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拖诸葛氏进来,是你叔父不请自来的。”
“苏忘怎能和诸葛氏相提并论!”诸葛攸对石青很不满,恼怒道:“石帅若不答应,诸葛攸必须立刻回转江左,和叔父商量对策。”
“那可不行。”石青怎能轻易放他走,这家伙一回去,为了家门,不定使个什么法就把新义军买了。“你的乱摊子还没收拾好,怎能说走就走?”
“不管了。苏忘是杀是留,还是归还坞堡人丁继续做盟友是石帅的事。与诸葛攸再无干系。”诸葛攸硬硬地丢下几句话,转身就欲出帐。
深夜时分,他能往哪走。眼见诸葛攸惺惺作态,石青暗笑。口中叹道:“如此也好,就由我来收拾烂摊子吧。唉。。。事情真多。我虽想帮诸葛氏一把,也没一点空闲。”
诸葛攸在帐帘处一顿,少顷,转过身来,脸上布满了微笑。“石帅,你若有大事要办,攸弄得烂摊子且由攸来收拾。呵呵。。。以石帅之意,苏忘怎么处置?”
石青饶有意味地瞟了一眼,淡淡道:“还能怎么处理?送到泰山去吧。你可给我听好了,不许伤了苏大哥家人性命。我们收人是为了用,不是留个仇人在身边,日夜提防。”
“谨遵石帅之令。”诸葛攸异常恭敬地大声应答。随后面色一变,笑道:“石帅。诸葛氏。。。你看。”
“定盟!重新定盟!”石青慨然应诺。“新义军为一方,包括青兖两州刺史府。诸葛氏、庚氏为一方;褚氏等资助新义军的江左世族合为一方;三方会商定盟,共同经营青兖,明年春上,响应朝廷北伐。”
诸葛攸目光闪了一下,怯怯道:“石帅,这次可是真的?你不会又。。。”
以你之道,还治你身。石青恶狠狠地想着,口中怫然道:“睿远。石某有你想得那么不堪么?”
诸葛攸嘻嘻一笑道:“也罢。重新定盟,就不是诸葛氏一家之事,你想怎样随你。只不过,我要提醒石帅一句,不要小觑了江左人士。论斗阵冲杀。江左甘拜下风,论肚子里的弯弯道道,石帅可差得远。”
“是吗。。。”石青微笑。论阴谋诡计,他差得远,但他自有江左俊杰无法比拟之处。
休息了一阵子,天亮以后,石青离开大泽山。
恶人由诸葛攸来当吧,他在泰山等着安抚苏忘就是了。
回转泰山途中,他拐进了广固城。
三十年前,王弥部将曹嶷率三万军占据青州;为老营驻扎何地,曹嶷很伤脑筋。临淄城太大,三万人站上城墙,稀稀拉拉;怎么防守?青州城太小,三万兵丁加四五万民众住进去。显得过于拥挤。最后,曹嶷一不做二不休,在临淄城和青州城之间筑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城池,这就是广固城。
新城筑好,曹嶷废弃临淄城、青州城两城。将所有民众全部迁进广固。后来,石虎杀曹嶷,夺取广固,便将青州这座唯一完好的城池当作青州治所。
青州刺史刘征住在广固城。石青还未见过,这位给新义军提供过诸多支持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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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章合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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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刺史府,石青不由自主地生出敬意。
刺史府很朴实,五间厅堂围成一个简易院落。除了大议事堂,小议事厅,剩余三大通间用于刺史府掾属理事;通间两侧,张贴了十来张竖幅,上面标明‘仓曹’‘功曹’等等。竟然是多个掾属共用一间。
刺史府后侧角落,挂带一小院落。小院里,正堂三间,两侧耳房各两间。刘征和一个老仆,两个应门童子住在其中。
刺史之尊,安居陋舍。诚为艰难。石青有些感叹,与并不奢华的刘启相比,刘征显得更为简朴。石青心悦诚服,向刘征深深一揖。
刘征五旬有半,容貌清癯枯苦,紧身的文士服在他身上显得松松垮垮。老人眉目间没有时下流行的飘逸仙气,儒雅中带着严谨端方。
回了一揖,寒暄两句;刘征请石青进屋就座。
一个十三四岁的童子奉上茶水后退下。石青微一欠身,道:“刘刺史。石青忧及青兖两州及新义军下辖生民出路,心中焦灼,是以冒昧来访。”
刘征微一颌首,茶杯凝在空中,静等石青继续。
“如今。石氏争位,北方大乱,大变在即。。。”石青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畅论大势。
刘征举杯抿了口水,双目微闭,默然静听。
“。。。我等怎能坐以待毙,当尽早谋划,严阵以待!”石青重重一顿,声音嘎然而止。注目刘征道:“刘刺史。你以为。。。”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因为他的慷慨激昂换来的是轻微的鼾声。
“哦。。。啊?”
室内沉静下来,刘征似乎觉察不对;恩啊两声,睁开眼,不尴不尬地问。“石帅讲完了?”
石青尴尬地点点头。
“那。。。请喝茶,润润嗓子。”刘征一举茶杯,先抿了一口。
石青一僵,硬着头皮问道:“刘刺史,你以为如何?”
“什么如何?”刘征反问。
石青急道:“天下将要大乱。我们应该预先筹划。”
“筹划?”刘征咀嚼了一下,问道:“石帅想做皇帝吗?”
这个问题跳跃的实在大,石青一怔,回道:“刘刺史玩笑了。石青怎敢!”
刘征道:“天下大乱也不止一天两天,几十年?。大家乱来乱去,不就是想当皇帝吗。既然石帅不想当皇帝,何必着急?何须筹划?”
“这。。。刺史是说,青兖两州勿须防备?可战火烧来怎么办?两州可有三四十万无辜民众!”石青对刘征有所了解;这个人无欲无求,无争夺心;唯一在意的就是治下民众。他相信,只要提到几十万民众,刘征绝不会不动容。
“几十万民众啊。。。”刘征叹息一声,果然动容道:“石帅,刘某请你体谅民众艰难无辜,放过他们,不要把他们卷到战火之中。”
这哪跟哪?放过无辜民众?自己是罪魁祸首?石青目瞪口呆,结结巴巴道:“刘刺史。。。石青意欲卫护青兖民众,这才提请刺史大人预作谋划,你怎会如此认为?”
刘征悠悠道:“老朽一生都是在战乱中渡过的。八王之乱,汉国、刘赵、石赵。。。诸胡兴起,这些都经历了;所有的人在兴兵之前,无不喊出堂堂皇皇的口号。成都王、河间王诸王相互攻伐,说是要铲除奸佞、振兴朝纲;匈奴刘渊起兵平阳,意欲解民倒悬;匈奴刘曜平叛扶正,然后登基;石勒英雄不凡,自称天命所归。。。”
“。。。石帅口口声声卫护民众,请问,石帅意欲如何卫护?趁乱而起?兴兵攻伐?将无辜民众拖入战火,这是卫护还是驱使摧残!”
石青闻言,默然半响。刘征不相信他,担心他为了个人权欲,驱使民众上阵攻伐。
面对乱世,刘征有自己的见解。不管乱世滔滔,谁家天下,只要置身其外,不掺和,不争夺,不树敌,就可避免波及。大势定时,归顺胜利者就是了。因为,无论是谁夺取了天下,都需要民众和治理民众的官吏。
石青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