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听你口气,好像你已经会了一般。好,本学士就给你们个机会,你二人若是能将这明义十章意思讲清,我就不跟你们计较,若是讲不出,课后须得好生吃顿板子,长长记性才是。”
一听彭时这话,谷大用脸马上绿了:“学士大人,我...我不会…”
彭时走到他身边,“不会你有何资格说张永?!”
谷大用知道自己不对,不敢顶撞彭时,将头垂的低低的,躲开彭时生气的目光,想道学士说的课后板子,屁股就有点疼的感觉。
见谷大用这幅样子,彭时更加来气:“谷大用,平日里你就不肯用心学,上午教你下午就忘。今天还带着新同学一块违反堂规,不好好打你一顿板子,你是不会长记性的!”
说完又看了一眼胡义:“你虽是新来,但却犯了我的堂规,打你一顿板子,你可是服气?”
彭时本以为胡义会跟谷大用一样,不敢说话,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学童却道:“学士方才说过,若是能讲出明义十章之意,我二人就不用吃板子了?
见胡义一点都不害怕,彭时来了兴趣:“不错,我是有这么一说,只要你讲对了,这顿板子自然不会打在你们身上。”
胡义点点头:“那好,既然学士大人有这么一说,那学生就请学士大人听听看,学生讲的这明义十章对还是不对!”
备注:同学一词唐代就有,不必疑惑。张永、谷大用在成化年间,的确是孩童,二人有内书堂学习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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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孝道
胡义回忆了一下方才张永所背,在心里理了个条路,觉得差不多了,便深吸一口气,不紧不慢道:“孔子曾经对他的学生曾参说道∶“先代的帝王有其至高无上的品行和最重要的道德,以其使天下人心归顺,人民和睦相处。人们无论是尊贵还是卑贱,上上下下都没有怨恨不满。你知道那是为甚麽吗?”
曾参站起身来,离开自己的座位回答说∶“学生我不够聪敏,哪里会知道呢?”
孔子说∶“这就是孝。它是一切德行的根本,也是教化产生的根源。你回原来位置坐下,我告诉你。人的身体四肢、毛皮肤,都是父母赋与的,不敢予以损毁伤残,这是孝的开始。人在世上遵循仁义道德,有所建树,显扬名声於后世,从而使父母显赫荣耀,这是孝的终极目标。
所谓孝,最初是从侍奉父母开始,然后效力於国君,最终建功立业,功成名就。《诗经·大雅》中说过∶“怎麽能不思念你的先祖呢?要称述修行先祖的美德啊!””
一气讲完,胡义心下轻松,还好当年学文言时,稍微用了心,否则今日难逃那顿板子,见谷大用正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便朝他挤挤眼,做了个微不可查的鬼脸。
“学生讲解完毕,请学士大人点评!”
彭时难以置信的看着胡义,惊讶的问道:“你可曾学过孝经?”
胡义摇头说道:“学生不曾学过,但听其句,明其义,故而能够讲出大意,却不知学生说得对还是不对?”
彭时心道没有学过孝经却能说出经中意思,这小子绝对是个小神童,真是想不到,唉,可惜了,却是个太监…
心里虽然可惜胡义是个太监,嘴上却道:“不曾学过却能讲出大意,倒也难为你了,不过字面上你讲的虽然不错,但内里深义恐你这小孩子也无法完全领悟。本学士且问你,圣人说人体肤,躯干四肢,受之父母,不得以损毁伤残,这便是孝。你今日净身入宫,身体有缺,是否为不孝呢?”
胡义想了一下,朗声说道:“学生以为,我等净身之辈,乃是至诚大孝!”
嘿,这小家伙嘴还挺硬,彭时想逗逗他,便道:“何以如此说?”
我可是学历史的,对你们这些文人士大夫讲究的那套孔孟之道可是深有研究,当年也曾代表学校参加过大专辩论会,这个自圆其说的本事肯定要比你强点。今天就让我给你留个好印象吧,将来不管是出宫还是继续混太监,总有些好处。胡义晃晃他那小脑袋,装模作样的说道:
“孝分帝王之孝、诸候之孝、卿大夫之孝、士人之孝、庶人之孝。但无论何种孝道,皆须以天子之孝为尊,正所谓君臣父子,天道有纲。君为大,父为小乃圣人所定伦理之道。我等今日虽然身体有缺,但能舍身事君,当然是为至诚大孝,学士大人以为呢?”
小小孩童满嘴的圣人之道,让彭时大感有趣,哈哈一笑:“说得好,本学士再问你,圣人说孝的最终目的是活在世上不仅要遵循仁义道德,更要有所建树,做到显扬名声于后世,父母家族俱显赫。诚如你所说,尔等今日净身入宫侍奉皇帝,是为至诚大孝,可你这至诚大孝能做到圣人所说孝之最终吗?”
“学士大人,我等净身之人不仅是至诚大孝,于孝之最终做得丝毫不比身体完全之人差。学士大人熟读典籍,学生陡胆请问,是谁写下了堪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史记》?”
彭时道:“司马迁。”
“是谁明造纸,造福于后世读书人,传承中华文明呢?”
“蔡伦。”
“是谁伏边定远,为大唐平定西南蛮夷,定不世基业呢?”
“杨思勖。”
“是谁在安史之乱后操持国政,挽唐廷于既倒,延一百多年传承呢?”
“李辅国。”
“是谁拓边西边,令西夏人不敢跨横山一脉,继而挥师北伐,经略幽燕呢?”
“童贯。”
“又是谁在本朝成祖皇帝靖难之役立下悍马功劳,扬帆海外,播国威于万里之外呢?”
“三宝太监郑和。”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净身之人,圣人所说的身体残缺者,但他们不仅都做到了至诚大孝,更达到了孝之最终,从而建功立业,名垂千古,有这等榜样所在,学士大人还能说我等净身之人做不到孝之大成吗?”
“不能。”
彭时回答的很干脆,当胡义提到司马迁时,彭时就知道自己错了,这个学生准确的抓住了要点,使得他难以反驳。虽然这样在众多学生面前脸在有点挂不住,但他生性直率豁达,倒也并没有为此而对胡义产生不满,呵呵一笑道:“本学士在宫中教了四年,从没遇到过像你一样机灵聪明的学生,能做你的老师本学士脸上大有光彩!”
“哈哈,岂止彭学士脸上光彩,咱家这个阉人脸上也有光啊。”
话音未落,屋外走进两人,当先一个身着红袍,后面跟着的则是内书堂的少监唐旭。二人一进来,彭时便含笑上前抱拳道:“王公公,今儿个怎么有空来书堂了?”
王公公笑着回礼道:“提督上司放心不下这些孩子,让咱家过来看看,不想却听了如此精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