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大家:这些家财,都是南山亭贪污所得。
是啊!南山亭,以前也就是一个小羌豪,若不是贪污军资,如何能够在短短一月内,积累无数财富?羌奴苦工很快认同刘杲说法,转而他们对南山亭又恨三分:“若不是这厮,强取豪夺,贪污军资,我们能连个冬衣都穿不起?”
只是,倘若南山亭地下有知,定会大叫委屈:“你刘杲除了送过来一点让羌奴糊口的粗粮,哪有什么军资?这纯属污蔑。我已经抢了那么多钱财,犯得着冒军法处置危险,贪污那点可怜物资?”
只可惜,南山亭这怨言,没有人愿意去听。所以,南山亭这贪污军资,乃至导致羌奴苦工衣不敷体的罪名,算是彻底坐定,再无翻身可能。
借着讨伐南山亭之机,刘杲又宣布几个南山亭铁杆亲信的死刑。如此一来,借助刺杀北宫玉,在羌中威名大振的南山亭,他的势力算是彻底被刘杲瓦解。
解决掉南山亭这个隐患后,刘杲心情畅快,向在场的羌奴苦工保证:“大家再辛苦一夜,我明日就从允吾紧急调来一批冬衣。这里的防御工事监工,从明天起,也将会全部更换。另外,我还会准备成立小队,调查你们之中,有没有被南山亭冤枉,强行拉近来的!”
听到刘杲这个保证,羌奴苦工嗡嗡议论起来,言语中,透漏的尽是对刘杲的感激。这时,刘杲安插在羌奴苦工中间的密探,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校尉,真是我等再生父母!”有这密探带头,许许多多对刘杲感激的羌奴苦工,也都跟随下跪,参差不齐的向刘杲感恩。
只有宋典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一切:“这就是权术么?”
一群不明真相的群众,对一个几乎虐杀自己的人,感恩戴德。在宋典眼里,这是何等讽刺!!
南山亭这一个月来,纵横山谷无数,抢掠数万人。都居住湟中一带,大家之间,绕过几个七大妈八大婶,说不定就是亲戚。南山亭这样做,无疑会得罪很多人。但这不是问题,更可当作他南山亭上位的根基。毕竟一旦南山亭掌握金城诸种羌,他这些行为给他人带来的更是无穷的恐惧。
唯一不幸的是,南山亭死了、垮了!
墙倒众人推。南山亭一死,再无权势,湟中羌豪立即开始声讨南山亭,言其贪污,言其残酷,言其不义。
趁着这机会,刘杲又派密探出去,声称:南山亭当夜,是被北宫玉亲随刺杀!在崇拜大复仇的大汉,这种故事更加具有传奇性,更吸引人目光。不管怎么说,刘杲做的,就是把水搅浑搅浑再搅浑。尽量泯灭他诛杀南山亭后的不利影响。
而且这些密探,继续把南山亭的罪行扩大十倍,在民众间传播,从而诱导出一个结论:羌豪欺压羌民,罪恶残酷,还不如汉官来治理。这些都是为刘杲加强对湟水流域的控制,而有意进行的舆论宣传。
刘杲返回允吾不久,夏育便找上门来。夏育怒气冲冲跨进大门,待看到刘杲正在院里暖洋洋的冬日下,悠闲的磨墨,夏育的气势猛的一沮。随着与刘杲接触,夏育越发的觉得刘杲就像未出鞘长剑,看似精雕细琢,却是杀机四伏。夏育对刘杲的评价,从最初的“少年才俊”到“大将之才”,又到今日“对刘杲隐隐有点惧怕”。
“大人此来,肯定是为南山亭!”刘杲把手中墨棒,随手丢在砚台上。
“即便校尉想诛杀南山亭,也许忍耐半年或更长时间。我们地处湟水,周遭被韩遂、边章大军围困,正需要诱降种羌。校尉这次斩杀南山亭,必定让他们心生迟疑。”夏育脑海稍作整理,提出自己见解。
“外界不是讽传,是北宫玉部下,对南山亭心怀怨恨,这才潜入羌奴之中,刺杀南山亭?”刘杲模棱两可的说道。
“寻常百姓草民,或许信这传言,但是目光卓越的羌豪,都会看出校尉这是借刀杀人,容不得南山亭!”夏育脸色不变。
“对!我就是容不得种羌出一个南山亭这样杀伐果断之人,至于那些目光卓越,看透我计划的,我更容不得他们!”刘杲一脸严肃,向夏育稍微坦白一点自己心意。
“校尉……?”夏育虽善军阵,但是这种政治谋略却不是太懂。不知道刘杲为何如此行事!
“我不信种羌!”刘杲声音干脆。
“夏大人当年跟随段太尉十数年,想来也最知道段太尉的心思。不错,我的心思和段太尉一样,这种羌,我根本不信!入湟水流域后,我就开始考虑如何避免,再次出现诸如湟中义从之类叛乱?”
“现在我想到的办法,就是从精神上、思想上,灭绝种羌。以后我要在凉州实习一系列政策,把这些种羌,改造成穿大汉衣,言大汉语,学的是大汉文字,敬的是大汉天子,拜的是三皇五帝。只有种羌非是种羌,他们才可信、可用、可爱护。”
“杀南山亭并不是目的,我真正的意图是想利用这次事件,拔出湟中所有钉子!你以为如何,夏大人?”刘杲重新拾起砚台里墨棒,用力砚起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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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8 野蛮时代需要野蛮行为
听着刘杲这一番见解,夏育逐渐沉默下来。(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昔日,同为“凉州三明”的段?、张奂,两人之所以闹翻,就是因为段?对种羌坚持强硬态度,不把叛羌打垮、打服,段?永不言降。也是因为段?这种杀伐,所以凉州诸羌、氐等,都对段?这样杀神畏惧不已。
后来,有“毒士”之称的贾诩,被叛氐伏获。贾诩便诈称他是段?之外孙,叛氐遂惊惧万端,不敢侵犯,恭恭敬敬送贾诩归去。由此事,可见段?在凉州的杀神之名,非是虚传。
“化羌入华,然则羌外之地,如何?今日此地为叛羌,明日羌外之地,难保不成叛羌之地?”夏育轻轻问道。夏育这话意思是说:便是按照你这说法,把羌民培养成汉民,那凉州西南,西域之西,不又成“叛羌”呼啸的大汉边疆?地域越大,周围的种族越多。难道你还准备,把普天之下,所有种族,全部培育成大汉子民?
刘杲一怔,随即道:“今日平叛羌,三辅可安;明日平西域,凉州可安;后日平西域之西,西域可安。夏大人,为何不能这样理解?”
夏育突然笑起来。
“呵呵。果然是这句话。当年张奂对峙太尉时,太尉便是以此语回复张奂。而这刘杲,竟然也是如此!”夏育一时也不知是喜是悲。
“太尉你若是泉下有灵,听到刘杲如此言语,会不会感到欣慰?”夏育一时惆怅。
因为计划顺利进行,刘杲的自信心有所恢复,摊开白纸,饶有兴趣的默写出记忆中的一首唐诗:“
青海长云暗雪山,
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