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顺顺,便让楚竹煦回自己的宫殿去,大可不必守在她身边。
楚竹煦恨不得,一秒也不多待,闻言便请安,离开了揽月宫。
“荷香,宝月你们也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是。”
硕大的宫殿一下子只剩下梁瓷笙一人,她静静地坐在柔软的床铺上,细细想着接下来的路子要怎么走,怎么样才能够保证她自己的生命安全,保证家人的安全,保证国民不会沦为楚竹煦玩弄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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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露重,主子还是要注意身体。”面上带着银面,身着黑色劲衣的侍卫站在楚竹煦身侧,臂弯中搭着一件狐毛披风。
“你说她在玩什么把戏?”楚竹煦手捻着一纸薄纸条放到烛火上,很快火焰就吞噬干净。
侍卫垂首,“不清楚,但她往昔那般欺辱主子,多半是心里面存着些羞辱主子的想法。她今天这般亲近,主子不要被她这幅容貌给迷惑住了。”
“我知道。”
楚竹煦双手背在后面,站在自己宫殿的窗户前面看着满天灯火,心里面盘算的东西旁人难以猜测,但手指却难以控制地紧抓着。
梁瓷笙玩的什么把戏不重要。
他想要的,是这个天下。
如果那个女人自以为聪明,想要倚靠他来达到某些目的,楚竹煦也只能说声抱歉。
因为他一定会比那个女人更狠,踩着她,成为这个天下的王。
揽月宫。
梁瓷笙睡着又被浑身的冷汗浸湿,完全无法入睡,披着单薄的衣裳醒来,眼里难以遮掩的是戾气,与白天那个娇软的姑娘不同,像是变了个人。
梁瓷笙从床上面起来,凭着记忆从书架上面摸索出一块玉佩,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
那是独属于西谣王室的符号,这也是她十岁的生日礼物,不过当时年幼,想都未曾想起,后来西谣打乱,这块玉佩更是不知道落到何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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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花宴
她成了北楚的质子王后,身边属于西谣的人都被清理干净,穿的用的都会经过数重检查,与西谣或者是其他人有任何的通信来往都是不可能的。
梁瓷笙抬眸,手轻轻抚过上面的痕迹,额角的冷汗因为梦中那刺向她的剑太过于冷凛,还在不断地往外冒。
反手紧紧攥住,梁瓷笙走到窗口,指节上面悬着连接玉佩的花穗,在窗户旁边轻轻摇晃,很快就有几道黑影一闪而来。
“你们去楚太子的房间刺探一下,看看他是否真的就那么一个侍卫,如他表面所表现出来的那般软弱。”
“遵命。”
黑影领命便往外面直冲,梁瓷笙散披着头发看着空寂的庭院,仿佛是卸下浑身的重任。
“可能杀了他,又会方便几分?”
梁瓷笙呢喃着,上辈子那些侮辱和痛楚,她都想要还给楚竹煦。凭什么上天让她重来一世,她还要处处忍让?
浊气随着呼吸而缓缓排出,直至半个时辰后,梁瓷笙才撑着额角就着寒香缓缓入梦。
而被派去的黑影匍匐在楚竹煦的屋顶上,几乎是他们刚踏进楚竹煦所在的宫殿,床上的人便睁开了眼。
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害怕,反而轻勾起唇角,“果然。”
他就说那个一心折腾他的小公主怎么会突然转性,原来晚上这一招在这里等着他呢。
也不知道这暗卫是过来杀自己的,还是过来试探自己的。
不过一瞬,暗卫便踩着窗户从外面进来,屋子里的暖香片刻后就被更改成迷烟,楚竹煦闭气,防止自己吸入过量的迷烟,心神却全数放在几个暗卫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翻箱倒柜。
片刻后,有个暗卫走到他床边,手往他床边探寻片刻,甚至伸手摸上他的命脉,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这里没有特别的东西?”
“没有,都搜过了,跟刚开始收到的图纸和信息是一样的安排,没有任何的改变。”
“这个楚太子也感受不出来内力有多深厚,估计就是西谣世家子弟的水平,空架子。”
“行吧,回去复命。”
暗卫一行人没有找到有用的东西,便往外面撤退,原本是想回揽月宫汇报情况,但是认真感受的时候,身后面又好像有人在跟着他们,因此在整个皇宫里面乱走了一个时辰,一直到甩掉身后面的力量,才悄悄从暗道潜入揽月宫。
准备向公主汇报他们发现的事情。
梁瓷笙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天还未光亮便醒了,招来宫女重新洗漱完毕,头发湿漉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想着什么。
谁知还没有想多少,就见自己的宫女荷香从外面弯腰进来,凑到她耳畔轻语。
这个时候,梁瓷笙才想起自己半个月前竟然还做过这种事情。
“花宴?带着楚太子一起去?”梁瓷笙咬牙,开始怀疑年少的自己是不是脑子有些大病,全是女子的花宴带个他国质子去,也不知道是在羞辱西谣的贵女们,还是在羞辱楚竹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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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表弟
不过按照上辈子她想到什么做什么的模样,多半是为了羞辱楚竹煦。
“公主如果觉得为难,不如我们……”
“不能不去。”
梁瓷笙头疼地捏捏眉心,“如果是往常我们自然可以借病推辞,可是邀请我的人是丞相家的千金,这就不一样了。”
“他们家是西谣的功臣,皇祖父都要给几分薄面,我既然答应了哪还有反悔的借口?”
荷香不解,“公主落水身子还未好全,这些事情都是京中人人知晓的,推辞一次花宴而已,丞相千金见不得会……”
“人心难测。”
梁瓷笙抬手打断荷香的话语,如果是上辈子,她肯定就随心所欲了,但……
丞相是她敬重的功臣没错,但丞相千金那个美人蛇却是个难搞的,上辈子梁瓷笙在她手中栽了不少的跟头,这一次不去,指不定会被她拿捏到把柄。
“你让人去通知我父皇母后,就说这件事情我已经答应,做人应该言而有信。再让人去燕国公府找我表弟宴允,就说在上京门口汇集。”梁瓷笙随手将自己的信物交给宫女荷香,示意对方赶紧交代人去做事情,趁着现在时间还早。
“是。”
宫女领命也不敢多加停留,握着信物便往平时熟知的方向走去,打算早点帮主子将这件事情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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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辆外表低调,内里奢华的马车出现在出城的大道上面,前面那辆坐着梁瓷笙,红唇正咬着剥皮的葡萄,翻看着手中的书。
身前的熏香袅袅上升,周围人都凝神不语,显然是不知道自己主子去参加花宴,为何穿的那么朴素。
性子活泼的宝月看着公主一身素净,却给自己裹得厚实,想要提意见却多次被荷香拦住。
眼神示意她,安心做自己的事情。
在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