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拿回来。”王梅拿着纸袋冲过来,把东西往一然怀里塞,“你去退掉,我就不怪你了,一万多块钱,你疯啦?”
“这衣服是我朋友送给我的。”
“朋友,女朋友男朋友?陆一然,我警告过你的,别给我儿子戴绿帽子。”
“你胡说八道什么?”一然用力地要推开婆婆,王梅却疯了似的把裙子拿出来:“是男人送给你的吗,我让你穿,我让你穿……”
见婆婆要撕碎那条裙子,一然上手来抢,她到底年轻,个子也比王梅高很多,两人争来抢去的,王梅忽然手一松,朝后跌出门外,一屁股坐在地上。
而这时候,电梯门刚好打开,蒋诚亲眼看着亲妈从门里摔出来,而一然拿着一条裙子,站在门里气喘吁吁。
“你们干什么?”
“儿子,儿子啊!”王梅大哭,“你老婆打我,这个女人打我。”
又是一场闹剧,妈妈作死做活地控诉着儿媳妇不孝,蒋诚身心疲惫,把爸爸找来,硬是让他把妈妈送回了家。
一然坐在桌边,默默地看着手里的裙子,已经被王梅撕坏了,她还没穿过就坏了。
关上家门,蒋诚看着她的样子,陌生又遥远,他不知道到底是一然变了,还是自己变了。
“我今天给你打电话,你同事说,你和白纪川出去了。”
一然心里一咯噔,皱眉看着他。
“你急着去上班,就是去见白纪川?”
一然终于开口:“蒋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蒋诚坐下,说道,“今天郑莉音给我发消息,她用新号码发的,你放心,我没和她再有联络。她说今天给你公司寄照片了,你知道吗?”
一然很平静:“我知道,我全部放在粉碎机里处理了。”
蒋诚难以置信地摇头:“你为什么不联系我?为什么不打电话找我?你怎么跟你同事交代的,你怎么跟他们说的,你明天还能继续去上班吗?”
“为什么不能?”一然看着丈夫,“我没及时找你,是觉得电话里说不清楚,还耽误你一天工作的心情,反正晚上都要回家,回家说不是更好?郑莉音终于把她自以为是王牌的东西丢出来了,她还想怎么折腾,她去折腾她的,我为什么要为了她让自己难过?我同事怎么看我,他们爱怎么看怎么看,有时间八卦我,不如回去看好自己的男人。”
蒋诚说:“我做不到你这样,我不能像你这么坦然,照片上的人是我,不是你。”
一然反问:“这有什么区别?”
蒋诚看着被撕坏的裙子:“我一直在想,我妈这么疯下去,你们早晚有一天会大打出手,又或者是你爸爸冲过来,两家人早晚不会太平,你看,还是发生了。”
一然说:“别让你妈妈再来烦我就好。”
蒋诚看着她,手里微微捏了拳头,心已经碎成了渣,散在五脏六腑,刺得他剧痛,咽喉干哑地说:“一然,我们离婚吧。”
一然的脑袋轰然一响,眼睛分明是看着丈夫的,可是为什么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了?
明天10:30更新,不见不散
------------
125 直到这一刻,她还爱着他
? 就在刚才,面对歇斯底里的婆婆,她仍旧遵守着对蒋诚的承诺,想要勇敢地守护自己的家。她爱蒋诚,只要有老公在,无论如何她都有信心把日子继续过下去。但蒋诚这句话,让她所捍卫的世界,崩塌了。
视线渐渐清晰后,一然起身去房间,拿了几件替换衣服,拿了笔记本电脑,拿了堆在梳妆台上的所有公司资料,带走了化妆品和护肤品,收拾这一切时,蒋诚静静地坐在客厅里,什么话也没说。
她答应过老公,不管以后发生什么,都不再离家出走。被郑莉音找上门来,她没有走,被婆婆死缠烂打,她也没有走,但是今天,她不得不走了,这一走,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也不能再回来。
陆一然,你被淘汰了。
“需要我做什么,你随时联系我。”出门前,一然说,“其他的东西,等事情办完后,我会来拿走,我们的钱等我让清歌算清楚后,我会发邮件给你,其他还有什么事的话,随时找我。不过,暂时不要打扰我父母,事情过去后,我自己会向他们解释。”
房门轻轻关上,隔着门能听见电梯的动静,随着动静消失,整个世界安宁了。
发生了这么多事,蒋诚每一次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偏偏此时此刻,他很清楚他在做什么,他不配拥有一然这么好的女人。
老天爷和陆一然一起,给了他人生里最美好的五年,可他却给不了妻子一辈子,甚至毁了她做母亲的权利。他的妈妈至少还能活上二十来年,二十来年,一然人生最美好的时光里,都要住在不敢拉开窗帘的家,这不仅仅是换一套房子就能解决的事,遮光布早就蒙在了她的心上。
即便如此,因为爱着自己,无论如何她都会和自己走下去。所以,因为他同样爱着一然,他必须放手,只有他放手,一然才能解脱。
蒋诚站起来,走到窗前,拉开厚重的遮光布,打开窗,温暖的夜风扑面而来,能看见大门外,一然的车缓缓开出去。蒋诚紧紧握住拳头,他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他的妻子坚强而勇敢,但他一旦放手,就会击碎她所捍卫的世界。
拳头砸在窗上,玻璃裂开,鲜血沿着裂缝流下来,他牙关紧咬,浑身战栗着,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一然开车离开后,把车停在路边,搜索了几家酒店,选择距离公司近的一家,直接找了过去。
她订了一周的房间,带着简单的行李入住,进门就看见厚厚的窗帘,放下东西走过来,一挥手,厚重的窗帘被拉开。
眼前豁然开朗,繁华的都市夜景,几乎能把房间照亮,她后退几步坐在床上,弹性甚好的床,让她的身体颠簸了几下,把死沉的心也唤醒了。
就这样吧,不必再勉强,不必再坚持,她说过,有一天她被淘汰了,她要潇潇洒洒地走。
一然拿起酒店电话,从床头抽出菜单,叫了客房服务。服务员送来丰盛的食物,她独自坐在窗前,看着窗外车水马龙,体体面面安安静静地,吃了一顿晚餐。
然后洗澡,然后准备上班的资料,然后睡觉。
第二天,她如常出现在公司,依旧阳光依旧笑容满面,林伟比白纪川好伺候多了,工作的事游刃有余,午休时,她给薛清歌打了电话,告诉闺蜜自己现在住在哪里,让清歌晚上过来,帮她清算一下她和蒋诚的账目。
“陆一然?”清歌握着手机,整个人都僵硬了,“陆一然?”
她不断地重复着一然的名字,她以为这样,可以让一然清醒过来,陆一然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到底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了,周日送他们回家时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