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刺杀
“我的姐姐, 你仔细想想,你继承家业是迟早的事情,可是姐夫就只有一个, 你还不趁他在你眼前, 想办法骗,哦不, 用真心打动他, 届时他想走, 也恐怕走不掉了。”
听见纪雪灵的虎狼之词,雪芙的鹿眼睁得溜圆,“你.我.”
纪雪灵见雪芙犹犹豫豫,“那你就干脆点,你告诉我, 你到底想不想让他留下嘛。”
雪芙点头,“想。”
纪雪灵来了精神,多年的话本经验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她清了清嗓子,“你应该,如此.这般.懂了吗?”
雪芙一脸难色, “啊, 这.我可能有点学不来.”
纪雪灵拍了拍胸脯,顺手拿起一摞自己写完的话本,放在雪芙身前,“回去把这些看完,保证你学会。”
雪芙伸手将纪雪灵的话本打开, 随意扫了几页, 立刻脸颊涨得通红, “哎呀,灵儿,你.”
可说着,眼睛又朝那书上瞟了几眼,到像书里面的内容十分吸引她一般。
纪雪灵的脸庞散发着自信的光芒,十分镇定地朝雪芙道:“你什么你,这可是全惠州城都一书难求的囚金枝,讲的就是女人该怎么抓住男人的心。”
雪芙知道雪灵的话本写得极好,每年的书局的进账就高得吓人,只是她从未仔细拜读过雪灵的大作,如今看来,雪灵的火是有原因的。
雪芙红着脸点头,“那我先去看看。”
纪雪灵道:“行,再有不会的再来问我吧。”
雪芙起身,抱着那一摞书走出了雪灵的院子,一路上,雪芙将那些个话本捂得死死的,生怕叫人瞧了去。
好在没什么人,回到房间,刚将书妥善放在一个位置,这样的书万一叫人瞧见可不是很好,刚刚放好,时涧便走了进来,“在做什么?”
雪芙慌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裙,“哦,没什么呀。”
时涧淡淡看她一眼,未再说话,冷下脸来,回到自己的东稍间。
刚才接到密信,京中恭王动作将各处权利收拢在自己手中,太后则是暗中屯兵。
他们趁他不在,欲将整个大宁据为己有,时涧大概能够想到,太后到底是何意,好一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若是恭王造反一举将他灭掉,太后一定会打着匡扶皇室血脉正义的旗号趁恭王与时涧相抗兵力衰微之际诛杀与他,再扶傀儡上位,届时大宁也只剩了她。
时涧皱着眉头,抿着唇,看着手中的书,满心却是想得自己眼下的处境。
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会,上次他未死,被那个小姑娘救活,他终将要把一切都讨回来。
雪芙小心靠近时涧,“夫君.”
今日夫君的脸冷的不像话,像是能杀人一般,有点叫人不敢靠近。
雪芙心中想着,不知发生什么?
时涧抬起头,看向雪芙,“怎么?”
雪芙摇摇头,“没什么,看你不太开心的样子。”
时涧替听见雪芙的话,立刻放缓了脸色,许是刚才想事情太过专注,吓到了小姑娘。
“我没事,这些日子家里不是很太平。”
雪芙听见时涧如此说,心瞬间悬起来。他终究是想要回家的吗?
像他如此一表人才的人,自然不会一辈子给人当赘婿吧。
“夫君可是想家了?芙儿有时间可以陪夫君回去看看。”
时涧抬眼看着雪芙一脸认真的模样,淡淡一笑,“我不会想家.我早已经没有家了.”
想家,想那个人人都在算计他,人人都想置他于死地的地方吗?
如果是,那还不如在这处有些人情味。
雪芙咬唇点了点头,好在他不是马上要走啊,她还有时间可以学习,怎么能够留住他的心。
她轻声安慰:“夫君若是想家,芙儿可以随时陪你回。夫君若是没有家,在这纪府,就是夫君永远的家。我们亦是夫君的家人。”
时涧讶异小姑娘耐心安慰的话语,竟能稍稍宽慰他的心,刚才得到禀报时,烦闷的心情,被化去大半,他颔首,“好。”
雪芙静静地看他,真的没有家吗?好像他从未在她面前提及过家人,第一次她对他是什么样的人,产生了好奇。
她隐约觉得,夫君这个人并不是想她想的那么简单,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夜间,初夏的暖风吹进屋内,云香阁一片静谧。
雪芙在灯下,挑灯夜读,可越读越发不可收拾,无怪乎灵儿是惠州最有名的话本先生,写出的话本果真好看。
其中不乏小姐姑娘如何对待倾心的公子与夫婿,才能赢得美好姻缘的故事。
雪芙读后,真是大开眼界,想不到灵儿小小年纪从未与男子接触过,竟然能够写出如此好看的话本,也不知是为什么?
她想了想,隐约记得,灵儿提过是因为自己的看得多了,怪不得她看过的话本足有一整间屋子呢,从小只要纪雪灵一进了书局就走不动路,在里面看起书来就再也不走了,说什么也挪不动脚,看了许多年,又写了许多年,如今已然成了大师。
怪不得,她说雪芙想要留下姐夫,她一定能帮她留下。
云香阁的另一头,时涧因着今日京中不太平,心中颇为烦躁,抬头看着书架上的书,皆都无心思看,无聊之际忽然瞥见记录对雪芙心事的小册子,他伸手取下,慢慢翻阅着。
从一页一页到最后,春日宴,芙舞,一舞惊鸿,见之忘俗,心乱之,切慕之。
这些日子,他也未拿小册子去到明清轩身前询问了,很久未记,他提笔再在上面,随意写下心情烦闷之,芙温语宽慰,稍解。
想到这里,时涧抬起头,隔着重重纱幔,见雪芙内室扔在亮着灯,今日不知小姑娘在干什么,还不睡?
时涧不好去打扰,只得睡下。
雪芙看话本看到了半夜,终于支撑不住,靠在床头闭上眼眸睡过去,连灯都未熄,手中还握着话本。
时涧睡眠向来警觉,从来不曾深度睡过,夜半时,云香阁上的房梁传来窸窣的瓦片碰撞声。
时涧双眼瞬间睁起,伸手摸到自己床边的宝剑,准备随时冲出去。
他竖耳听着,房上的人应该不少,个顶个的高手,身手矫健,轻功极佳,这次派来的人应该没那么好对付。
时涧倒是不怕,纪家的护院看守巡逻向来严密,而他又叫人在暗中把纪府保护的犹如铁桶一般,又有明清轩利用与严纲在附近,还有在城中各处的暗卫,足以能保护他的安全。
可是,他寒光一闪,直觉觉得,这次这帮冲的可不止他一个人,怕是还有内室的小姑娘。
果不其然,片刻后,时涧眼尖地发现小姑娘房上的瓦片松动了。慢慢露出一双眼,在窥探房内的情况。
一股怒火猛然窜上时涧的心头,他闪身至东稍间门口,借着雪芙内室微弱的烛火,从袖中飞出一枚银针,稳准狠地扎在那杀手的眼上。
只听到梁上传来一声闷哼,再无声音。
时涧寒光一凛,正好今日夜色似乎不错,他想要活动活动筋骨了。
皎洁的月色中,一抹素白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在惠州城中各处的房顶飞掠而过。
身后跟着一群的黑衣人,连时涧的衣角都没碰到。
把人引到郊外的竹林,时涧站在一只茫茫的竹林上,一脸惬意地抱着怀中的剑,静静地看着林下所谓的顶尖高手。
不多时候,又有三个身影飞在时涧身边。
李勇与严纲见到时涧有点惊讶,没料到这次竟然亲自来了,“爷,您怎么来了.”
明清轩抬眼看着时涧,轻快地笑着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来得好啊,打完了我可以早点睡觉。”
时涧现在不想跟他们多说,抽出手中的剑,直接朝竹林下带头站着的黑衣人刺去。
刀光剑影之间,竟是被割喉的闷哼声,被砍断手叫得犀利的惨叫声.
半个时辰后,四人看着满地躺在地上的死尸,时涧依旧一脸凌厉,叫人见了不由心生胆寒。
其实近几年,他已经很少亲自杀人了,尽管他杀的人都是想杀他的人,也有大奸大恶之徒,可他身为一国之君,杀人这件事情是会永远被人放大,被后人评说。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若是他心怀一点点的仁慈,现在怕是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时涧收剑入鞘,身上的白衣未染丝毫鲜血,他喜欢干净,这次杀人的时候他很小心。
明清轩摇着扇子,“这么久没动手,技艺依旧娴熟啊,我就想知道,是谁让你动这么大气。”
时涧冷声不经意地扔下一句,“他们盯上了小姑娘。”
明清轩听此大惊失色,“什么!那是应该动手.她没事吧.”
时涧向前走着,“没事。”
明清轩心道,怪不得时涧亲自动手呢,时诲这个老家伙怎么往他枪口上撞啊,这下有的好戏看了,他再一抬头时涧早已不见了踪影,“喂,等等我吗?”
现在他才明白,时涧找他来哪里是当什么情感师父,明明就是拿他当暗卫使啊,可恨的是他自己竟然没觉出来.
时涧刚回到云香阁,从后窗翻进来,见小姑娘床头微弱的烛火还在亮着,他不禁走进层层的帐幔中的,直到小姑娘的床头,竟然发现雪芙早已经合眼如梦,手中还捏着一本书。
时涧将那书拿起放在床头,并把雪芙放倒在枕上,又替她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
雪芙半梦半醒之间,借着微弱的光,好似看到一个人,那人正是自己喜欢的模样,她伸手拉过时涧的脖子,闭眼轻声唤她,“夫君.可是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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