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及时沁入地层,却如油脂一般涂抹在地表上,使得地面异常的光滑;马蹄稍一放快,便会打滑,一不小心,战马甚至会摔倒。这种路况给禁军精骑、轻骑营的追击带来了许多麻烦。追了一个时辰,他们不仅没有追上枋头军骑兵,甚至没能追上枋头军步卒。
“石帅有令!禁军精骑和天骑营勿须急躁,放慢速度,小心出现伤损。”石青的一个亲卫从后大步跑来,撵上禁军精骑和天骑营,向魏统和侗图一一传达石青将令。
魏统接令之后,苦笑着对兄弟魏憬道:“这算什么?步卒能赶上马队了。。。”
“兄长不要着急,天黑路滑,只得如此了。”魏憬望了一眼黑糊糊的夜,劝解道:“我们的战马跑不起来,枋头军的战马能跑起来?大家一样,彼此。。。”
魏憬说到这里,话语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腾腾腾——”
这种脚步声一听便是大队步卒奔跑时发出来的;急促而又有力;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到了他们身后。魏统魏憬两兄弟相视一眼,知道是新义军步卒从后面追上来了。
“快!快跑——跳荡营的兄弟们,打起精神,不要被锋锐营抛下来了。。。”
一个清亮的声音从步卒大队中响起来,声音刚落,众多步卒纷纷应和道:“军司马放心,这次咱们一定能将锋锐营比下去。兄弟们,加油啊——”
呼喝声中,一排排跳荡营士卒越过魏家兄弟,向西快速突进。
魏憬砸吧了一下嘴巴,感叹道:“兄长!真没想到,这才短短几个月不见,新义军便有了这般气象。”
魏统叹了口气,带着些苦闷,道:“若有好的统帅,私军发展起来可比快多了。禁军桎梏太多了。譬如我们,此战过后,一回转邺城,手下人马就要交出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
两兄弟一路闲说着,向西赶去。
黄河南岸的这一天夜晚异常的平静,平静的让人看不出两支大军正一前一后,一追一逃,随时会爆发冲突,随时会有人丧生。
之所以会如此,应归功于这场牛毛细雨和漆黑的夜色。
在这个漆黑的夜里,逃亡的枋头大军挤挤攘攘,如同一个五六里长、两三里宽的大肉*团,蠕动着向前,虽然混乱,速度却非常快。
与新义军骑兵处境相同的是,枋头骑兵落到了肉*团的尾部;好在作为逃生的一方,他们没有顾惜伤损,宁可让战马摔倒,也要尽可能地提升速度;因此没有被步卒远远抛下;这个肉*团的前部和中部,是枋头军普通的步卒,求生本能的刺激,让他们轻易超越了骑兵。
若是能够看见的话,就会发现,在后追击的新义军队形比枋头军好看多了。
前锋距离枋头军尾部只有七八里的新义军分列成五个纵队;五个纵队呈前二后三的排列结构;看起来像是一只直行的螃蟹。跳荡营、锋锐营如同螃蟹探出的两支钢钳,舞动着向枋头军扑去,距离枋头军尾部越来越近。禁军精骑、石青的中军、轻骑营依次排开,横向拉开一道六七里的搜索线,不紧不缓地粘上来;这三部人马速度与枋头军大致差不多,两者间距大约有十一二里,追赶了一两个时辰后,间距依然如此,既没有拉近,也没有缩小。
双方合计五万多大军,一前一后,各自埋头向西冲。
当黑夜即将过去,天际露出一点灰白色的时候,新义军各部接到了石青的命令:“浪荡渠到了,各部注意,要趁敌军泅渡之时,给予对方最大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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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章 敌我同行
更新时间:2010-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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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汛未到,经过一个冬天的消耗,浪荡渠水不是很深,渠中心有很多地方只及人的颈项。这给了枋头军一条逃生之路。
辰时左右,枋头军大队逃到浪荡渠东岸;几万人马来到沟边,想也不想,一个个扑腾扑腾跳下去,拼了命地向对岸挣。因为,随着天色亮起来,新义军的骑兵加快了速度,由后面追了上来。与此同时,枋头军骑兵的速度也快了许多,超越了步卒,先行赶到浪荡渠。
“小兄弟!呵呵,帮忙带一程。。。”
一个枋头军步卒嫌自己在水中走得太慢,顺手抓住一匹路过的战马马尾,在马上骑士回首横眉怒目之际,他堆起笑脸,讨好地恳求。
“松手!滚开!”骑士似乎有些无名的火气,面对笑脸并不心动,烦恶地叱喝着。
步卒年龄不小,像是老兵油子,嬉笑着并不松手。“小兄弟!熟不熟的,都是枋头的乡邻,相互。。。”
骑士早已不耐,手中长枪向后一挥,直接动手驱赶。
这一下惹恼了步卒老兵,因为骑士不是有心伤人,长枪挥动的并不迅速,步卒老兵松开马尾,一把抓住长枪,恶狠狠地骂道:“你*奶*奶*的!枋头烧成这般模样了,你们还狂什么狂?”大骂声中,老兵使力一夺,将骑士拽下战马。
那个步卒老兵犹自不解恨,舞者枪杆在骑士头脸上一通乱砸,一边砸一边叫道:“爷爷拼了这么多年命,还要靠一双腿跑。你个小崽子,拎了几天刀?凭什么就有马骑。。。”
“因为他是烧刀羌。你是汉人啥。。。”一个豪爽的步卒从旁接了一句。
枋头军中有一万匹战马,其中有五六千是骑兵坐骑,还有几千匹战马主人死在范县,成了无主之物;这些无主的战马在昨日临逃前分配给了各部族子弟,也分了一些给汉人豪雄,但是普通汉人却没有份。
老兵久在枋头,知道其中的根由;枋头是以蒲洪为大督护聚集起的流民屯耕点;身为氐人,蒲洪对羌、氐、匈奴、鲜卑以及吐蕃等各部胡人更认同更贴心,虽然他也任用了一些汉人豪雄俊杰,但是,对于普通汉人和普通胡人,老蒲洪区分的可就很清楚。普通汉人在他眼中是牛羊奴仆,普通胡人则是他的战士和部属。
想到这里,老兵越加恼怒,一枪杆将那个‘烧刀羌’杵进渠水里。
那个豪爽步卒瞅见机会,一跃上了‘烧刀羌‘的战马,哈哈大笑道:“老哥。谢谢你。。。”随后拍马就跑。
老兵“啊”地一声,叫道:“等等——帮忙带一程啥。。。”
听到叫声,豪爽步卒跑的越发快了,只扬声丢下一句话:“后面还有,再抢一匹吧。”
这句话不仅提醒了老兵,也提醒了在渠水中挣扎的胆大步卒;先是一个两个,后来是十个八个,再后来是成百上千。。。胆大的先动手,胆小的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