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至将腰牌塞到她手里,这还是纳恩临走之前给她的,这是通往黎国的凭证。
媚姨娘紧咬着唇瓣,突然站了起来,咚一声跪在地上,给双至磕了个响头。
“你得答应我一事。”双至闭眼道,放走一个敌人的细作,她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
“夫人请讲!”媚姨娘哽声道。
“改姓换名,不得让人知道你是将军府的媚姨娘,以后不能再回京兆!”双至沉声道。
“我发誓,绝不会再回京兆,从这一刻起,媚姨娘已死。”媚姨娘语气坚定地发誓。
“走吧,趁这个时候乱,别让人发觉了,明日我会告诉大家,媚姨娘暴毙。”双至挥了挥手,不再看她一眼。
媚姨娘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上房。
郑婆端进来冒着轻烟的安胎药,递给双至,“夫人,把药喝了,然后躺一下休息,便没事儿了。”
双至接过药喝了下去,满嘴苦涩的味道,“媚姨娘这件事,就是烂死在肚里也不可说出去。”
“老奴省得。”郑婆服侍着双至躺下,“夫人,您好好休息。”
“嗯,一会儿那静姨娘和二爷定会过来闹,你们仔细些。”双至轻声交代着。
“是。”
双至轻闭上眼睛,许是因为一番惊吓身心疲倦,很快便睡了过去,睡眠却是不安稳,她仿佛只身一片黑暗之中,很冷,她拼命地跑着,突然又换成了红茫茫的一片,身周到处都是烈焰,她看到石拓站在烈焰之中对她微笑,她扯着声音含着他,可是他却越走越远……
而彼时,余惜梦那边也是一团乱麻。
灵兰很快将大夫请来,余惜梦捂着小腹痛苦呻吟着,裙摆已经染满了殷红的血迹,她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冷汗从她额头滑落。
老爷在屋外来回地步,见到香芹过来,急忙问道,“双至如何?”
“夫人没事,老爷请放心。”香芹给老爷行了一礼,低声道。
老爷点了点头,“赶紧进去看看二夫人怎样了。”
香芹正欲走进里屋,大夫却已经走了出来。
“大夫,我家二夫人的胎儿可否能保住?”香芹紧忙上前问道。
那大夫摇了摇头,“胎儿是保不住了,今早给这位夫人喝堕胎药吧,干净一些,免得损伤了身。”
老爷闻言,差点站不稳,幸好香芹扶住他,“老爷……”
“我……我没事!”老爷推开香芹,瞪着大夫,“怎么孩就保不住了呢!”
大夫神情淡定,“石老爷,这胎儿还没个月,本就不稳,这么一摔,如何还能保住。”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老爷一时也没了主意,“快,快去请二爷。”
已经有虽余惜梦一道来的丫环马上应声出去了。
苏尹雪走向前来,“老爷,如今小的保不住,可千万不能让二夫人又了损伤,还是让大夫开堕胎药,保住二夫人要紧。”
“对对对,大夫,您赶紧开药。”老爷急忙道。
大夫拱手,“请府上随一个人来取药。”
灵兰马上道,“奴婢随大夫去取药。”
老爷点了点头,走到师椅颓然坐下,心里却安慰着自己,总算双至没事,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香芹冷冷看了苏尹雪一眼,悄然无声地退了回去。
……
约莫一个时辰,双至睁开惶恐不安的眼,她好像做噩梦了。
屋里有些昏暗,外面的阳光被一大片乌云遮住了,看起来好像要下雨了,屋外传来吵闹的声音,她仔细一听,似乎有静姨娘和二爷的叫声。
叹了一声,她才掀开软被。
“夫人,您醒了?”郑婆似听到声息,打起帘走了进来,服侍着双至穿鞋。
“是不是那边的人来了?”双至问。
“是静姨娘和二爷过来了,吵着要见您,被秋萍和红棉给挡在外头了。”郑婆扶着双至下了床榻。
“让他们到花厅去,不见见他们,他们是不会死心的。”双至道。
郑婆答了一声是,“夫人一会儿切记让老奴跟随您左右。”
双至微笑,“还怕他们对我动手不成?”
“就怕有人趁乱。”郑婆回以一笑。
双至点了点头,走出内屋,来到花厅,舒舒服服地靠坐在师椅上,看着静姨娘和石灿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福双至,你好狠的心啊,你连我孙都给害没了,你陪我孙!”那静姨娘一走进花厅,便鬼哭嚎叫喊着心肝儿肉的。
双至看着她,笑得风轻云淡的。
石灿指着双至,双眼通红,“我们二房和你究竟有什么仇?为什么你要害我儿?”
“放肆!这儿可是将军府,由得你这个泼妇在这儿撒泼的么?还不收声。”郑婆喝着那静姨娘,声音冷厉。
静姨娘一愣,她可是来讨公道的,竟然被个奴才教训了,心中怒火更盛,“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教训我?”
“那静姨娘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将军府放肆?”双至冷冷瞥向她,轻声问道。
静姨娘一滞,却不知如何回答,“我……”
双至冷哼一声,蔑视了她一眼,淡淡看向石灿,“二爷,你说我害了你儿,证据呢?我怎么害死你儿了?”
“惜梦是在你将军府摔下的,不是你心肠恶毒陷害的吗?福双至,你这个没天良的恶妇……”静姨娘哪里忍受得了被别人无视,叫了起来往前冲过来想扬手打双至。
郑婆往双至身前一站,大嘴巴地抽了静姨娘数下,然后对香芹道,“卑贱妇人竟敢冒犯郡夫人,香芹,咱们得使人把这无视天家威严的奴才拉去官府,免得有些人当咱们夫人的仁慈是软弱了。”
香芹嘴角微勾,对着门外的粗使婆喊道,“还不将这奴才拖下去,使人去喊官差过来拉人。”
“是!”
“你敢!”静姨娘气得颤抖,瞠大眼瞪着双至。
“你们想作甚,眼里还有没我这个二爷了,放开!”石灿见那些婆已经扭住静姨娘,心里怒惊,吼着要她们放人。
“二爷,这儿可是将军府,奴婢们眼里的主只有一人。”容兰在旁边凉巴巴地开口。
“福双至,你眼里还有没长辈?”石灿怒,看向双至。
双至浅浅一笑,“我眼里自然有长辈,只是……”她斜眼瞄了静姨娘一眼,“不就是一个目中无人的奴才么?还不拉下去,关在柴房中,请官差大人过来。”
那些婆闻言,马上扭着静姨娘出了花厅。
“老爷,救我!”静姨娘这才知道双至是动了真格,扯着嗓叫了起来。
苏尹雪扶着老爷正好进了二门,见到这情景,都心中大骇,急忙走进花厅,“怎么了怎么了?”
双至起身,给老爷让座,自己行礼后坐在下首,将静姨娘方才那等放肆不敬行为简单说了一遍,“老爷,媳妇如此处置只是想让府里的下人知道,天家的威严是万万不能侵犯的,先前尚未分家,媳妇也不知静姨娘的身份才一再容忍,任由他人笑媳妇软弱无能,但今日不同以往,希望老爷能谅解。”
老爷被双至说得无言以对,哽着话一句也说不出,最后只好叹道,“你处置便是了。”
“那媳妇就放肆了。”双至对老爷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