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都由浅白色的玻璃构成。远远看去,说不清玻璃的具体数量,也看不清玻璃的具体大小,只是在玻璃与玻璃的连接之处,隐约看得到薄薄的银白色合金骨架。
此时,城市中正是夜晚最繁华的时光。
远处高层建筑上,各种彩灯放射出彩色的光芒,将平台照射得五颜六色。
但这些颜色,也仅仅限于平台。
观察室上,无数的镜面,并没有因此让任何人感觉到丝毫的刺眼,仿佛那些平整光滑的镜子,不但不反射光线,反而将它们的绝大多数吸收了一般。----事实也正是如此,光线不被反射,人眼便无法观察;建筑物半夜三更的奇怪运动,便没有人能轻易发现。
而这种情况下,众人之所以能将观察室看得清清楚楚,完全是因为它的内部,也同样亮着乳白色的光芒。
终于,某位住户惊叹道:“这得花多少钱啊?”
“七十几万吧。”
虽然吴小雨已经将真实数字缩水了一半,但在住户们的眼中,整个观察室,仍然一下子漂亮了许多;而它的主人,也一下子年轻有为,英俊高雅了许多。
任由他们站在远处惊叹一会后,吴小雨招呼着恢复过来,开始窃窃私语的住户们走向观察室,由于它不规则的形状,众人没法像看到其他建筑一样,一眼便估算出大致的面积。
没办法,现在站在平台上的这些人,以前都没有估算球形建筑大约有多少个平方的经验。
走近黑色底座上开出来的房门,三楼某位住户感觉到自己走在阴影之下,他抬头看了看,头顶上已经看不到了天空,眼中所见的,只剩下一块块的玻璃镜面。
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吴老板,你这个房子,怕是不止一百个平方吧?”
“一百?当然不止,这里面有三百多个平方……”吴小雨一面说,一面将听到这句话后,略有些不信的人群请进房间,道:“再怎么说,这里面也分了三层。”
观察室的最底下,自然是摆着沙发、软椅、电视机等等常见家具的正统长方形房间。
几张沙发之间摆着的玻璃茶几上,放着一些水果零食,几个小孩子欢呼一声,挣脱大人的手臂,奔向前去。
大人们相视而笑,也纷纷坐下,吴小雨倒水奉茶,一番寒暄。
这一块长方形的空间大约只有三米多高,六十几个平方左右,众人抬眼看去,在它的顶上,没用任何支柱,交错出两块伸出来的薄薄地板。
它们便是吴小雨所说的二层和三层,每一层都没装护栏,更没有墙壁,都只有两米左右的高度。
不过就算如此,整座观察室仍然高达七米,占地更不算小,最开始看到建筑图纸的时候,房东夫妇本来很有些不安;但吴小雨将建筑材料给两人看过之后,他们才相信观察室的重量,确实在安全的范围之内。
那些地板的质量一定很好,虽然没用支柱也没用托架,但占着很大的空间的较低一层上,摆着许许多多的计算机,而它顶上最高的那一层,也放着很多众人从没见过的仪器。
房东太太也是第一次见到它们,当即问道:“那些就是观察天文学的科学东西吧?”
观察天文学的科学东西……吴小雨脸上不由露出一点久违的笑意,34级的大脑一时之间难以措辞,他含含糊糊地说道:“恩,不过……不过也不是什么科学啦,只是一些普通的……爱好……爱好东西。”
有人带头,住户们很快开始跟风询问,他们的问题,有些很好照实回答,有些必须善意糊弄。
“这个呢?”
这个是空调换气的管子。
“那个呢?”
那个是电缆过线管。
“它是干嘛的?”
它是用来喷射摧毁型导弹的。
“那几个东西有什么用?”
那几个东西可以产生一种催眠气体,效果相当好,闻了之后,永远都不会再次醒来。
……
整整两个小时后,直到吴小雨换上了第三次茶水,住户们才终于依依不舍地告辞离开。
吴小雨呼出一口长气,很快将一楼的空间收拾完毕,然后拨出了一通电话。
于是,没过多久,底下的烧烤店第一次提前打佯。
随后上来的店员们,又将整个过程重复了一遍。
将近一个小时后,当店员们纷纷站起身来道谢告辞时,吴小雨道:“李辉大哥,请再坐一会,我们商量一点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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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章 回报(一)
和刚开张的时候比,烧烤银河系又多了两名服务员。员工们嘻嘻哈哈地走在楼道中,店子提前打烊,他们提前下班,心情都很愉快。
走下几层楼后,也不知是哪一位提议,店员们开始讨论等一下去玩的地点。
这些心情愉快,议论纷纷的人里面,并不包括走在最后面的白嘉泉。
私人建造的房子,大部分地皮用于居室,楼道很有些狭窄,说起话来显得特别大声一些。前面的声音越来越兴奋,越来越大声;白嘉泉便走得越来越慢,与同事们的距离也拉得越来越远。
自从十二岁的那场意外之后,他就逐渐习惯了这种距离,也逐渐习惯了这种沉默。
是的,沉默。
沉默并不是他的意愿,但说话,是生活赐予他的煎熬。
每说一句话时,喉咙上的苦痛只是其次,这种苦痛,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但更苦涩的,是每说一句话时,听众们那种难以掩饰的厌恶,或者是小心翼翼的同情。
厌恶他不在意,同情他不需要。他真正难过的,是厌恶与同情背后,那种冷冷的漠不关心。
这种漠不关心,针对的便是他的特点,一个很特殊,很深刻的特点。
他仿佛没有性别,没有年龄,没有身份,没有好坏。
“就是一个哑巴。”
当这么一句话变成一个人所有属性地集合时。
谁能明白。它包含着怎么样地残酷?
白嘉泉明白。
十几年来地生活让他明白。不管自己做了什么;不管自己怎么做;不管他创造了什么价值;不管他有什么样能力;别人根本就不会记得。也根本就不会去注意。
他唯一能给别人留下地印象:“就是一个哑巴。”
就像“瞎子”、“瘸子”、“聋子”、“疯子”、甚至“吸毒者”、“劳改犯”一样。
这句话,似乎完全已经足够否定他所有的努力。
太多次了。
多到数都数不清楚。
于是,十几年的辛酸苦痛之后,他已经不再愤恨,也不再觉得委屈。
报复一般,他同样学会了类似于迟钝的漠不关心。
但就在他简直快要忘记了什么是关注,肯定,平等的时候,在他简直自己都要承认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