,跳到后面,和大哥、手指仍有些痉挛的同伙、撞到车门的同伙,四人一起抓着铁钳,踩住手提箱,使劲发力。
在这种努力下,手提箱被撬开的缝隙一点点扩大。将近一分钟后,当四人的额头都开始冒出细汗时,“格”,手提箱终于发出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