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1 / 1)

成为敌国郡主后 清淮晓色 5596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137章

  二合一

  待奉命前来传旨的天子使者赶赴至镇远关外时, 真假郡主的风声已经吹遍了整个嘉州。

  民间纷纷物议并不能动摇明湘的情绪,她始终都明白自己该怎么做。唯有采风使先一步将京城中的消息带给明湘那日,听到皇帝颁下的旨意时, 明湘倏然陷入了沉默中。

  她知道, 衡思怨她。

  “即使如此。”明湘想,“即使如此,你还是选择了顺从我的心意。”

  明湘闭上眼。

  她无法为自己辩驳,和桓悦一片毫不作伪的真挚情意相比, 她在面对桓悦时,确确实实掺杂着自己的心思。

  但明湘并不后悔。

  她愿意信任衡思,信任她自幼相伴、扶持长大的衡思。但她不能全然地信任御座之上的皇帝,君心难测,这句话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明湘不后悔,但不代表她毫无愧疚。

  前来传旨的使者大张旗鼓地踏进了明湘暂居的这处府邸的大门。

  定国公是个行事很谨慎的人, 为国为己计, 他不得不暂时将永乐郡主软禁起来, 但在皇帝的态度还未明确之前,他绝不会把永乐郡主得罪到毫无转圜的地步。于是明湘等人尽管不能再自由出入, 一切衣食供给却依旧按照最高标准,由于明湘是轻车简从、隐姓埋名而来,定国公也并没有自作主张贸贸然揭示永乐郡主就在嘉州, 除了军中几位将领及其亲信外, 其余大都不知此事。这座府邸被严密看守起来,但在外人看来,只是一座护卫格外多、守卫格外严的富户宅邸罢了。

  明湘带着雪醅等人跪倒接旨, 使者朗声诵读完召明湘回京的旨意之后, 转眼间脸上的肃穆一收, 换做了一张团团喜气的笑脸。

  但当明湘留他喝杯茶时,使者立刻坚决地摆手婉拒了:“郡主盛意本不该辞,只是还有第二道给定国公的旨意,实在不敢耽搁。”

  明湘也不强留,雪醅将使者送出门外,顺便塞了个沉重的荷包过去。

  “第二道给定国公的旨意,应该就是让他派人护送我与那女子回京。”

  雪醅转身回房,只听明湘站在窗前,淡淡道:“这几日,我已经将南朝的事务尽数交付于你,到时候你在途中脱身回来,一切依照常例继续处置即可。”

  “王颂这条线,目前是重中之重,陈旻死后,运粮官一职由王颂推举他的妻弟赵禹之接替,赵禹之这个人是典型的士族,贪婪且大胆,必然会出手克扣倒卖军粮。”明湘转过头来看着雪醅,“你要加一把火。”

  南齐士庶之隔有如天堑,如王曼华、赵祺等年轻的、出身世家望族的将领,手下带领的是自己家族中精心豢养的部曲精锐,在军中占用的也是数一数二的军资,吃用的粮草军械无论如何克扣不到他们头上。而陈桥即使有心平衡,但军中情况复杂,他也只能优先确保自己嫡系军队的利益。

  剩下的那部分,没有靠山,地位又不高,被克扣最狠的一定是他们,但偏偏这部分人,又是军中数量最多的那部分。

  一旦被压榨到了极致,军中就会生乱。

  雪醅点头。

  她做了几年白部统领,这些事简直是手到擒来,自然不在话下。只是点头之余,她又难免生出些忧虑:“那郡主的安危……”

  “定国公比你着急。”明湘淡淡道。

  雪醅无言之余,又难免生出些怨气:“定国公也忒糊涂了,崔瑛状告他包庇妻弟时,郡主可没少维护他,还千里迢迢前来嘉州坐镇协助他,现在要走了,还心心念念想着如何对付南朝,他倒好,一听那女子几句话,立刻先把郡主软禁起来。”

  “这不能怪定国公。”明湘说,“我在崔瑛状告定国公时维护他,为的是大局安定;我前来嘉州坐镇,在定国公眼里是皇上的圣心体恤;至于我安排你留下,是因为对付南朝本就是鸾仪卫的职责所在,我受着大晋郡主的待遇供养,应该尽这些本分。”

  她突然轻轻叹息一声,唇角的弧度不知是不是在笑。

  “郡主笑什么?”雪醅犹疑地问。

  “没什么。”明湘说,她的目光落在院中,那里有一棵梅树,在寒冷的冬日里依旧舒展着枝干,“我只是在想,能令定国公看见她的脸,就心生犹豫,同我母妃足足有五分相似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模样。”

  雪醅倏然一惊。

  她知道明湘最怀念的就是先武安王妃,她是真的害怕明湘会因为那女子同武安王妃相似的容貌,从而生出不忍来。

  弘嘉郡主同王妃也不过只有三分相似,郡主就已经对她格外多出几分容忍,若是来个同王妃有五分相似的女子——王妃美貌大晋闻名,能得她五分相似,已经算是空前绝后殊为不易了。莫说那女子是假的,雪醅觉得就算是真正的湘平郡主长到如今,都不一定能与王妃如此相似。

  明湘却仿佛察觉了雪醅心中所想,失笑道:“你在忧虑什么,难道我会因为她与母妃有几分相似,就对她容情吗?”

  雪醅讷讷。

  明湘的笑容慢慢敛去了。

  许久,她轻轻叹了口气:“没人能比得上母妃。”

  .

  大营

  这是照影来到大晋军营后,第一次得以踏出她所住的营帐。

  和明湘不同,定国公纵然软禁明湘,也要矫辞掩饰软禁的本质,对外披上一层保护郡主安全的外衣。

  照影却没有这份运气,定国公其实并不相信她,尤其是在传言传开之后,更是直接将照影看做了南朝派来的探子。他或许对明湘的身份有所怀疑,但却并不相信照影是真正的郡主。

  明湘只是不能出府而已,照影却连身处的营帐都不能离开,定国公派来的两名侍女像是哑巴,呆呆木木一字不肯跟她多说。如此一来,哪怕照影再怎么努力在心底说服自己要忍耐,也禁不住心中生出怨恨来。

  但这怨恨只能在心里持续很短的时间,人是需要交流的,照影一开始或许还有心情怨恨恼怒,但当她在营帐里待了数日,却没有一个人和她说话时,她渐渐开始慌乱、开始恐惧、开始疑神疑鬼,迫切想要离开。

  然而她当然无法离开。

  因此当定国公奉旨把她从营帐里放出来时,使者和定国公见到的就是一个恍惚不安、惊弓之鸟般的少女。

  “这就是自称湘平郡主的那个女人?”使者在不远处朝照影看去,禁不住朝定国公投去疑虑的眼神——难道定国公刑讯威吓她了?

  定国公:“……”

  定国公还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担心这个明显有问题的女子在营中盗取情报、搅风搅雨,故而令人将她严密看守起来,不准与她交流,却没想到关了几日,人就成了这样。

  即使狼狈,照影却依旧很美。纵然只有五分相似,但使者遥遥看着,仍然从那张脸上依稀看出了武安王妃的几分影子。

  他情不自禁地感慨道:“当年王妃随王爷离京时,扬鞭跃马绝尘而去,飒爽英姿实乃平生仅见,想不到……”

  想不到物是人非,京中再度听闻武安王夫妇的名字时,已经是武安王遇刺身亡之后了,策马扬鞭离京的武安王妃,也因丧夫而神志失常,逐渐变作了一道苍白消瘦、很少现于人前的灰白影子。

  只说了半句话,使者就住了口。

  他从京中奉命而来,比起远在嘉州以南的定国公更加了解皇帝的倾向。

  数日前,皇帝突然下了一道没头没尾的诏书。众人一边惊愕永乐郡主居然早已奉命离京,一边四处打探,才从皇帝近臣口中听说诏书中所说的‘流言’:竟然是有一女子自称武安王之女,十八年前武安王夫妇回京途中遭遇南朝刺杀时,她在襁褓中被南朝刺客掳走,而大晋的永乐郡主,则是南朝刺客偷龙转凤的产物。

  十八年来,南朝以她为质,胁迫武安王妃忍气吞声,隐瞒永乐郡主的身份。而后武安王妃病逝,永乐郡主与南朝勾结,盗取朝中情报送往南朝。

  从桓悦身边近臣口中传出的消息里,没有照影对定国公所说的细节,譬如睡莲、书信等。缺失了这些细节,立刻就使这个流言显得异常无稽。是以京城中虽然传得沸沸扬扬,真正相信流言本身的却没有多少。

  定国公示意属下将照影押上马车,而后带使者走进自己的营帐里,捧出两只匣子,一一打开,请使者过目确认。

  这是照影带来,证明她身份及指证永乐郡主与南朝勾结的信物。

  第一只匣子里,躺着一块通体碧色,一望而知极其罕见的玉佩。玉佩上雕以福禄寿喜的花纹,寓意与刀功都极好,不算这块玉佩本身罕见的玉料,即使单看这刻花雕工,也价值不菲。唯独美中不足的是,玉佩上有数道陈旧的划痕,显然没有保存好。

  “这是照影拿出来的湘平郡主随身玉佩,不知是真是假,只能听凭宫中决断。”定国公说。

  宫中与王府中一应物品均有记档,要想弄清楚这块玉佩到底是不是湘平郡主的随身玉佩,只能回京翻查武安王府中十多年前的旧档了。

  定国公又打开第二只匣子,匣子里是一封半新不旧的信,有很深的折痕,信封上一个字也没有。

  这一次定国公没有开口,使者若有所觉,只听定国公身后一名面目平常的侍从开口:“禀大人,该女子手持此信,声称是与南朝往来的密信。”

  他只说‘是与南朝往来的密信’,却没说是谁与南朝往来。说完这句话,他又默默退后一步,不再开口了。

  “自从照影拿出这两件东西,老夫立刻命人将它们锁进军中传讯往来的密匣中,两把钥匙均由常庸随身携带,片刻不曾离身,而今终于能将它们交出去了。”定国公往身后瞥了一眼,“常庸。”

  那名面目寻常的侍从上前一步,从腰间解下两把形状古怪的钥匙奉到使者面前,又退了回去。

  使者接过钥匙,他身后的侍从上前捧起两只匣子,小心翼翼收好。

  交接完公事,可以短暂地谈一谈私事。

  定国公笑叹道:“今日来回,太着急了些。”

  “这是皇上的意思。”使者抬手朝北面一揖,“对了,大郎给你写信了吗,叶问石告老还乡了。”

  定国公一怔,继而问:“什么时候?”

  使者说:“初三那日,朝会上出列叩请告老,皇上不准,叶问石连续三日上书告病请辞,皇帝方准,加其太傅衔,并赐婚其孙女与郑王世孙。”

  “哪个孙女?”

  使者笑道:“就是你想的那个。”

  大晋风气不算特别保守,十八年前武安王妃能策马扬鞭随夫赴边,柳氏女的美名传扬整个京城,如今自然也不以闺秀扬名为耻,才名美名是极大的点缀。叶问石膝下儿孙不少,几个儿子才学都远逊其父,唯有嫡长子所出一女叶臻才名远扬,有其祖父之风。

  定国公扬眉,叶问石所图不小,叶家这个孙女明显是想入宫为后的,如今却许给了郑王世孙……这个人选倒也不错。

  郑王乃宗室柱石,嫡长子却难当大任,若郑王爵位传与他,不知道传到下一代会不会变成郡王。但碍于发妻,又有礼法限制,不能废长子而立幼子,索性奏请皇帝,直接立嫡长孙为世孙,将来隔代传爵。

  以定国公来看,这个人选着实不错,但对于自诩清流的叶问石来说就未必了。

  他被云州学派的人参了一本,虽说崔瑛背后有南朝指使,但清流和勋贵不对付由来已久,定国公对叶问石没什么好感,不欲多谈,转而道:“崔瑛的判决出了吗?”

  经过刑部与鸾仪卫一番掘地三尺的彻查,崔瑛和南朝的牵连终于被挖了出来。此人过世的母亲曾经是南朝派来的探子,与采莲司意外失去联系后,嫁给崔瑛之父为妻,后来生下崔瑛,与采莲司又重新取得了联系。只是那时崔瑛之母已经生育,又不是采莲司要紧的暗探,再派去其他地方潜伏价值不大,而崔瑛之父是当地有几分名气的读书人,采莲司便命她继续留在崔家蛰伏即可。

  崔瑛之母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探子,终其一生都没有被再次启用。不过她对采莲司倒是忠心不二,连唯一的儿子也在她的耳濡目染下加入采莲司做了暗探。

  此事既然查清,崔瑛对永靖侯的状告可信程度就不大了。继续审讯之下,崔瑛交代,他只是奉命行事,按照采莲司的命令拿‘证据’

  状告永靖侯及定国公,真假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个时候,永靖侯夫人押着自己丈夫前去御前请罪,而皇帝顺水推舟,将永靖侯的罪责借着崔瑛身份暴露轻轻掩盖了过去,只责令永靖侯缴纳银两充入国库。

  崔瑛一事在朝中民间激起的反响其实不小,他和他母亲牵连出几位采莲司暗探。玄部派出一队鸾仪卫奔赴云州,将其抓捕归案,还在紧锣密鼓的审讯,希冀能再牵连出几条大鱼。许多官员纷纷上奏表忠心,请求由各地官员牵头深挖搜捕南朝暗探,将更多如崔瑛之母这样潜伏在民间的暗探抓获。

  然而皇帝最终否决了这个提议。

  一旦将抓捕南朝暗探的权力由鸾仪卫这个特殊机构下放至各地三司,三司长官为了表忠心攒政绩,一定会在民间掀起搜捕南朝暗探之风。届时南朝暗探将会成为人们之间相互攻讦的最好借口,人人自危再无宁日。

  边关战事正急,如果这时民间再激起民变,桓悦觉得自己可以去跪在太庙前请求列祖列宗恕罪了。

  “崔瑛的判决?”使者摇了摇头,“三司还在商议。”

  他口中的三司指的是刑部、都察院与大理院。

  “不过应该快了。”使者补充道,“我出京前,听大理院透出口风来,似乎要有个决断了。”

  .

  动身回京时,天色已经晚了。

  雪醅从外面打探消息回来,一时间连连皱眉:“这是要连夜赶路,偏偏连车马都要用从京中带来的,这不是存心折腾人吗?”

  “车马是从京中带来的?”明湘一怔。

  桓悦自从收到她的信,显然是恼了,私下里再没有给她写过半个字,是以明湘也不知道这一点。

  “是啊。”雪醅十分不高兴,“那马车比郡主平日出行用的小了一圈,灰扑扑的,这哪里是郡主出行,根本就是押送犯人。”

  一边的侍女是明湘从凝和殿带来的,也是身边的亲信旧人了。说起话来并不拘束,闻言道:“雪醅大人这可说错了,比押送犯人还是要好一点的——奴婢出去看了,后面还跟着一辆囚车呢!”

  雪醅一口茶呛进了喉咙里。

  明湘反倒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什么也没说,只在府门内等侍从们将她的衣箱等行李全都搬出去,使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请郡主移步。”

  明湘踏出府门,已经暗淡的天幕下,披坚执锐的士卒在府门前的街道上排出长龙般的队伍,正中央簇拥着数驾马车。

  府门外,嘉州三司长官以及定国公的副将孟攸一字排开,朝明湘问安送行。

  明湘的永乐郡主之位还在,旨意上语气又很温和,将传言打入了‘流言’之中,可见圣心分明是向着永乐郡主的,于是三司长官及孟攸待她的态度依旧一如既往地客气恭敬。

  明湘一一还礼。

  她举步下阶,使者在那里等着她,含笑道:“请郡主登车。”

  那辆马车果然不大,明湘眼风往后一扫,只见一队马车的最后方,还停着一辆不同的马车——倒不至于真如侍女所说,囚车一般,只是颜色暗淡。

  那辆马车车帘封的紧紧,车中一片寂静。

  她没有多看,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收回目光。

  而那辆马车中,照影听着车外传来的、隐隐约约的足音,一点点咬紧了唇瓣。

  她身体微微前倾,想要往外看一眼,想看看那个堂而皇之窃据了自己身份十九年的女人是什么模样。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抬手,马车内,一左一右两名木头般安静的侍女突然动了,她们一个人将双手搭在了照影肩头,顷刻间照影所有动作被迫僵在原地,而另一个开口了。

  她对照影说:“噤声。”

  侍女的声音嘶哑,并不好听。她的眼睛很黑,没有太多神采,因此整个人显得很木,就像一个普通的洒扫侍女,然而当这双眼抬起来盯着一个人时,那漆黑而无神的眼睛就会格外令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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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女打起车帘,明湘往车厢中一望,顿时一怔,但那怔愣的神情很快就消失了,由侍女扶着上了马车。

  车帘落下,明湘环顾四周,突然笑了。

  这辆马车外表看上去比永乐郡主日常出行时用的马车小了些,内里却别有洞天。车内摆着柔软的迎枕,雪白厚实的绒毯,马车正中的小桌上摆着全套茶具,甚至还是明湘用惯的雪瓷。

  侍女也意识到了马车内的玄机,她拎起绒毯想给明湘盖在腿上,忽然哎呀一声:“这不是凝和殿的……”

  明湘低头一看,绒毯旁边的置物格里,静悄悄躺着个花鸟缠枝纹的铜手炉,手炉外包裹着一层半新不旧的锦套,正是明湘冬日里在凝和殿住时用惯了的那个。

  侍女捧起手炉,惊疑不定道:“这就是郡主素日用的那个!怎么在马车上呢?”

  明湘缄默不语。

  除了衡思,还会有谁把它从凝和殿里翻出来放在这里呢?

  这时雪醅挑帘登车:“郡主,要出发了。”

  她话音刚落,目光在车里一扫,顿时发现了不对劲,征询地望向明湘。

  明湘点点头,示意她进来坐下。

  雪醅一眼望见侍女手中捧的铜手炉,神情略有些复杂,显然也认出了这个手炉。

  忽然的,明湘嗯了一声,是个疑问的语调。

  她抬手,拿起了小桌上的一只小小的木匣。

  那匣子不大,放在茶具旁,猛一看像个茶盒,仔细看才会发现不对。

  明湘打开匣子,怔怔望着匣子里的东西,很轻地叹了口气。

  那是一只竹编的小狐狸。

  作者有话说:

  本文临近结尾的关系,在慢慢收尾,又赶上论文和答辩,所以最近的更新不太定时,在这里再次向大家道歉。

  然后因为比较忙碌的关系,从现在到完结前大概还需要请两次假,分别是考试和答辩,一次可能在两到三天。原本预计六月初正文完结,由于请假的关系,应该是在六月十日左右完结。我会努力给这篇文一个完满的收尾,大家有想看的番外也可以在置顶评论中留言,我挑有感觉的写,下本大概率开《江楼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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