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再生过来。比较起来,能看到憎恶的蜀山弟子这般万念俱灰的狼狈模样,无疑是令他感到愉快的事情了。
蜀山弟子修习的是御剑诀,没有飞剑便等于被拔了牙齿,再没有任何威胁。吕肆狞笑着朝穆兰走去,自以为胜卷握的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如何折辱眼前蜀山弟子的事情来。
“来,小妞儿,本大爷会陪你玩到爽……”
“……住口!”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吕肆的淫语,他惊愕的看到,那边失去飞剑的穆兰,竟然扶着山壁又站了起来!
很显然,青鸦剑的折损带给穆兰以重创,她的脸色白,呼吸紊乱,连扶着山壁的手亦抖得厉害。
然而,有数张咒符正被她握手里,正散出煌煌的雷光来。
那目光移过来,竟是那般的坚毅,并且翻腾着清澄的怒气。一瞬间娥然涌出的强烈气势,令得占优势的吕肆,反而没来由的感到畏缩起来。
力量依旧源源不断的涌出来,被青鸦剑斩残的左手,亦已数复元过来。眼前的蜀山弟子已失去了厉害的飞剑,手里只剩下几张破咒符,根本就伤不到他半根毫毛。
不管怎么看都没有畏缩的理由,但不知为何,吕肆就是无法定下心来。
一边是如同吹气球般,力量不断膨胀的外道术士,一边是紧紧盯着他,如同磐石般半步不退的蜀山侠女。两人山涧对峙着,穆兰固然是像要随时倒下的模样,然而吕肆亦不敢轻率的强攻上去。
一片枯叶被潺潺溪水承载着,漂过穆兰的脚下,遇到挡路的岩石,打个回卷儿,绕过障碍后又继续向西漂去。吕肆的目光随着那枯叶晃了晃,再回到穆兰脸上,只见她虽已把嘴唇咬出血来,然而那眼神依旧没有半点涣散。
散魂临照,封命为契……
舍生取义,义贯青云……
蜀山弟子代代修行的不传禁诀,舍生诀……
那千年来,代代相传,世世相承的浩然正气,此刻仿佛化成隐约可见的“蜀山”二字,散着无形的光焰,悬浮穆兰的身后。两相对比下,吕肆竟感到自己显得愈卑小起来。
“该死的……该死的名门正派……”
吕肆咬牙咒骂着,往昔被斥为“丧家之犬”时的情景仿佛又浮现出来,那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忘掉的耻辱记忆,也是驱使他疯般的寻求力量的根源。吕肆反复咀嚼着毒草般的憎恶,把那从心里涌出的怯懦给压了下去。
“不许……不许用那种眼光看我!臭婊子!现我已经得到了力量,得到了不用再畏惧你们的力量!名门正派……没有人,没有人能再轻视我!我撕了你!臭婊子!”
吕肆咆哮着,挥舞着骨刃和鬼爪向穆兰冲去,穆兰亦紧咬嘴唇,举起咒符准备舍命一搏。岂知就双方冲突的前一刻,一只白色的鸽子突然从眼前划过。
白鸽扯去了吕肆的注意力,并且朝着他直冲而来。
“雕虫小计!滚开!”
吕肆怒吼着,挥舞骨刃,轻易把冲来的白鸽斩成两半。被斩碎的白鸽,刹那间爆散成无数纸屑,空纷纷扬扬的飞散着,遮住了吕肆前方的视界。
“混蛋!搞什么鬼!”
看不到穆兰的身影,吕肆下意识的警惕护身。这时破风声从左右响起,有两道白影混飞舞的纸屑里从左右袭来。那偷袭虽然隐蔽,但对已提升力量的吕肆却已难构成威胁。
吕肆冷笑着,鬼爪和骨刃迎了上去,岂知到手的竟然又是如同纸屑般的质感。心里刚刚冒出“不妙”的想法,被斩破的两只白鸽又同时爆散,化成满天的纸屑,将吕肆的周围全给遮了起来。
“障眼法?妈的!想救走那女人吗?”
吕肆深陷纸屑纷舞的包围,狂般的挥舞着骨刃和鬼爪,把周围的树木和岩石打得粉碎,却丝毫也没碰上想找的目标。好半天后,纷纷扬扬的纸屑才慢慢落下来,吕肆举目看着周围,早已没有穆兰的踪迹。
“是谁!是哪个混蛋干的!他妈的!给老子滚出来!”
吕肆咆哮声森林里响起,那声音里蕴含着狂暴至极的愤怒,然而落到远处悠然逃远的林守耳,也只是引得他回头做了个鬼脸罢了。
------------
10 冷雨暖夜
……也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穆兰被隐约的雨声给吵醒。
仔细听了听,大约是顷盆大雨,打树叶上响起连片连片的哗啦啦的声响,连涌进鼻腔的空气里也带上潮湿的味道。
穆兰费力撑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不知何处的昏暗洞穴,还有不远处燃烧着的小团篝火。摇晃的火光照亮洞穴的一角,也给她带来微弱的暖意。穆兰试着活动了下,现竟提不起一点力气。
“我……这是怎么了……”
穆兰摇晃着昏沉的脑袋,试着回想起意识消失前的后光景……
那时候,她正与吕肆对峙着,施展出“舍生诀”来。舍生诀是舍生取义的蜀山禁诀,非到后时刻不得使用。穆兰准备舍生一搏,岂知突然间有只白鸽闯了进来,白鸽被吕肆斩落,随即爆散成铺天盖地的纸屑,把周围给遮蔽了起来。
就她愣时,右手突然被人拉起来。拉着她的人是林守,林守扯着她迅速朝着森林里逃去,背后的山涧传来吕肆连连怒吼,但似乎被满天纷舞的纸屑给困住,竟然没追上来。
就这样跑了一段路后,吕肆的声音渐渐听不到了。察觉到这点时,紧绷的精神也不由得松懈下来。随着精神的松懈,身体里累积的过量疲劳和创伤,也就随着迸出来。
那时候,意识仿佛是被急速扯进黑暗的海底,后瞥见的是林守那慌张的脸。倒下去的身体好像被什么托住,微微一震后,便再没了意识……
“我是……被林师弟给救了吗?”
穆兰得出这样的结论,然后朝着洞穴里打量。小小的洞穴里并没有林守的身影,然而却现身体竟意外的虚弱,仅仅是转头打量的简单动作,做起来都是非常辛苦。
不太相信的穆兰,咬紧牙关,用上全部力气试着坐起来,谁知经脉却骤然剧痛,顿时颓然倒下去,撞石壁上。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额前也是冷汗淋淋,这样足足过了十分钟,才勉强缓过气来,确定伤势竟比想象严重。
些许的皮外伤姑且不论,但经脉和脏腑却是遭受重创。当时青鸦剑挨吕肆的凶斩,剑身灵气当场溃散,穆兰和青鸦剑气机相连,半数的伤害亦转嫁到她的身上。现穆兰的丹田几乎凝不起一点法力,全身软绵绵的,好像连骨髓被抽空似的。
以这样的状况,别说继续追捕吕肆,就连自保都做不到。
穆兰咬着嘴唇,陷入深深的懊恼里面。一阵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