哝了一句。
李历凑趣道:“许是从大晋北伐军处缴获的,呵呵,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新义军打败大晋北伐军,缴获会少得了?哪差这一万多石军粮?”
吕护双唇一动,意欲给自己的部属解说其中奥妙,踌躇片刻,却又作罢。有些东西,不是蠢人可以理解的。
新义军车队越来越近,城楼上的将士渐渐睁大了眼。这是什么?牛车吗。。。好古怪!
石青请匠人在牛车之上装了一个‘马车车厢’,由于时间紧,车厢做得很粗糙,外观没有规则,像个偏圆形的大桶。大桶六尺来高,上面有盖。可以格挡雨雪。
“这是垛仓吧?”一个脑袋灵活的军士叫出声来。他这么一嚷,其他人恍然大悟:不错!牛车上装的像是垛仓。
“好主意啊!”一个军士一拍脑袋,叫嚷道:“这般运粮不仅省袋子,还不怕雨雪。我们以后也该照着做些。。。”
四周随之响起一片应和声。
“开城门!放吊桥!迎接客人。。。”吕护走下城楼,若有所思着跨上战马,当先出了乐陵仓,近百部属亲卫众星捧月一般跟上。
“。。。听说新义军的石督护比我年轻。真有些等不及了,哈哈,好想早一刻见到这位少年英雄。”吕护似乎兴致盎然,阴鸷的脸上却殊无笑容。
牛车两辆一排,车夫是两名没有装备的青壮。车队最首,一帮步装武士高举一杆大旗,大旗一面上书‘新义军’,另一面是个斗大的‘石’字,大旗之前,一个面孔黝黑刚毅,双眼精光四射的年轻人骑乘一匹纯黑战马,正向吕护望过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忽地一撞。
年轻人粲然一笑,刚毅的面孔顿时生动许多,透出些微秀气。
不错!我喜欢这小子。
吕护无声地笑了,面容越发狰狞。
眼光从年轻人身上移到牛车,看到怪模怪样的车厢,吕护心头突然没来由地一跳,一皱双眉,他看向车轮,随即,眼光一凝,盯在车辙之上。
雪融土软,车轮碾在道路上,留下深深的车辙,拉车的牛似乎并不轻松,喷吐着薄薄的气雾。
几乎是一种直觉,吕护突然感觉不对,没有任何犹豫,马槊霍地一指,他扬声吼叫:“站住!不得向前。”
两者之间还有不到二十步。
年轻人无声地冲吕护颌首示意,低声对身边人吩咐着。牛车和坐骑依旧缓缓向前,没有丝毫停下的意图。
(有点突发事情需要处理,回来的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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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章博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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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心中尽是阴霾,没料到吕护如此谨慎,稍有不对,立马阻拦,不容半点延误。
看来,原定进入乐陵仓后发动的袭击,只有提前了。问题是,提前发动能够成功吗?新义军拖曳成五六里的纵队,没有建制,没时间集结,身处坚城之外。。。种种不利因素在脑海中一晃而过。
“不要理他,继续走!通知兄弟们准备。。。”
石青低声交代,仿佛没有听到吕护的喊声,缓咎徐行;抬头人畜无害地笑对吕护,扬声道:“这位将军如此威武,可是仓督吕将军,小将乃。。。”
“闭嘴!”吕护十分惊醒,发觉不对,立刻瞠目啸叫:“走!退回去!收吊桥!关城门!”喝声中,他轻偏马头,横槊戒备,意欲亲自断后。
此时,双方最前端相距不过十余步。
就在这时,石青蓦地大喝:“动手!”
最前两辆牛车车厢应声而起,飞落一旁,显露出十名全副衣甲的天骑营军士身影。十名军士掀翻车厢,快速端起诸葛连弩,十支连弩对准吕护这个方向,同时扣动扳擎。
嘭――
清脆的爆响连绵不断,钢铁矢雨从连弩中泼洒而出。。。
吕护全身一冷,从未有的危机感袭上心头,生死关头,他一勒马缰,战马忽地扬蹄人立。
扑扑扑――
疾风骤雨般的爆响中,战马嘶声哀鸣,摇摇欲倒。吕护翻身滚落下马,只听见哎哟惨叫不断,知道有不少部属中了箭矢,他心中一寒,连续几个翻滚,拖着马槊躲进亲卫大队中。再不敢逞强独自断后。
诸葛连弩射程短(最远三十步)、使用的纯铁矢造价昂贵、维修费工费时、破甲性能较差,在实战对阵中已被淘汰,几乎没有军队将之作为制式器械装备。但石青以为,这种武器用于天骑营特种作战,还是足够犀利的。于是请诸葛攸指点制作二十付。
对于家传之器诸葛连弩,诸葛攸不是很精通,只知道大致的制作方法;和几个匠人鼓捣几天,最后弄出了一种山寨版诸葛连弩――一发五矢。与原版一发十矢很有些差距。
“杀!”
五十支钢矢倾泻而过,石青大喝一声,纵马冲向吕护。狭路相逢勇者胜,箭已在弦,引弓待发,哪还顾得许多。诸多不利因素通通抛开,石青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抢夺吊桥、抢夺城门,杀进去再说。
左敬亭和二十名贴身护卫、前面六辆牛车上的几十名敢死士卒呼喝一声跟上石青。
吕护一支撑马槊,翻身而起,厉声大喝:“草寇流民,复有何惧!把他们给我杀退!”随他出城的亲卫将领俱是骁勇之辈。他们身披甲衣,防护周密,诸葛连弩只让其中十余人受了轻重不一的伤;渡过最初的慌乱,在吕护的指挥下,他们稳住心神,在吊桥前结成一团,迎战石青。
嘭――
城头下、吊桥前,两军精锐撞在一起,血雨冲天喷洒,断肢四处飞溅。
“吹号!吹号!通令全军行动。衡水校尉和轻骑营立刻前来接应。”王龛大声下令。这是石青的活,可石青急着抢吊桥、城门,顾不得下令,王龛适时接过指挥的角色。
“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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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声号角由近及远,依次向西传递。
号角声响起,一千车厢瞬间掀翻,牛车上五千新义军士卒稍稍懵懂一阵,立刻飞跃而下,没有建制,不分队列,呼喝着冲向乐陵仓。
整个新义军形成一列长长的冲击队形,队伍之首的石青,已冲上吊桥,和吕护的部属交上了手;队列末尾的赵不隶部,仍在五里开外。
与预定计划相差甚大,这样能拿下乐陵仓么?王龛忧心忡忡,焦虑之间,突然感觉身周有异,拿眼一扫,只见一群身披羊皮之士正自瑟瑟发抖,原来是惶恐不安的江左世家子弟。
石帅为何将这群废物弄上战场?不知所谓。
王龛厌恶地瞟了一眼,指着江左子弟吩咐左右:“传令下去,这些人若敢逃跑退缩,勿须请命,立刻乱刀砍死。”
“扑――”未等刀枪加身,栖栖遑遑的江左子弟已闻声晕倒小半。
“点狼烟!三道。。。”
鏖战之中,吕护抽暇冲城头大声喊叫,喊到一半,一支钢枪破空而来。吕护嘎然止声,匆忙低头,恰恰躲过石青急刺的一枪。
吕护并不认为,敌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