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便选择了沉默。夏楠得寸进尺地走了过来,想要拉住我。我连忙闪了一下身子,自己的手臂还留着一条抓痕呢?
李熠猛地转了过身,把我护在了身后,侧脸看着我,我看到他的眼珠微红,眼眶周围有水光萦绕,看得出他在努力地容忍自己的感情。他不爱哭,清楚自己的父亲不想看见他哭泣。我有种想要如同往日般抱住了他的头,拍着他的后背告诉他,不用装坚强,男人哭又不算什么。
他只是轻轻的一瞥,就转移了视线,旋即,我炙热的情感立刻就冷却了下来,是啊,我们不是情人了,拥抱不再适合我们了,我甚至都没有勇气上前说几句安慰的话语,仅能站在一旁看着他难过,他忧伤,他无助。
他走过去拍下夏楠的肩膀难得低声劝慰了几句,夏楠瞪大了眼睛直视着李熠,眉眼间全是深情,不可否认夏楠是爱李熠的,爱得很深很深,也很卑微,以至于李熠和她说话,就兴奋不已,任由着李熠拉住夏楠就率先走出了重危病房,接着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离开了病房。
病房一下子就空了,我的心也跟着空寂和落寞。在我不算长,也不算短的二十多年,我见过太多的死亡和离别,所以格外的悲伤,对于生命的无可奈何的悲鸣。
李父的咳嗽越发严重了,只见李父痛苦的抓住了床单想要大口的喘气,那似乎对于他太费劲了,大口大口的血从他的嘴里喷出来,真的好像是电影里面的夸张镜头,以前我总是指着演员说人家演得太夸张了,可我亲眼见证这一幕,只有悲痛而已。
我走上去扶住了李父拍打着他的后背,也顾不得鲜血艳红了我的米白色裙子,过了好一会,李父又从死神的手里挣逃出来,整个人有气无力地瘫软在身上,但他的手却牢牢的抓住我,力度非常大,压根就不似临危病人的手,他转动着眼珠望着我问“双双,我就是个快死的人了,你能告诉我实话吗?那个女孩是阿熠的吗?”
人之初性本善,此时的李父再也不似商场上的风云人物,仅是个普通的老人。老人家定定的望着我,眼里尽是乞求和期盼。当你与那样的眼睛对视,你是无法说谎的,也不忍心撒谎,我沉重地点了下头,声音已经梗咽得沙哑不堪“是的,她是阿熠的女儿,你的孙女!”
李父缓缓地松开了紧握着我胳膊的手,展颜笑开来,他笑了,笑得很亲切,很和蔼,整个人因他的笑而容光焕发,他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可怜巴巴的望着我问我“双双,你恨我吗?”
恨吗?恨过吧!恐怕这个世间没有人是喜欢遭人算计的,我也不例外。于是我选择了撒谎,边用纸巾擦拭着他嘴角的血迹,边笑着说“没有,我想绝大多数的父母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好,或许方法不一定是对的,可他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孩子,他们是爱孩子的。”
我也是个母亲了,为人父母,就学会了宽容,理解,还有仁慈地对待这个世界。
“那个......那个.......”李父使劲的抬起手,指了下抽屉“你拉开抽屉!”
我狐疑地拉开了抽屉,看到里面就放着一个檀木盒子,我不用打开就知道里面装着一个玉镯子,李熠送给了我,我又让赵柏峰还了回去,如今又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把盒子拿了出来,放在了李父的手。
他怀着无比眷恋的感情,温柔地抚摸着盒子,好像是在抚摸着自己的爱人,他苦涩地笑着说“这是手镯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的信物,我后来送给了阿熠母亲的手镯,后来她要和我闹离婚,有次争吵之中,她随手就把玉镯扔进了河里,我以为玉镯就碎了,我没有想到她又捞了起来,现在玉镯就送给你吧!我自认为看人很准,不过我看错了你,你是个好女孩。孩子为难你了。”
我明白他所谓的为难是什么意思,人都是自私的动物,那怕是临走之前,他都是想着保护好自己的儿子,朝着康庄大道前进,不希望我去打扰李熠,就算我生了孩子。
按照我往日的性子,就会甩手走人。李父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我,我迟疑了下终究伸手接过盒子,李父欣然地笑了,松懈地放软了身子,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那个画面就是电影里刻意拍摄的慢镜头,他轻轻的合上了眼睛,看上去也是很安详的样子。仿佛他是太疲惫,就先闭上眼休息一下,等他睡够了,还会醒过来,但机器那里发出尖锐的鸣叫声,我看向了屏幕,上下起伏的弧线已经变成了一条直线,意味着死亡。
我慌忙起身用力地按铃,一大帮人冲了进来,有人扑在了病床上嚎然大哭,有人呼天抢地喊着李父,也有人求着医生快点救治,而李熠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原地,眼睛定定地望着李父,脸上无悲无喜,就像是一个精致的雕塑,仅仅是个摆设,
很快他就叫来了医生将自己的父亲推入了停尸房,着手办理着父亲的丧事,以及遗嘱。一夜之间,他雷厉风行地拔掉了公司的老人,那些人都是跟着他的父亲打江山的,看着他长大的叔叔和伯父,可他冷血无情地把他们驱赶出公司,还有家族里的腐虫,以及趁着李父病危就欲收购掉李氏的财阀。这一切似乎都是促谋已久,那些人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打得措手不及。
圈子里的人都在夸赞他,以前大家都觉得他挺有能耐的,不过都是小打小闹,要想支撑起整个李氏帝国,他还太年轻了,可他的手段让大家都瞪大了眼睛,刮目相看,再也不敢轻瞧他了。
马乔艳向来高傲,在混杂的商场也是女中豪杰,她都夸道,李熠的表现很出于自己的意外,还认为他会陷入徐氏和华润的收购困境,或者是马氏的经济施压,他轻而易举的引入美国凯邦公司的资金,缓解了收购困境,还彻底摆脱了马家的经济压迫,他是名副其实的李氏帝王了。
我那个睡觉会抢被子,还会和一只猫吃醋的男子长大了,他终于成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也成为了他父亲那样的男人,富有功利而现实,不流露出一丝的感情,可能他也不拥有任何的感情。我是该为他感到庆幸的,为什么觉得不开心呢?或许我更爱他肆无忌惮地狂笑,更爱他在公众场合都跩得要死的富二代样子,更爱他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