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1 / 1)

贤妻如她 第一只喵 4842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109章

  一片又一片, 雪花蜂拥着往窗户里钻,明雪霁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皇帝要害她。计延宗为什么这么说?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铮,青霜拔剑出鞘,贴近来护住她:“张范, 先护送夫人回城寨, 等主上回来再说!”

  “主上已经回来了,命咱们送夫人过去。”张范不?肯回头, “还往哪里去?”

  “簌簌, 簌簌!”马蹄声压过风雪声,计延宗越来越近, 明雪霁看见他苍白的?脸,眉毛上头发上挂着冰渣,他声音发着抖,“快逃!元贞身边有皇帝的?人,他们要害你!”

  元贞身边,有皇帝的?人。脑子里嗡一下,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这一刹那想到?的?不?是自己, 而是元贞。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还在战场上为国家拼命,皇帝一直都想对付他。嘶哑着嗓子:“青霜快走,快去给王爷报信!”

  “往哪儿走?”张范一挥手,押车的?侍卫一涌而上, 团团将车子围住, “夫人还是跟我走一趟吧!”

  刷!青霜一剑刺向?他面门?, 叱道:“走!”

  几乎于此?同时,青岚一脚踢开车夫, 调转车头:“你断后!”

  她一鞭子抽下去,驾车的?两匹马甩开四蹄疯跑起来,那边剑气纵横,青霜与张范斗在了一起,剩下的?侍卫冲过来,又被青岚挥鞭驱走,马车飞一般地往前冲着,明雪霁颠簸着,脑子里嗡嗡直响,原来青岚也会武功!“不?用管我,快去给王爷报信!”

  “王爷的?命令是保护夫人,”青岚一鞭抽开一个侍卫,上溅了血,“夫人坐好!”

  明雪霁坐不?住,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算她死了,也决不?能让元贞出事!

  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追在身后,是计延宗:“簌簌别怕,我在!”

  风刮在脸上是麻木的?,最初那种刀割一般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应该是冻伤了吧,他走得太?急没来得及准备,没想到?北边这么冷。手脚也冻伤了,心肺里像扎了无数根钢针一样,疼得很,但管他呢,只要她没事就好。天知?道他偷听见祁钰吩咐内卫的?时候有多么害怕:“簌簌别怕,我来了!”

  他来了。他从来都精于谋算,从来都滴水不?漏,他所追求的?从来都是飞黄腾达,女人和情爱都是随时可以抛下的?东西,但为什么,在听见皇帝的?筹划时,满脑子想的?就只有一件事,他得救她,他绝不?能让她出事!

  刷!一个侍卫越过青岚,扑向?明雪霁,噗!刀刃落在青岚身上,她咬牙夺刀,抛给明雪霁:“夫人先走!”

  “簌簌!”计延宗长叫一声,死命踢着马催促着。只有青岚一个,护不?住她,她那么柔善软弱,她怎么敢拿刀,怎么能逃得掉!又踢一脚,马匹筋疲力尽,喘着粗气往前奔,离她越来越近了。“簌簌别怕!”

  真是疯了。前途,功名,全都完了。在听见皇帝吩咐拿住她,甚至必要时可以重伤她,用来胁迫元贞和邵家时,他就疯了,什么都忘了,只想着来救她。“来我这里,你保护你!”

  近了,很近了,计延宗从马背上探身,正要来拉明雪霁,眼前刀光一闪,一个侍卫当头一刀劈下,冻得麻木了,躲不?及,正正劈在肩上,计延宗长叫一声掉下马,看见前面雪光夹着血光飞溅,明雪霁被几个侍卫拦住了。

  “簌簌!”不?知?道哪儿来的?血气,手脚并用爬起来,嘶叫着往前冲,“簌簌!”

  “骑马!”青岚浑身浴血,拼命往这边冲,“夫人骑马!”

  明雪霁紧紧攥握着刀,刀刃上有血,从前让她害怕的?凶器,现在不?怕了,她便是死,也要救出元贞!一刀砍断缰绳,抓住马鬃用力跳上!

  马匹挣脱车子,载着她往前冲去,又有几个侍卫拦上来,最前面的?人杀红了眼,挥刀向?她劈来!

  “簌簌!”有人挡在她身前,噗!刀刃入肉的?声响。

  是计延宗。

  明雪霁怔怔的?,看见他惨白的?脸,那一刀劈在他胸前,太?冷了,血似乎也冻住了,过了许久才溅在他头脸上,她衣服上,计延宗死死抱住那个侍卫:“快逃!”

  拽开马,余光里看见计延宗倒在地上不?动?了,风雪真大?啊,耳边模模糊糊,有人在叫她:“妹妹!”

  羽箭劈空而来,侍卫纷纷倒下,白茫茫的?天地间无数个身影在往近前奔,最前面的?是舅舅,旁边是表哥,他们来了。

  战局一霎时扭转,张范被邵宏昇亲手拿下,交代出王之一直都是皇帝的?人,假意投靠元贞取得信任,计划在他获胜返回时动?手杀人。

  “我们先回家,”邵宏昇道,“让你七哥去通知?元贞。”

  “不?,”明雪霁死死抓着缰绳,“我要去!”

  疯了一样催着马,她从来不?曾跑过这么快,她才学?了不?到?一个月,一直都是在院子里骑,可她现在怎么能跑得这么呢快。不?能让他死,皇帝要杀他,这天底下怎么有这么不?公平的?事,他替大?雍守着疆土,他为大?雍拼着性?命,大?雍的?皇帝竟然要杀他!

  松寒。无声地唤着,边上马蹄声急,几匹马越过她飞跑出去报信,邵七紧紧跟着:“别急,元贞胆大?心细,不?会有事。”

  对,他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可为什么还是这么怕呢。明雪霁说不?出话,只是拼命催着马,快点,再快点!

  城外。

  元贞慢慢看过四周,王之带的?人正把他团团围住:“怎么带这么多人?”

  “冯大?年醒了,”王之又往跟前凑,“我怕他对将军不?利,特地多带些?人迎您。”

  “是么。”元贞控马闪开,不?让他靠近,“他醒了,你居然还能调动?这么多人?他没怀疑你?”

  “没有,我有分寸。”王之又往跟前来,“将军……”

  远处突然有急促的?马蹄声,夹在风雪声中,女人的?声音:“松寒!”

  簌簌?元贞抬眼,看见白茫茫的?天地,狂风卷着大?片雪花,明雪霁在风雪之间一身红衣,像燃烧的?火,疾疾向?他奔来。笑意霎时一闪,霎时又散去,不?对,她怎么会在这时候,找到?这里?余光看见王之又往近前凑,元贞按剑。

  “松寒小心!”明雪霁也看见了元贞,他被那么多人围在中间,身边是个陌生?男人,王之吗?“王之要害你!”

  电光石火之间,元贞一剑斩落王之伸手向?刀柄的?手,惨叫声中鲜血四溅,剑刃上淌着血,霎时间凝成冰,元贞剑尖顶着他心脏:“让你的?人滚开。”

  “退下,快退下!”王之惨叫着,“全都给我退下!”

  “谁敢!”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人,瘦高像竹竿一样的?身量,阴柔带笑的?脸,元持,他举起手中黄绢圣旨,“陛下有令,诛杀元贞!敢退后者斩!”

  明雪霁拼命往近前奔着,近了,更近了,能看见士兵们密密麻麻,死死围着元贞,他在最中间,银盔银甲,红缨招展,凛凛如同天将,她还是来迟了,没能早点通知?他,明雪霁急急往前,又被邵七一把拽住:“你别去。”

  明雪霁含着泪,对上他温和坚定的?眼眸:“我来。”

  摘下肩上长弓,弯弓扣弦,射向?元持!

  元持急急闪躲,却是连珠箭,一连七箭首尾相连,怎么躲都躲不?开,噗!最后一箭射中圣旨,穿透手掌而过,元持咬牙忍疼,拽出长箭掷到?地上:“诛杀元贞者,赏千金,封万户!”

  下一息,长剑架在脖颈上,凉的?是刃,热的?是血,元贞瞥他一眼,轻蔑的?神色:“想杀我,就凭你?”

  元持笑了下:“弟远不?及兄长,不?敢有此?妄念。”

  当,他抛下手中剑:“皇命难违,兄长见谅。”

  明雪霁遥遥望着,他举起了手,微笑看着元贞,风雪越来越大?了,头脸上落满了,两个人像两个雪人,同样高高的?身量,隐约相似的?容貌,他忽地扑上去,袖子里抖出一把匕首,幽幽泛着蓝光,明雪霁心都要跳出来了:“小心!”

  匕首向?着心脏袭来,元贞挥剑一挡,当,匕首调转方向?,擦着元持的?脸颊划过,元持躲不?及,脸上一道血痕,霎时变成青黑,下一息,元贞一脚踢翻他,又一脚踩在他脊梁上:“鬼鬼祟祟见不?得人的?玩意儿,杀你还嫌脏了我的?手!”

  他仗剑在手,傲然看向?四方:“还有谁要杀我?”

  当,一个士兵扔下了刀,当当当,更多的?士兵扔下了兵刃:“将军饶命!”

  远处蹄声雷动?,廖延和黄骏率领人马奔来:“主上!”

  侍卫将叛乱的?士兵结队押走,元贞飞跑向?明雪霁:“簌簌!”

  凝滞的?呼吸此?刻才能通畅,明雪霁跳下马,飞跑着扑进?他怀里。

  冰冷的?铠甲,熟悉的?心跳,紧紧拥他在怀里,真实到?让人想哭的?感觉,他在笑,那样明亮,没有一丝阴霾:“簌簌,我没迟到?,刚好赶上给你庆生?!”

  雪还在下,风不?曾停,卷过屋顶,呜呜的?声响,房里每处缝隙都贴着毡毯,炭火烧得熊熊,温暖如春,明雪霁窝在元贞怀里,劫后余生?,不?舍得放手:“青岚她们怎么样了?”

  “养养伤就好了。”元贞吻她的?头发,吻她的?唇,“簌簌,以后每个生?辰都要一起。”

  明雪霁在恍惚中点头,晕眩着,又忽地想到?,急急起身:“衣服,还有鞋袜!”

  跑去拿过做好的?衣服:“刚刚做好,你试试合不?合身。”

  元贞双手捧着,眼睛发着烫,那样欢喜,便是杀入戎狄王庭之时,也不?及此?刻欢喜:“簌簌。”

  嗓子有些?怪异的?涩,咳了一下:“对不?起,回来的?太?急,没有给你带礼物。”

  “不?用,你平安回来就好。”明雪霁紧紧抱着他。她曾祈祷满天神佛保佑他平安回来,如今他回来了,她最大?的?心愿已经实现了,这就是他给她的?礼物。

  “簌簌。”元贞低头吻下来。

  唇舌交织,进?退纠缠,他带着笑,忽一下扒开了自己的?衣服:“我要穿新衣!”

  明雪霁低呼一声转开了脸,明明不?是头一次看见,却还是羞涩得像新妇一般,他大?笑着扳过她的?脸:“你帮我穿。”

  低着眼,摸索着,一件一件给他穿好,系上白玉腰带,他直起身,得意地转着给她看:“好看吗?”

  “好看。”好看极了。他生?得真好,宽肩窄腰,星眉剑目,什么样的?衣服他穿上都好看,“好看极了。”

  “以后我所有的?衣服你都得做,”元贞笑着,从镜子里端详自己的?模样,“你不?许给别人做!”

  炉火熊熊,香篆袅袅,风也许是停了吧,雪花落在窗户上,簌簌的?响声,也许二十年前,她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响动?吧。明雪霁有一刹那想起母亲,又想起舅舅,表哥,她从回来以后,还没见到?他们:“松寒,我表哥呢?”

  “找他做什么?”元贞的?笑意淡了些?,“今晚就只有你和我,不?要别人。”

  明雪霁怔了怔,炉火突然没那么暖了,眼前的?他依旧那样让她留恋,可是心里蠢动?着的?,还有别的?情绪。“今天是我生?辰,我没什么亲人,就只有表哥在,我想见见表哥。”

  “有我在,要什么亲人。”元贞紧紧搂着她,不?满,又有点淡淡的?妒忌,她的?生?辰,他跟她一起过的?第一个生?辰,谁想要别人插一脚,“明天让你们见面。”

  明天。也许明天,他还会有别的?理由。她不?要从今往后,连见谁不?见谁,都要由别人决定。明雪霁低着头,忍着心里的?酸楚:“松寒,今天是我生?辰。”

  元贞没话说。今天是她的?生?辰,他没有礼物给她,眼下她可怜巴巴的?,生?辰这天,总要向?她让步。“只许他待一会儿,不?能太?久。”

  待得天久,他不?放心。邵七说自己有婚约,鬼知?道真假,反正这么长时间都没见过他所谓的?未婚妻子。她这么好,鬼知?道邵七有没有别的?念头。扬声叫侍卫:“请邵公子过来。”

  明雪霁紧紧盯着门?口,舅舅一直不?曾暴露身份,应该还在暗中筹划她离开的?事情吧,这死里逃生?的?一天,太?惊心太?欢喜,都有点忘记了要离开的?事,此?时元贞一句话,又把她拉回现实中。

  什么都没有变。他爱她,可他同样,不?会听她说话。他只要按着他的?意思来。她得离开,她要想想清楚自己要什么,他也要想想清楚,等他愿意听她说话了,她再回来。

  毡帘一动?,邵七走了进?来:“妹妹,生?辰欢喜。”

  他递过一个锦盒:“送给你的?。”

  元贞一把夺过,抢先打开,一对赤金镯子,环扣处镶着的?金珠足有拇指大?,微哂一下:“等回了家,我给你找一对更好的?。”

  明雪霁从他手中拿过,戴上手腕,沉甸甸的?,压得有点不?习惯,可心里这样欢喜:“哥哥请坐。”

  桌上摆着酒菜,明雪霁不?吃酒,只是喝水,邵七要挨着她坐,又被元贞拉开,他横在他们中间,不?容置疑的?口吻向?邵七说道:“新婚夫妇吃酒,你也不?好多打扰吧?吃了这杯就走。”

  邵七淡淡一笑,斟一杯酒,到?底越过他走向?明雪霁:“我敬妹妹一杯,祝妹妹花月精神,岁岁年年。”

  明雪霁连忙举杯站起:“谢谢哥哥。”

  杯盏相碰,邵七倾着身挡住元贞的?视线,小指轻轻在镯子上一勾,金珠底下的?环扣开了,露出镯子心里卷起的?小纸包,明雪霁抬眼,邵七嘴唇动?着,无声几个字:蒙汗药。

  下面几个字说出了声:“妹妹喝水就好。”

  哒一声轻响,环扣扣住了,明雪霁心脏狂跳着:“我知?道了。”

  “行了,吃一杯就走吧,”元贞觉得不?快,靠那么近干嘛,又好像故意挡着他,不?让他看见似的?。鬼鬼祟祟总不?让人放心。一把拉开邵七,“不?送了。”

  毡帘打起,外面寒冷的?空气一闪而入,邵七走出去又回头:“我等着妹妹。”

  “谁要你等!”元贞甩下帘子。

  现在屋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元贞合身抱住,喝了点酒,微红的?眼梢:“簌簌,睡吧。”

  多少天不?见了,想她得紧,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都想要她。猛一下吻住,亲着咬着,看见她身上一点点留下他的?烙印,呼吸交缠着,她微微发着喘,柔软带嗔的?埋怨:“你洗一洗再说,臭。”

  臭吗?应该是臭的?吧,出去十几天不?曾洗澡洗头。她竟然嫌弃他,真是有趣。元贞大?笑着:“熏到?你了?行了,我洗。”

  热水送进?来,哗啦哗啦倒进?桶里,元贞纠缠着,拖着明雪霁一起进?了浴桶,她腕上的?手镯没摘,明晃晃的?看着不?舒服,邵七送的?,她干嘛要戴别人送的?镯子!“取了,以后再戴。”

  明雪霁裹着浴巾站起来:“我先放回去。”

  元贞伸手来拉,没有拉住,她滑溜得很,鱼一样,从他手掌中逃脱了,跑去了卧房,元贞跳下来追,水淋淋的?,沾得地毡上都是水,她娇嗔着:“快回去,冻着了,屋里弄湿了冷。”

  他不?怕冻着,可他怕她冷,元贞果然又钻回浴桶,不?多会儿明雪霁回来了,拿着水杯,柔声唤他:“喝点水吧,拢着火盆,屋里干得很。”

  懒得喝,有什么好喝的?,只想早点洗完,早点做正事。元贞胡乱搓了几把,忽一下跳出来:“洗好了,睡觉!”

  他扑上去,光溜溜地抱住她,她低呼着躲闪:“别把水弄洒了。”

  一杯水而已,有什么稀罕的?。元贞伸手来拿杯子,想要丢开,她怎么都不?肯,他抢得急了,她忽地仰头一口喝下,向?他吻了过来。

  元贞瞪大?眼睛,惊讶着,随即又闭上。她从来不?肯这样。她害羞得很,从不?敢这么主动?,就连他主动?,她也都是躲避害怕,从不?肯跟他弄这些?花样。但她今天很热情,也许是太?久不?见了,都说小别胜新婚,她肯定也想他得紧。

  元贞紧紧吻着,唇舌交缠,她口中温暖的?水一口一口渡过来,他便一口一口咽下去。水而已,又不?是酒,况且喝酒他也不?容易醉的?,可这会子,被她异乎寻常的?热情弄得醉了,腾云驾雾一般,只凭着本能抱紧,亲吻,欢爱。

  世界在摇晃,在恍惚,她的?脸时而清晰时而朦胧,元贞觉得困,眼皮沉得抬不?起来,还是紧紧搂着她:“簌簌……”

  明雪霁也在昏沉中,加了药的?水经过她的?唇舌,渡进?他口中,总也是沾染了点吧,哥哥说喝水就好,水,就是解药吧。耳边听见元贞越来越轻的?呢喃,从前他都是不?知?疲倦的?,一整夜都不?肯停,此?时的?他动?作越来越轻,那药,开始起效了。

  “松寒。”轻声唤着,推着,他沉沉地闭了眼,劲健的?身体滑在边上,睡着了。

  明雪霁挣扎着起身,壶里水已经冷了,对着壶嘴胡乱灌了几口,昏沉的?头脑霎时清醒过来。

  她得走了。

  穿衣挽发,小心给他盖好被子,掖好被角,他睡得那样沉,微微打着鼾,孩子一样干净的?睡颜,真是舍不?得啊,可她必须走。明雪霁低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松寒,我走了。”

  割断最后一丝不?舍,闪身出门?。

  廊下的?灯火不?知?道什么灭了,安静得很,只有一片片雪往下落,簌簌的?声响,邵宏昇从阴影里闪出:“走。”

  走了。明雪霁回头,望向?卧房。松寒,我走了。

  等你愿意听我说话的?时候,我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