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往安国。明了对手企图的燕军很快做出反应,城东、城南两地七千精骑飞快集结,在无极东边二十里处拦下民军。
在燕军精骑窥视之下,民军不敢冒险赶路,就地结阵,准备抵抗骑兵冲击。就在这时,从安国溃退下来的燕军精骑逃过来了,其后则是紧追不舍的民军混编骑。无极民军主力没有丝毫迟疑,一见之下立即有了动作,两万多人紧密偎集的阵势忽然扩散开,用步弓和刀枪抢先向四周燕军精骑发起攻击。
有安国败兵提前报讯,无极的燕军精骑运气好了不少,不等混编骑杀到,见势不对立刻向北边撤走,试图先会合北城、西城两部精骑,然后再与混编骑对阵。这种想法固然不错,只是没能实现。因为安国溃兵不仅带来民军混编骑杀到的消息,并且带来了滹沱河水寨被敌军攻占,蓟城、渔阳、北平、范阳等郡落入民军之手等等诸般噩耗。随着溃兵的加入,噩耗迅速扩散开来,燕军精骑闻讯之后,个个如霜打得茄子一般,哪有和民军混编骑厮拼的斗志。紧跟着慕舆根混在溃兵中逃了过来,吃足苦头的他一见民军步骑夹击的态势,哪还敢纠缠下去,二话不说,收拢了万余骑兵就向西北的卢奴城逃去。
混编骑追击一程,斩杀千余骑落后燕军这才罢手,掉头追上步卒大军后,合兵一处浩浩荡荡地赶赴蠡县。
至此,民军的攻击意图渐渐崭露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无极、安国守军联同混编骑共五万五千步骑将从西面压迫蠡县燕军;鲁口民军、诸葛羽部合计五万民军将依托滹沱河从南面压迫慕容恪部燕军;逢约率三千南皮守军和八千民军依托清凉河防卫,防止燕军渡过清凉河,从章武郡(今沧州北部、天津南部一带)逃往渔阳郡(今天津北部一带),进而逃出塞外。
东、西、南三个方向的近十二万民军借助滹沱河、清凉河扎起了一个敞口的口袋。口袋之中有蠡县慕容俊部、鲁口慕容恪部以及河间、高阳等地零散人马,合计有十四万燕军。需要说明的是,真定、卢奴两城三万多燕军被远远地撇到战局之外,不是石青不想解决这股燕军,而是心有余力不足,对于这股燕军,真定的权翼部只能予以牵制,却没有力量攻取。
民军扎下的口袋看似在北方留下了一个很大的出口,然而慕容恪部燕军主力若是顺着清凉河、滹沱河相夹的狭长平原向北退却,迎接他们的将是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边的白洋淀;若是转往蠡县,与慕容俊会师,然后循高阳郡向北退却,最终会抵达北沟河南岸,陷入前有阻截、后有追兵的绝境。是以,民军扎下的口袋看似在北边出口留下了一条生路,生路尽头却是沉沦之后再难翻身的深渊。
若是从空中俯视,能够清楚地发现燕军目前已陷入到一个巨大的陷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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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选择退路
随着各部民军往来调动,三面逼压的态势渐渐形成,然而身处其中的慕容恪、慕容俊并不能一眼洞穿,战局整体的态势至少要有大量的斥候探报支撑,才能让人有个正确的推算了解,斥候的探报则需要时间。(._1 38看書網)
接获慕容俊加急传来的蓟城失守并请四弟即刻赶赴蠡县商议的谕令之后,慕容恪没有即刻动身,而是提振起精神在帐中沉思推算。战局斗转直下,转眼间局面就变得如此恶劣,别说王兄,就算他慕容恪一样感到措手不及,惊慌恐惧。前去蠡县不是见一见王兄便算了事,还要拿出适宜的应对方案才成。但是,眼下的局面该怎么应对呢。。。。。。
在慕容恪沉思之中,一道道斥候探报从四面八方传进大帐:
“报——对面民军大举出寨,在东边清凉河之上搭建浮桥。”
“报——清凉河对岸发现民军踪迹,似是南皮守军。”
“禀报辅国将军,蠡县急报,孙兴之子孙方反叛,联手民军混编骑夺占渡口水寨。”
“禀报辅国将军,蠡县急报,民军混编骑奔袭安国,与安国守军前后夹击,击败我军慕舆根部精骑,然后一路向西追杀过去。。。。。。”
“报——清凉江浮桥已经搭建完毕,约莫近万民军步卒渡过浮桥,迂回至我军东侧,至南向北沿岸巡视,似有防备我军渡河的打算。”
“禀报辅国将军,蠡县急报,安国民军、孙方范阳郡守兵自西、南两个方向杀奔蠡县,似有攻打蠡县的意思;燕王殿下督请辅国将军尽快过去商量对策。”
最后一份探报落到耳中,慕容恪彻底打消了寻找民军破绽、想法反败为胜的打算;事情很明显,民军以幽州为突破口,布局宏大,行事周密,步步丝丝紧扣;己方落入窠中,便欲自保也未必可成,遑论反败为胜?
“叔父大人,鲁口大营拜托你费心了,侄儿去蠡县和王兄商定一下对策,至迟明日午时必回。其间请叔父大人谨守门户,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以免被民军钻了空子,另外多加安抚士卒,请大家不要害怕,有十数万大军在此,任他民军再是厉害也奈何不得我等。”
午后,慕容恪请来慕容评,更外客气地叮咛嘱咐了一番,然后离开燕军大营,赶赴蠡县。因为心中忧急,他一路上快马加鞭,驱赶得战马奔得飞快,五十里路程转眼即过,在夕阳落山之前从西城门进入蠡县。
这个时候,鹿勃早恰恰和孙方、张季回师,两部人马合而为一,在蠡县西八里处草草扎营。城内燕军一则不知虚实,二则如惊弓之鸟,生怕中了民军诱敌之计;躲在城内连头都不敢露一下。慕容俊也顾不得理会城外民军,甫一见到慕容恪,便喝退左右,亲自执手将其引进王帐。
“四弟。形势凶险,燕国危矣。。。。。。”两人甫一进入王帐,慕容俊便执着慕容恪双手,泪眼婆娑,形容惨淡地哀泣道:“。。。。。。困厄之际显英雄。为兄此时已没了主张,燕国未来如何只有仰仗四弟大才了。”
慕容恪闻言,突然挣脱慕容俊双手,膝下一软,跪倒下来拜道:“王兄。小弟无能,两次南下作战,不仅未能击败民军,反而将燕国置于飘摇困境;如此罪孽,万死莫赎,请王兄赐小弟一死以儆效尤。”说罢,伏地不起,连连叩首。
怨恨的神色自泪眼中一闪而过,慕容俊在慕容恪后脑头盔上狠狠盯了一眼,旋即身子委顿下去,保住慕容恪嚎哭道:“四弟,四弟。。。。。。你这不是在指责为兄么?燕国上下以为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