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发酒疯(1 / 1)

不当娇妻,勿扰[九零] 辛橙 2811 汉字|6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18章 发酒疯

  “江哥, 你怎么来?了?”

  亮子看见江晟站在门外?很是意?外?,上下?打量好几眼, “你这?是……离完婚了?”

  江晟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 好似在发?怔,闻言回?过神来?,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骂道:“离什么离!你嫂子肚子里?怀着胎呢!”

  说罢他一把拨开亮子, 一屁股坐在三缺一的空位上,招呼牌桌上其他人?:“打牌!”

  几个男人?一看江晟上桌, 都喜形于色。谁不知道他在外?头做生意?, 兜里?有钱?

  身后亮子张大嘴巴,仍是一脸震惊:“嫂子怀孕了?几个月了?上回?去拿行李,没瞧出来?啊。”

  江晟眉头紧锁:“三个多月。还在跟我闹呢。”

  亮子听江晟口气,已经知道他改主意?了, 当即道:“怎么着怀孕这?几个月,你得让着她啊。”

  坐在江晟下?首的老周白了亮子一眼,“让什么让!一看你就是没结过婚的!女?人?不能让, 一让她就jsg骑你头上了。”

  江晟没吭声, 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牌, 似乎在看牌。再瞧,那眼神又似乎落到别处。

  ……

  几轮下?来?, 牌桌上个个喜笑颜开,只除了江晟。

  “啧啧!江哥今天阔气,这?一趟顶我两个月的工资。”

  “嗐!你这?就不懂了。老江今天家有喜事,老婆怀上了, 这?是给我们发?喜钱呢。”

  江晟心头烦躁,看了眼手表, 已经十一点?了。

  昨天没答应她,她应该不会去民政局等自己吧?这?个女?人?蠢起来?是真的很蠢!

  江晟心神不宁,其他几个男人?已经把牌洗好了。

  今天的牌局是亮子约的。国棉厂后勤科的老周下?海后在一家香港人?盖的办公?大厦当后勤负责人?。亮子想撺掇着对方?把大厦的一些工程活儿外?包给哥们几个,大家一起发?财。

  江晟跟老周聊了几句,便没了兴趣。老周现在手头上能做主的业务也只有大厦空调检修这?块。

  亮子觉得很可惜,在一旁道:“这?活挺适合小铁匠的,那小子啥电器都会修,脑子又灵活,再喊上两个空调工,不就把这?个业务接下?来?了么?”

  老周一边摸牌一边道:“我早找过杨念远了,那小子不知道在忙什么,看不上我们这?点?活。”

  江晟冷笑一声:“他一个机修工,修细纱机的,还是快淘汰的老古董细纱机,懂个屁!国棉厂又不是没有专业的空调工,马磊的技术就挺好的。”

  亮子愣愣地?看江晟,以前在厂里?他可是老夸小铁匠的,技术好干活也上心,怎么突然改了口?

  难不成小铁匠啥时候得罪了江哥?

  一旁的老周闻言一拍大腿:“我把马磊给忘了,改天找他去。有证的最好,上头没说头。”

  江晟又看了一眼手表,心情烦燥莫名。他将面前牌一推,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不打了!回?去了!”

  几个牌友哪里?肯放他走,七手八脚地?将他拽回?座位,“还早!再打几圈!”

  正拉扯着,里?屋的电话突然响了。

  “这?谁打来?的!”亮子嘀咕了一句,起身去接电话。

  江晟身形僵住,靠在桌边没动。很快亮子便从里?头走了出来?,挠了挠脑袋瓜子,一脸为难:“江哥,那个,嫂子说,说她现在在民政局门口等你去办离婚手续。”

  屋里?顿时鸦雀无声,刚才还在拉扯江晟的几个男人?都不约而同收回?手,几双眼睛都盯牢了江晟。

  老周讪讪道:“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江晟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抬脚离去。

  *

  民政局对面的杂货店。

  钟卉先是打了个电话到江晟父母家,得知他不在家。又打去亮子家,果?然在亮子那。

  挂了电话,钟卉买了瓶汽水,继续坐在台阶上等。明天就要去外?地?进货了,她对江晟的耐心只有今天一天。

  汽水喝完,钟卉将空玻璃瓶放进包里?,打算待会还给杂货店老板。一抬眸便看到一道高大的人?影站在自己面前。

  钟卉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冲他微一点?头:“我们进去吧。”

  江晟一错不错地?看着她,她出奇地?平静,甚至都没有追究他为什么现在才来?。

  江晟压了好几天的怒火“腾”地?从沉黑的眸底烧了起来?,他涨着脸咬牙道:“钟卉,你闹够了没有?!你明知道有了孩子,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

  钟卉目光落在他脸上,看着他那张冷漠的俊脸因为生气而泛红,额角青筋暴起。

  她毕竟多活了几十年,早已不是上辈子那个随时被他的情绪牵着走的女?人?了,眼下?她只关心一件事。

  “今天这?个证,你倒底办还是不办?”

  “不办!”

  钟卉似乎并不意?外?,那双清凌凌的杏眼瞧着他一眼,半晌她勾了勾唇角:“江晟,我没想到你这?么怂!”

  说罢,钟卉拎起包扭身便走了,懒得理会身后那个脸色铁青的男人?。

  ……

  钟卉太了解江晟了,他现在出尔反尔不过是因为肚子里?这?个孩子。

  江晟不尊重老婆,但从骨子里?看重孩子。

  钟卉已经想好了,等孩子出生了,不管是男孩女?孩,姓钟。只这?一条,她不信到时候江晟能忍住不离婚。

  说起这?个,钟卉上辈子心里?头一直扎着一根刺。钟家只有两个女?儿,父亲去世的时候,钟妙尚未结婚,按照族里?的习俗,由江晟这?个女?婿来?立碑。

  钟卉当时忙着操办丧事,石碑是江晟找乡下?师傅刻的。

  她还记得那些天下?着大雨,乡路阻隔,父亲送上山的时候,碑牌才送进来?。钟家的堂兄堂弟们手忙脚乱地?将石碑立好。

  在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雨雾当中,钟卉才看清父亲碑牌上的落款——女?婿江晟携外?孙女?江嘉禾泣立。

  钟卉当时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这?是她的父亲!江晟能记得把禾禾名字加上去,却刻意?忽略她这?个妻子。

  为了这?事,她跟江晟大吵了一架。

  江晟借口落款不能出现女?人?名字,钟卉不住冷笑:“差点?被你蒙过去了,禾禾不是女?孩?”

  江晟只一句话堵过来?:“她不算,她还是个孩子。”

  是了,在他眼里?,女?儿有资格出现在碑牌上,妻子没有资格。

  后来?是钟卉自己找师傅,把她和妹妹的名字加了上去。

  这?些往事,钟卉不会刻意?去想。但它们总会在某些时刻冒出来?,扎她一下?。

  ……

  没离成婚,钟卉的心情并没有受到影响。回?到家里?便开始整理去五羊城的行李。

  这?年月火车票着实难买。钟妙排了几个小时的队,买到两张早上六点?半的火车票,还是站票。

  要在火车上站十几个小时,普通人?都受不了,更不要说孕妇。钟卉给自己和妹妹各准备了一把折叠小椅子。到时候上车看能不能补到票,补不到的话就在小椅子上将就一下?。

  惦记着早上要早起,钟卉收拾好行李,洗漱完便早早上了床。

  禾禾不在身边的第二天,她已经开始有点?想念女?儿了。晚上睡觉前亲不到女?儿,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钟卉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努力睁开眼睛,支起身子,“谁啊?”

  “是我!快开门!”

  “快开门!”

  钟卉眉头皱了起来?,是江晟的声音,他在外?头一边大声嚷着,一边用力拍着门。

  钟卉冲外?头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江晟像是喝醉了,依然不依不饶:“快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粗哑的嗓门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已经有邻居被吵醒,钟卉听到开门的声音。

  她拿起枕头底下?睡前解下?的文胸,重新?穿上,趿上拖鞋,下?床去开门。

  一股浓重的酒气蹿了进来?,江晟靠在门框上,早已经烂醉如泥。

  隔壁王茹也披着衣服探出身来?,关切道:“没事吧?”

  钟卉垂下?眼眸:“没事,喝多了,发?酒疯呢。”

  说罢她将江晟拖进屋里?,江晟醉得根本?站不住,仰面倒在地?上。

  醉眼朦胧间,他看见钟卉站在自己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江晟脑中恢复了些许清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含糊不清道:“我已经找她打了借条,我让她还还不行吗!”

  说罢,他便止不住地?吐了起来?,酸腐味伴着酒精味在屋内蔓延开来?。

  钟卉屏住呼吸,挪开视线。恍惚间,她脑中又闪出重生回?来?那天,她倒在厨房上狂吐不止的画面,当时内心的绝望她还记忆犹新?。

  她钟卉一辈子也没做过什么坏事,谁知最后竟然死在自己的呕吐物上。

  钟卉木然地?看着江晟在地?上痛苦地?翻腾,那双曾经经常为这?个男人?蓄满眼泪的杏眼,此刻早已干涸得像一口枯井。

  “江晟,你还真是个自私到骨子里?的男人?。”

  但凡为她这?个孕妇考虑一下?,也不会到她这?发?酒疯。

  ……

  江晟是在一片恶臭中醒来?的。

  醒来?后才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头发?上、衣服上和地?上全是他的呕吐物。

  他眉头皱了起来?,嫌恶地?撇过脸去,按了按因宿醉而刺痛的太阳穴,晃了晃脑子,努力回?忆着昨天晚上的画面。

  昨天他喝多了,回?到家里?,是钟卉扶他进来?的。

  每次他在外?头喝多了,钟卉都整晚睡不好,给他泡浓酽的茶水解酒,给他擦洗,给他清洗衣物……

  江晟猛地?惊醒,哑着嗓子朝里?屋喊道:“钟卉!”

  室内jsg阒然无声,回?答他的只有时针的滴答声。

  江晟心下?一沉,坐了起来?,赫然看到一旁地?面上压了一张纸。

  江晟抄起来?一看,是钟卉留的,没有抬头落款,只有两句话——

  走之前把房间打扫干净。

  你那还有一把钥匙,走之前放在桌上。

  江晟双目布满红血丝,死死地?盯着手中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