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当时我以为那只是他随便叫叫,可是今天他却这样还是这样称呼,说不清心里的感觉是什么,复杂又百味不知。
不过,初初为什么会叫我妈妈?着实让我困惑。
苏墨愣了一下,这才抬眸看过来。
我看见他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情绪,但是很快又沉寂下去,归在一片淡漠中,不显山不漏水,因此我也没有看清那是什么意思。
他坐直身子,咳嗽了几声,这才看向司语,淡声问:“有事?”
他疏冷的态度让司语有些不自然的牵了一下唇角,但是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没事,只是听简姿说你今天没有去上班,所以过来看看你。”
想到什么,她又道:“哦,对了,这是我在来的路上顺便买的感冒药,觉得你可能会用得着,没想到,你真的生病了。”
“谢谢。”苏墨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递过来的感冒药,没接。
她只好将药放在桌子上,然后退场:“我还有事,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楚楚帮我送送她。”苏墨的话,主次之分是这样的明显,显然把司语当客人,也仅仅只是客人。
苏墨的话让司语的脸色一下子有些苍白,她顿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气,这才又艰难地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我好心情的笑起来:“司语小姐慢走。”
送走司语,我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苏墨,明明那天还很想与他保持距离,巴不得离他远一点,如今却自动送上门。
我绞尽脑汁的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这才转身走进书房。
初初坐在他的大腿上,被他抱在怀中,他似乎有些累,眉眼间都是疲惫。
他揉着眉心,听见我的脚步声,放下手看向我。
我没有进去,只是站在书房的门口,闲适地倚着门框,双手环胸,先发制人,“我来只是想问问你,你为什么把冯彦博向我告白的独家新闻给拦下了?”
我付出了苦心,与冯彦博做了交易,却得到这样的结果,还真是让我不甘心。
他墨眉一挑,对我伸出手来,或许是因为生病,声线愈发低沉黯哑,眉眼间的清冷也比平常柔和很多:“过来。”
我没有动,倚着门框,还是那么闲适悠然。
他低头温声对初初说:“初初下去找成奶奶玩儿好不好?”
我看的出来,初初是个很乖巧也很听话的孩子,苏墨这一说,他基本是毫不犹豫的点了头,眉眼丝毫没有不情愿的从苏墨的腿上下去,然后仰起头看了我一眼,咧嘴对我露出一抹笑就下去了。
我的视线随着初初离开的小身影而怅然起来,有些发酸,如果,那个孩子还在,是不是也会像初初这么可爱?
我正走神,突然间就被一股力道拽进了书房,我低呼了一声,被人抵在门上,无措地抬眸,就对上苏墨那双深谙的眼睛。
苏墨的眼睛从来都是让人看不懂的深沉,烟雾缭绕,朦朦胧胧的总是让人看不真切,可是今天,我居然一下子就看清了他眼底的情绪,似乎有一种揶揄在他的眼底跳跃。
这次回来,我明显感觉有些事情似乎不一样了,苏墨的变化也有点大,我本来应该恨他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他却是让我有些恨不起来了,难道是因为上次他对我说的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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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交易
这次再见,就算不再像以前那样畏惧他,但是面对他的时候多少应该会因为来自于他身上那种强大的气场而压迫的心惊肉跳,可是这样的感觉已然不如曾经那么明显。
为什么?是什么促使了我们的改变?是时间吗?还是距离?
“你能来,我很高兴。”他认真的说。
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颊上,让我皱起了眉,我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他烫人的体温让我惊了一下:“你在发烧。”
怪不得刚刚司语偷吻他的时候也不见他有反应,我们斗的厉害也不见他醒。
看见我惊呼的样子,他低低的笑了起来,揶揄的,定定的瞧着我不语,狭长冷魅的凤眼里扑散开一层暖色。
见他这副样子,我好气又好笑,我推开他,双手环胸,一本正经道:“很高兴我担心的样子愉悦了苏大少你。”
他眼底的笑意繁华似锦,绚烂生花:“你承认你在关心我?”
我悠然绵长的扬声:“承认啊,为什么不承认?已经这么明显了不是?不是说解释就是掩饰吗?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我态度坦然,他反而是沉默了下来,眼底的笑意变得深远而探究。
我的心跳了跳,不会是示好的态度太过明显,反而弄巧成拙,让他开始怀疑我的动机了吧。
见他不说话,因此我也不敢轻易说话,只是耐着性子,随遇而安的与他对视。
良久,他才又叹息了一声,对我说:“楚楚,虽然我很恼怒你阳奉阴违的态度,但是我告诉过自己,你若是回来,我一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只做不说,把什么都闷在心底,所以,我会等,我会用时间去证明,我对你不是虚情假意。”
我终于知道苏墨哪里变了,以前他的确是不会将心底的一些想法说出来,也从来都是沉默的,更不屑解释什么,给人一种高傲,唯我独尊,不可侵犯的疏冷感来,让人无法靠近。
他突然一脸严肃认真的说出这样接地气的话再次扰乱了我的心湖,让我两年多以来积压的那些怨气和恨都在开始动摇,渐渐的变成一盘散沙,似乎有脱落的迹象。
就在我理智快要崩盘,心底坚固的东西快要松动之际,另一个理智的我迫使自己握起拳头,指甲扎在手心,疼痛感让我一个激灵,我清醒过来。
我警告自己,不要轻易的相信他的话,因为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会不会又是一个他设计好的坑。
我提醒自己,程珊死了,所以,我是他现在能抓住的唯一一个替身。
我问自己,一个连婚姻都可以布局算计,一个口口声声对我说对我不是虚情假意,却又让别的女人生下他的孩子的人,他还值得信任吗?
不想让他看见我眼底的嘲弄和讥讽,我敛下眼睫,掩盖眼底的情绪,淡淡道:“我拭目以待。”
我拭目以待,看他能用时间证明什么。
门外传来敲门声,成妈的声音传来:“少爷少夫人,午餐做好了。”
我没有应声,他咳嗽着退开身:“下去吃饭吧。”
我打开门,走了两步最终还是转身对他说:“你旧"qingren"不是给你买了感冒药吗?好歹也是别人的一番心意,别浪费了。”
我这话让他皱眉,他倍感头疼的揉着眉心,“我和她没什么。”
我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看见他头疼,我怎么就这么开心呢?于是吃饭的时候我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