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直如一怯怯的邻家小女儿,再无半点杀伐之气。
“你叫什么名字?”石青终于想到一个该问的问题。
“草剑。”紫衣宫女垂首轻答,稍稍一顿,她霍地抬头,如一头警惕的小鹿,望着四周戒备道:“小心!”
稀疏的林木间,几十名敌人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影影绰绰,仿若鬼魅。
石青恍若未见,在黑夜中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咧嘴笑道:“放心好了,你好生歇息一会儿,交给我了。。。。。。”
话音中,斜倚在地的木杆枪倏地弹起,在夜幕中闪了几闪,两名最突前的敌人捂着咽喉无声无息地倒下。他们的惨叫未及发出,声带已被贯穿。
草剑眼波一闪,有些诧异,随即眼脸一垂,怯怯地向石青缩近些,仿佛找到了依靠一般,螓首抵在石青左臂之上。
石青扶树而立,单手舞枪,将身前护得风雨不透。他仍自有暇,低头瞥了眼草剑,只觉得心中柔柔的、暖暖的。“别怕,有我在呢。。。”他的语气温柔之极,一种属于男人的豪情油然而生。
对手平时大概多有配合,训练有素;一见正面突击受阻,几个领头人物相互打了个手势,几十名敌人随即分开,从四面围攻过来。他们显然是欺石青行动不便,难以顾及身后。
草剑听到动静,抬眼一扫,看出对方意图后,身子一闪来到枯树另一侧,护住石青背部。
石青没有阻止,低声宽慰道:“小心点,别伤到自己。救兵马上就到。。。”
石青笃定得很。这里是华林苑,新义军驻防地,只要拖延一时半刻,胜利必定属于自己。
事实确是如此,马愿吹响集结号后,号角声通过钉子哨依次下传;远方开始亮起火把,火把蠕动着向这边靠近,那是附近的新义军士卒赶过来查看究竟。
“杀!”
对手也知道时间不多,不再保持沉默,呐喊着冲上来。
“杀!”石青木杆枪弹起,习惯性地爆出一声吼,吼声如雷,短促暴烈;惊得身后草剑一颤,旋即打起精神,挥剑挡住敌人。
林子里的战斗突然激烈起来,喊杀声、惨叫声连绵不绝,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传出很远。似乎听到了动静,远处的火把移动的快了起来,径直向这边靠过来。人好没到,声音已经传了过来:“什么人在新义军防地械斗。通通住手!听候发落!”
“你*奶*奶*的!叫什么叫!快去林子里救援石帅。。。”左敬亭不耐烦地怒骂。声音听起来有些气喘,却无大碍。
“啊!?石帅!弟兄们。杀进去!”一什新义军士卒怒声大叫,呐喊着杀进林子。
敌人分派人手,上前抵挡;石青压力随之大减。
这一什新义军刚到,紧跟着号角鸣响,马愿吹着集结号,带了一什士卒也赶了过来。随即四周人喊马嘶,火光大作,一队队新义军纷纷赶来。
“撤——”看出形势不妙,黑衣男子在林子外大声下令。林子里的敌人闻声纷纷窜出,一一跃上战马,打马离去。左敬亭心中不甘,和马愿一起带着十几个士卒缠上去,只是人数太少,被黑衣男子独力挡了下来。
黑衣男子见同伴都已离去,随即抽枪急退,跃上一匹战马,狂奔而去。
“罢了!仔细检查一下,看有没有活口,带回去审讯。”石青勉强吩咐了一句,这次当真把他折腾苦了。全身上下痛疼酸软,早没了精神力气,只凭一口气硬撑着。
马愿殷勤地凑上来要背石青,左敬亭一脚踹开马愿,吼道:“滚开。回去再治你的罪。”随后蹲到石青面前道:“石帅,我来背你。”
石青正要爬上去,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当下撑着左敬亭的后背扭头四下寻找,只见月光下,一个孤零零的身影正在远去。
“草剑!”石青大喊一声。“不要走,和我一起回营吧。。。”
草剑身影顿了一下,随即继续向前,不一会儿,就被黑夜淹没。石青怅怅地叹了一声,左敬亭嬉笑道:“石帅。看中了?赶明找武德王求个情,讨过来就是了。”
“多事!”石青重重地擂了左敬亭一拳,随即趴倒左敬亭背上,哎呀大叫:“痛死我了。。。快走,快走。回去检查。。。”
回到大营后,石青又受了一番折磨。
这晚他在地上翻滚跌爬多次,泥土草屑从绽开的皮肉里钻进去,将他的屁*股和大腿部位糟蹋的不像人形。左敬亭烧了热水,意欲给他清洗;石青担心感染,一狠心,在水里放了一把盐。
盐水不仅消毒,还能销魂。左敬亭开始清洗,石青也开始兴奋地嚎叫。半个时辰后,左敬亭清洗完毕,石青仍在兴奋地低声哼哼。他实在没力气叫了。
伤口包扎完毕,石青出了几身透汗,整个人空空荡荡,倒是清爽了许多;酣畅地大睡了一觉。
第二日醒来,已是中午时分。趴在胡床上吃了些东西后,石青定定地望着大帐角落出神。他看起来不像是在发呆,倒像是在发*春。从他那上扬的眉梢、微翘的唇角,以及时不时露出的温柔可以看出,此时他正春*情泛滥。
左敬亭不合时宜地闯进来,禀道:“石帅!尚书左丞刘大人前来探视。”
刘群!
石青回过神来。因为刘启的缘故,他和刘群的关系处得很微妙,平日虽没有直接交往,但若相见,彼此眼中流露的都是善意,有那么一点点的默契。
“快请!快请。。。”石青连声吩咐,随后不忘补上一句:“替我向刘大人告个罪。就说我有伤在身,不能亲迎。”
竒_書_蛧_W_ω_W_._q_í_δ_U_ω_ǎ_й_g ._℃_o_m
左敬亭答应一声,却没有立刻就走,反而凑近一步,低声问道:“石帅,你看是否需要支开马愿支开?”
“无妨。”石青一摆手,道:“刘大人是何许人?怎会随便过来,此来只怕多半为公。”
------------
二十一章 天意人心
更新时间:2010-02-18
刘群是刘启的侄儿,年龄却和刘启相差无几;他是刘琨嫡子,刘琨这一系的当家人,形容举止雍容大度,时不时流露出几分贵气。
进了大帐,看石青挣扎着似乎想起身见礼,刘群一笑,右手虚摇,道:“节义将军毋须客套,躺着养伤为重。本官受武德王所托,是来探视将军伤势的,并非来打扰将军休养。”
原来他是受石闵所托,难怪突然到访。
石青恍然,口中恳切道:“小将见识浅薄,行事莽撞,受些责罚,原是该当;没曾想如此小伤,竟蒙武德王挂念,思之有愧。寒冬腊月,又劳烦大人奔波行走,小将罪过大矣。。。”
刘群似乎对石青颇为了解,听石青文绉绉逊谢,他也不感吃惊,在胡床边随意坐了,手锊长须,缓缓点头,很是满意。
石青顿了一顿,话锋一转又道:“。。。只是,小将虽然莽撞,用心却不敢自外。刘大人既然来了,石青还有一言,请大人代禀武德王。以石青看来,当朝诸公,诚心共事者少,心怀叵测者多。望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