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1)

斗天 杨录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用长长的手指指了指旁边的小凳子,示意他坐下。

邹阳又就着小凳子坐下了。

巫婆伸出竹节般的手指,十根指头向天上哆哆嗦嗦地伸去,全身抽风似的打了几个抖,双手忽的僵在了空中,口中唧唧地吐了几个天文词,低头向着邹阳一吹,邹阳骤然紧张起来,感觉到后背荫凉地一麻,不由直直地挺起了身子。

只见巫婆闭着眼,嘴巴极为夸张地张大了,象一个洞,里面又吐出了那种空洞洞不着边际的声音,“你家的娃……是……个……天……”

邹阳立刻把耳朵都竖起来了,但巫婆越说越轻,轻到后面便没有任何声音。

邹阳忍不住想问到底是什么,巫婆合了口,摊开双手。

邹阳知道巫婆是什么意思,连忙把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红包拿出,恭恭敬敬地放到她那双不见筋脉的树皮般的手掌中,巫婆浑身一颤,断断续续地道,“你家娃是个天童转世。”说过话后,又合了口,死人一样的坐着,再也不出任何声音了。

邹阳知道,这是巫婆要辞客了。

邹阳本来并非为了自己的孩子之事而来,而是想通过巫婆弄明白昨天发生的诡异事件,但他也清楚,这个巫婆有个怪脾气,辞了客就不再开口,必须下次重整红包恭敬请教。

没办法,只得撑起身来,刚要走,觉得不甘心,便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昨天河面出现怪蟒,你知道么?”一边静静地看着巫婆,生怕听漏了字。

这样天大的事情,邹阳猜想不论巫婆知道不知道,听过没听过,至少也应该有所反应的,谁知巫婆仍然阴在那里,纹风未动。

邹阳失望了,赶紧出了门。村里有条不成文的规定,甚至不仅是这个村,整个这地方都是如此出门拜请师公巫婆,请到屋的,一路上不准说话,没请到屋的,辞了对方也应急急往回赶,且一路上不准回头,更不能跟别人说话。就是遇到熟人招呼,也不能答话,否则就有不测之祸来临。

邹阳虽说并不跟别人一样迷信,回家路上还是绕了条村外的路,插到自家后园子,一声不响地进了屋。

晚上,到外面镇子赶集的人都回来了,村里热闹了许多,夜里,吃了晚餐,也有三三两两坐到村里那棵古树下谈天说地的,小孩子吵吵闹闹的。

奇怪的是,除了邹阳,这个晚上,全村所有人家里,均没有任何人谈及昨天河面出现过怪蟒这件事,就象这件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般。

正文 第7集:缠人恶梦(上)

更新时间:2009-12-29 12:36:17 本章字数:2683

第二天,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天气转晴后,大人小孩们都出来活动了。

人们拿着捞鱼的器具到各处的积水塘中去捞鱼。

经过邹阳门前时,也都象往常那样打招呼。

小孩子们到处奔跑着、叫喊着,追打戏闹。

开春不久,有的人下了地,有的人在河边洗衣,有的人忙着赶晒家中的被子,人们三三两两地从家里出来,道口相见,打招呼的,问候的,站在一边聊天的,整个村庄来来往往,热热闹闹,一派春忙的景象。

太阳暖烘烘地照着,公鸡欢快的伸颈打鸣,鸭子嘎嘎的在积水塘中游来游去。

河上村虽然田地不多,但总还是有的,村外一片片亮晃晃的水田便成了蛙们的天下,呱呱地一齐叫起来。

邹阳一大早起来,心里还是惦记着去寻找那条隐藏的怪蟒,见到这幅情景,怀疑自己看错了眼。

可是仔细去看,人们仍象以前一样很正常的玩耍着忙碌着,没有任何改变。

怪蟒事件不仅没有影响到这个村里人的生活,人们甚至跟本不知道有怪蟒事件的存在。

邹阳带着莫名的诧异,到村里兜了一圈,人们见了他,而或邹叔邹叔地称呼,而或阳哥阳哥地叫。

这个道,“酒妹快了吧?”

那个道,“嫂子快生了,不在家守着啊。”

也有的道,“恭喜啊,酒妹生了请我们喝酒啊。”

村人都知道酒妹的酒酿得好,对他家的酒巴望得紧。

邹阳表面上憨憨的笑着,心里则全然不是那么回事。遇上的熟人,跟他打招呼,他一边回着话,两只眼睛却只是紧紧地盯着别人看,想要看出点破绽和蹊跷来。

看来看去,他还是失望了。

这些人,从头发眉毛到一身上下的衣裳,到最下面的双脚,再到走路说话的姿势声调,一往如前,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喊他阳哥的,仍然喊他阳哥;叫他邹叔的,还是叫他邹叔。村里养了狗的人家,以前冲他吠叫的,现在仍冲他吠叫;以前熟悉了的,现在见到他还是跑上来围着欢天喜地的转圈子。

这个村的人,全被蒙了心,连畜生都不例外,只有邹阳一个人知道真相。

可是现在,不论他说什么,也没有人会相信的了,甚至还会被人当作笑柄。

他感到村里压上了一朵阴森森的乌云,搞得到处都是荫凉荫凉。

大白天的,太阳亮晃晃的,他一路上走着,却只是感到冷,总担心路边那些草篷藤绊子中冷不丁会蹿出什么东西来,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就把人吞了。脑海中总是闪过一幅画面,怪蟒又出现了,盘桓在村的上空,张牙舞爪,吞云吐雾,接着向村里直冲下来,下边的人惊叫着四下逃散,但快不过怪蟒,于是最血腥的一幕发生了,怪蟒到处疯狂地追着吞人,那条尾巴把全村打成了一团碎烂,打死的大人小孩无数,血水把地面都染红了。

邹阳只感到眼前一阵死黑,呼吸困难,双脚无力地软了下来,全身缩瑟着,抖作一团。

过了许久,他才想要回到家里,连忙尽力的站起身来,使劲睁大眼睛,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回到自家门外了。

酒妹正好从屋里出来,看着他惊道,“你怎么了,脸色变成这样?”想必他这时的脸色十分难看。

但邹阳一点也没有听到她的话,气喘喘的,一步一步地往家里走去。

酒妹见事情不对头,连忙挺着大肚子过来扶着。把他扶进屋,扶到床上去。

邹阳爬上床,全身照例抖缩着,蒙头就睡,下午就发起高烧来,满口胡言乱语。

一会儿叫道,“血!血!血!”

一会儿叫道,“怪蟒!怪蟒!怪蟒!”

一会儿又叫道,“河里……河里……河……”

跟本不知道他说的什么。

酒妹吓坏了,正逢着七姑过来,忙把这事告诉了她。

两个人围在床边,掐脉、摸额头、观眼色、听他呓语……弄了一阵子,完了七姑坚定地说,“邹阳中邪了!”

酒妹大吃一惊,“那该怎么办?”虽说她平时也是和邹阳一样不怎么相信那些歪门邪道的,可是看见自家的相公突然变得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