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森岚精神病院（一）
老魏听说戚迷的伙伴就在附近, 二话不说就开车去接。
戚迷几口吃掉了馄饨，迅速奔到了基地边缘，站在离得这五个小红点最近的地方等待。
可过了半个小时, 老魏还没有回来。
按道理说, 一公里的距离开车只需要几分钟而已, 没道理半个小时都还没有回来。
而且她注意到这五个红点在这三十分钟内一直都没有动过。
戚迷的手机屏幕上只能显示红点所在的大致方向，没有具体的地图, 不知道这五个红点所在的具体位置, 于是她马上奔回了幼儿园找到了廖阳。
“你别急, 我打个电话问问老魏。”廖阳赶忙掏出手机拨通老魏的电话。
一阵无人接听的嘟声后，电话那端传来了机械的女音：“对不起,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廖阳脸色一变, 挂断了电话。
戚迷看着她这脸色煞白的样子, 心不由咯噔一下：“怎么了？”
“没事，老魏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可能是又遇见诡什子了吧, 展开结界后是容易干扰信号, 没事，他等会儿应该就回来了, 你别着急，他们不会有事的。”
廖阳扯了扯嘴角, 她不善撒谎，尽管用着轻松的口吻说着没事, 但慌张的眼神早已暴露出了内心的担忧。
戚迷嗯了一声，转头看向教室。
那三个娃已经和其他孩子们打成了一片, 现在正玩得不亦乐乎。
看见戚迷回来, 三人把手里的玩具一放, 颠颠就跑了过来：“戚老师你回来了！郑老师和同学们是不是都回来了？！”
“我的娇娇宝贝在哪儿呢？”方欣悦激动问道。
在孩子们面前，戚迷不敢暴露出焦躁的情绪，只是笑了笑：“还没回来，应该快了。”
一听又是这句敷衍的话，这回方欣悦可不买账了，嘟起小嘴道：“戚老师你总是说快了快了，快了是多久嘛。”
“就是……快了嘛。”戚迷语塞。
末了，还是廖阳想了个法子打岔，哄着几个孩子回到了教室。
十分钟过去了，廖阳的手机没有动静。
她每过几秒钟都得瞄一眼手机，她了解老魏，只要看见手机上有她的未接来电，得着个机会他肯定就会回电话的，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一定是他还在诡什子的结界里还没有出来。
廖阳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等。
终于，半个小时过去，在叶石六着急忙慌跑来找老魏出去做任务时，廖阳终于等不住了。她急忙脱掉了身上的幼儿园围裙，匆匆跑出门。
戚迷抬手将她拦下：“老魏交给我，我去。”
廖阳不放心，摇头：“不行，我今天感觉特别不好，我得去找他。”
“现在你不只是一个人，你不能有危险，必须留在这里。”戚迷不肯放下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廖阳的小腹。
之前在车上，老魏就已经透露自己马上就要当爸爸的好消息，孩子还有七八个月才出生，都已经催着戚迷这个姑姑准备红包了。
廖阳愣怔了怔，双手轻抚上小腹，表情更为纠结。她是在上一个末世才知道自己怀孕的，这次又是个合盘末世，非得通过三个才能离开……要是早知道有了宝宝，她这次是绝对不会进入游戏的。
就妻子而言，她想要去救她的丈夫。
但作为妈妈，她的确不能带着她的孩子出去冒险。
“廖阳姐，老魏是因为我的事才被诡什子困住的，我答应你，一定安安全全的将他带回来，所以我那三个学生，就暂时拜托你了。”
说完，怕廖阳还是固执前往，戚迷赶紧拽着叶石六离开。
*
两人骑着摩托行驶了一段距离，还没出基地，叶石六就突然将车停下，催促着戚迷下车。
戚迷正是心急如焚又被轰下了车，口吻自然不善：“你干什么？！”
叶石六掏出通讯器，严肃道：“你昨天刚出院，意识还很不稳定，极易受到诡什子的再次污染，你不能去。”
戚迷懒得跟他废话，跳下车就准备跑出基地。
叶石六眼疾手快拽住了她：“哎呀你别急嘛，你真不能去！二次污染就很难治疗了你知不知道啊，别忘了你还有三个孩子在等你呢！我马上请求上级派人下来救老大，你就放心吧！”
提到那三个孩子仿佛就戳到了她的软肋，戚迷站住不动。
可是叶石六请示报告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救援。
中级以及高级净化官全都出任务去了，剩下几个初级净化官在附近，他们只负责搜查，就算联系到他们也没有用。
叶石六失落，收回通讯器。
“看，到头来还不是就得靠我们自己？”戚迷轻嗤一声，甩开他的手，重新坐到了摩托车的后座，“走吧？”
叶石六重重叹了口气：“看见了吧，这就是我为什么非要拉你成为净化官的原因了，这差事人少活多，遇到危险连个救援的同伴都没有。”
“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去吧。”戚迷急道。
“只能这样了……”
叶石六按下按钮，继续骑车驶去。
按照戚迷提供的大致方向以及叶石六手机里的地图，二人迅速锁定了一家废旧的私立医院。离得老远，两人看见了老魏的黑色轿车停在门口，证实了他们的猜测没有错。
保险起见，二人没急着进去，先站在门口观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戚迷经历过一次诡什子的结界，她对这种气息似乎敏感了很多，看着眼前的这家医院，竟莫名感觉到了一阵阴寒。
以前她可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即便是那次在大巴车上和女鬼面对面，她都没有感受过这种脊背发凉的恶寒。
现在虽然是大中午阳光充足，但因为街道太过狭窄，两边楼房遮住了大半的光，使得透进这家医院里的光少之又少，废弃的空荡大厅昏暗无比，就给人一种快要入夜的错觉。
旁边的叶石六虽然紧张，但手也不闲的摆弄着手提箱里的工具。
他先是递给了戚迷一个手环：“这个你戴着，这是实时监测你SAN值的手环，一旦到达临界点六十就会报警……”说着他又拿出一副蓝牙耳机，将其中一个递给她，“因为我们是意识进入结界，只能靠着外界的声音影响大脑，这里面有机构制作出来的疗养音乐，能减缓意识混乱的速度，咱们两个一人一个。”
叶石六将余下的一只耳机戴上。
戚迷拿着这两样东西，皱眉：“都给我了，你没事吗？”
“我没事，我今天刚测的SAN值是89，离临界值还早着呢，你的体质敏感，更需要这东西，再说了，我不是还有一个呢嘛。”叶石六笑笑，敲敲耳上的耳机。
戚迷将设备戴好。
接着，叶石六就从手提箱里掏出放大镜。
指尖触碰镜片的刹那，镜片上呈现出了一个瞄准的十字线。十字线的左右两边都写着奇怪的数值，随着他动作的移动，这些数值还会发生变化。
这是负责探查诡什子结界的重要道具，一旦探查到结界，上面的数值全都会变成0，镜片也会变成警告的红色。
准备好后，二人一同走进。
医院的玻璃门是敞开着的，他们没有触碰到什么东西就走到了大厅。
空气中弥散着灰尘的味道，低头看去，大厅脚下的地砖上蒙了一层尘土，能够看见一些杂乱无章的脚印。
通知栏上贴着的许多单子都破烂发黄了，有寻人启事也有乱七八糟的小广告。
戚迷正看着，突然就听见声音招呼她过去。
检测到走廊拐角有净化官展开的隐藏结界网，叶石六用工具破开后，看见了昏迷的六个人。
老魏盘腿坐在最外面的位置，手里拿着一个计时器，其余大大小小五个人全都倒在旁边地上。
计时器是净化官在进入结界之前都会拿着的东西，目的就是告诉同伴，他已经进入结界多长时间了，超过三个小时，计时器就会自动给上级发送求救信号。
戚迷探头看了一眼，上面时间显示是一小时三十九分。
叶石六拿着放大镜对准老魏背后的那面墙，数字马上就归为了零，镜片也变为了血红。
紧接着，镜片上出现了一个A。
“！！！”
叶石六瞳孔一缩，登时额头就冒起了冷汗。
戚迷察觉他的表情不对：“怎么了？”
“这是A级诡什子，很难对付……”叶石六皱眉道，表情很难看。
戚迷搞不懂这种诡什子的分级，还在问：“A级是最厉害的吗？那天我遇见的那个诡什子是几级？”
“你那个只不过是B级，是最普通的。”
“哦。”
听叶石六这么一解释，戚迷就明白了，那种B级普通的诡什子都差点让她出不来了，更不用说比它还厉害的A级了。
叶石六默默咽了下口水，用通讯器又试着联系了一遍上级，可结果还是失望，没有找到救援。
他看了眼戚迷，不放心的再次嘱咐道：“虽然我不应该带着你一个刚康复的病人去，但你的能力的确厉害……A级的诡什子对人类的意识攻击更强，你千万要小心。”
“嗯，放心吧，我可以。”戚迷点头。
随后二人便将老魏抬到了一边安稳坐下，找到了他背后墙上的结界入口。
叶石六拿出计时器和戚迷对视了一眼，按下计时的刹那，二人同时用手轻抚上了那面墙——
意识瞬间被拉入扁平世界。
嘭！
叶石六和戚迷同时倒在了地上。
*
*
*
不久，戚迷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面雪白的天花板。
几秒钟的愣神后，她想起了自己是进入了诡什子的结界，心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白天光线充足，将屋子照得明亮，她微微偏头就能将整间屋子的布局尽收眼底。
这应该是一间病房，白墙与白色地砖将这间不大的屋子衬得十分亮堂，旁边的一扇窗户半拉着蓝色的窗帘，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整间屋子仅有她所躺的一张床，旁边放置的床头柜上面放着喝水用的暖壶和被子，床边放着把椅子，除此之外，这间屋子就没有再多的东西了。
戚迷活动了一下，忽然觉得手腕重得出奇，耳边还响起了金属链条碰撞的声音。
她愣了一下，马上将双手抬起。
两条黑粗的铁链绑在她的手腕，小型的老式锁头牢牢扣在上面，丝毫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铁链很长，在她手平放在床边的时候可以搭到地板。
戚迷又试着动了动双腿，同样的很重，同样有铁链碰撞床的声音……顿时感觉脑子轰地一下——
四肢都被铁链缠住了？！
她赶忙坐起身，试着将手尽量缩小再缩小从铁链中拔出，但试了几次，直到手腕都被勒红了都没有用。
“不是吧，这么倒霉？”戚迷轻啧。
她本想着救人来的，没想到意识竟然穿到了这么一个被绑住的身体上。
别说救人了，只怕还要等着人来救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心中急躁，屋里没有镜子，她只能靠着这双眼睛观察这具身体。
从两双纤细白皙的手来看，应该是个女生，微微隆起的胸部也证实了这一点。目测身高体长要比戚迷自身矮一些，更加清瘦，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竖条纹的病号服，衣服的左胸口上写着医院的名字——
森岚精神病院。
戚迷眨了眨眼，这里是精神病院？
那她现在就是一个精神病人？
她干笑了两声，昨天她刚从精神病院出院，没想到今天进个结界还算是二进宫了？而且明显这个女生的病症要比她严重得多，不然也不会由四条铁链捆住了手脚。
她正坐在床上思考下一步的对策，就听见门外走廊传来了推车滚轮的声音，紧接着病房门被打开，小护士推着一辆摆放着满当当的药走了进来。
看见戚迷坐起身来了，小护士怔了怔，离得老远就停下了脚步，拉住小推车。
“封然你醒了啊，今天感觉怎么样？”她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僵硬。
“还好。”
戚迷淡淡回道，默念了一遍‘封然’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嗯，那就好……”
小护士像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搭什么话了，踌躇了一会儿后，低头准备了几粒药片，将身子探得老长，把药放在了床头柜上，讪讪，“这是今天早上的药，你快吃了吧。”
戚迷上下打量了一下小护士的神态，不由挑眉。
不知道这位被锁住的封然姑娘到底是何许人也，就连来送药的小护士都不敢离得她太近。
不过尽管小护士不敢离得太近，但却是很尽责的站在那里盯着她吃药。
戚迷朝她笑笑。
小护士愣住，也扯了下嘴角，表情十分不自然。
登时戚迷就更加确认了一点，这个小护士在怕她！
不，准确来说，小护士是在怕这个叫做封然的女生。
戚迷慢慢转过身，大约这铁链弄得这么长就是为了能够让她行动自如，她起身探手一拿就能摸到床头柜上的几粒药丸。
她看了看这大大小小五颜六色一共九片的药粒，倒吸了口凉气：“这些我全都要吃？”
“对，全都要吃。”小护士斩钉截铁。
“……”
戚迷微微皱眉，又瞄了眼护士，将这九颗药一股脑儿扔进嘴里。
她牢记着自己是戚迷不是封然，如果吃掉治疗精神的药物，不知道会不会让意识变得更糟，所以她不敢贸然往下咽，就将这些药片含在嘴里打转。
似乎看出了戚迷不想吃药，小护士故意板起脸：“封然，要乖乖吃药知不知道？不然我可就去叫医生来给你打针了，打针你知道吧？会很痛的哦。”
说着小护士还佯装转身。
戚迷一看可能要被打针，麻溜就将药片咽了下去，毕竟不知道他们会给身体注射什么东西，还不如吃药来得稳当。
她张开嘴乖乖发出了一声啊，向小护士示意她嘴里已经空了，小护士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转身走出房间：“一会儿我就来给你送饭，封然要乖乖的知不知道？”
哄孩子的口吻，听得戚迷直起鸡皮疙瘩。
她不动声色地目送着小护士离开，听着推车的声音见小后，她马上弯腰从床底拿出尿壶，趴在床上，将胃部抵住床铺的边缘，大力地撞击着。
呕——
几下之后，九片药粒被她吐在了尿壶里。
戚迷松了口气，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然后拿起床头的暖水壶倒了些热水在尿壶里，将这些药片冲散。
因为热水不算烫，药片化得有些慢，情况紧急她也顾不上脏，赶紧用手将其一个个碾碎，快速销毁掉证据。
将尿壶推回了床底后，她翻身躺回了床上，认真思考下一步要怎么办。
连尿壶都放在了房间里，说明这个封然根本没有机会出门。照这个样子下去，还不知道得在结界里浪费多长时间，她必须要尽快摆脱这些铁链才能出去找人。
可问题就是，要怎么样她才能自由活动。
她连这个叫做封然的女生有什么样的病症都不知道，根本没办法做到对症下药。
目前得到的信息只有小护士对她的畏惧态度，可以让她判断出这个封然应该是个危险分子。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有用的信息。
她想来想去，就只能在接下来送饭的小护士口中套话了，便安静地躺在床上等待。
十多分钟后，刚才那位小护士推着小车进来。
看见戚迷乖乖的躺在床上，这才胆子稍大了些，将小车推到了床边，取了一套盒饭与筷子放在床头。
余光瞥见床底的尿壶满了，她弯腰将其拉了出来，似乎是好奇里面的液体过多，她神色复杂的瞄了一眼戚迷，转身拿着尿壶出了门。
戚迷立即起身，拉过旁边的小车。
刚才她注意到小护士是看着推车上面的单子给她准备药的，上面没准会有封然的诊断记录。
果然翻了几页后，出现了封然的信息。
【姓名：封然 性别：女 年龄：20 病房：302
病症：自我意识强，同理心差，情感淡漠等
诊断结果：疑似反社会型人格障碍
危险程度：高
治疗意见：…………】
戚迷匆匆看过治疗意见，马上放好这些治疗单子，将小车轻轻推到了一边，装做个没事人似的躺回了床上。
她知道小护士害怕她，便故意装乖，好能够找机会向小护士套话。
小护士推门走进，刚弯下腰——
“谢谢护士姐姐。”戚迷微笑，尽可能展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
大约没有想到床上的女生会来这么一句，小护士将尿壶放回床下就像弹簧似的跳起身，哐啷一声，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而将旁边的小车都撞到了一边。
戚迷怔了下，她看见的依旧是小护士面部僵硬的笑容。
？
不是，等等。
这位封然到底是有多可怕，怎么这都能吓到人？
戚迷想了想，还是保持着微笑：“护士小姐姐，你为什么这么怕我啊？”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她只是单纯询问，但这笑容在小护士的眼中却是精神病患者杀人前最后的温柔，满带着危险的意味。
“我没有怕你啊，封然你最乖了，我怎么会怕你呢？你乖乖吃饭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小护士用着轻柔的口吻安抚道，但语速和动作却都是极快的，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推车冲出了病房。
砰地一声，病房的门又被锁上。
戚迷彻底凌乱。
完了——完了——完了！情况不妙！
要是以小护士对她的这个态度下去，她是根本没有机会出门的！
戚迷又试着拽了下手腕上的铁链，铁链的末端被结结实实焊在了病床旁边，应该是怕她发起病来能带着床跑，就连病床的四个角都是打着钉子和地面固定住的。
一环套一环，结实极了。
为了知道这些铁链有多长，她还特意穿鞋下地试验了一下，最多只能离床边一米，别说出门了，就连病房的大门口都接近不了。
戚迷：“……”
知道着急也没有用，戚迷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按捺住焦躁的心，坐回了病床上。
嗅着阵阵飘来的饭菜香味，她舔了舔唇，不敢乱吃东西，忙将盒饭推得更远了些。
思考期间，她的目光不停歇的打量着四周。
她看着想着，忽然注意到门的背面贴着一张A4纸，便起身走了过去，努力探出身子去看上面的字。
【森岚精神病院每日作息安排
上午：
8:00—8:30，起床。
8:30—9:00，洗漱与如厕。
9:00—9:30，早餐、吃药。
9:30—10:30，医生检查与诊断。
10:30——11:30，广播体操与自由活动。
中午：
11:30—12:00，午餐，吃药。
12:00—12:30，如厕。
12:30—14:00，午休。
下午：
14:00—14:30，起床。
14:30—15:30，自由活动。
15:30—15:30，读书时间。
15:30—17:00，如厕。
17:00—17:30，晚餐，吃药。
晚上：
21:00—21:30，洗漱与如厕。
22:00：熄灯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