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他不会害你的。如果可以有一种何况,让他在你我之间选择,纵使我有世间最美的容貌,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伤害我,哪怕眼底有再多的愧疚。”
“所以呢?”
“你……”
“梦姑娘,请回吧,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将你留下作为筹码之前。”月浅栖看了她一眼,瞳中神色是梦惊鸢看不懂的复杂,话落她便向外走去,纤细的身影清冷华贵,如皎月清风。
看着她毫不犹豫而离开的背影,梦惊鸢嫣红的唇瓣化开一抹苦涩的笑容。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不过如此。
她人不屑的,却是她求不来的,纵使容倾天下,也得不到。
奇怪的,梦惊鸢此刻对月浅栖除了不理解,竟没有一丝怨恨,曾经心里的那一丝嫉妒,也变得可笑可叹,随即消失。
多年之后,尘埃落地,梦惊鸢想起此时时才知道,不是不恨,而是没有资格,她以为不懂得人,比她还要懂得怎么去爱,这就是输的原因。
从一开始,就没有她的位置。
吕国的雨又开始下了起来,不算大,只如绣花针,时下时停,偶尔还能看见阳光。
但凤宫中,吕皇的病越来越重,有时一睡就是好几天,浑浑噩噩,太医院的众太医束手无策,颜面尽失,索性晏娇娆并不是不同情理,没有暴怒责怪,显得相当平静。
她的平静,也导致吕国上下造谣四起,都说吕皇此病乃她所为,但所有人也只敢在私底下说,明面上依旧是恭恭敬敬,毕竟吕国此刻权利最大的,是晏娇娆。
“太子殿下,宋大人求见。”苏公公进来说道。
“带他来这儿见孤。”晏娇娆坐在吕皇床榻旁的狐皮椅子上,捧着温热的花茶杯子,一袭大红宫装铺散,目光静静的看着脸色苍白消瘦,沉睡不醒的女子。
她依旧美丽,哪怕到了这暮迟之时,哪怕消瘦苍老的不像样子,哪怕那端了半身的威仪尊贵尽数散去。
“你到现在,还剩下什么呢,母皇。”晏娇娆眼中闪过迷茫,低声叹问,无人回应,吕皇依旧闭着眼眸。
一刻钟后,宋言我走了进来,一袭官服,行礼而道:“微臣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
“起吧,这时见孤,何事?”晏娇娆没看他,盯着暗红色的床幔似在出神。
“月家主回了玄月月家。”宋言道。
晏娇娆不语,好一会才回过神,点了点头:“还有何事?”
“微臣发现,朝中近日并不安稳,定国公府和安远侯府等的几位世子爷们很不安分,私下聚集了许多次,甚至在翼州那边买了许多男子。微臣以为,结党营私,应当严查。”宋言严肃道。
“定国公府……”晏娇娆眯了眯眸子,笼罩在窗外斜尽的阳光中,恍惚间如一只慵懒的红狐狸:“到底是老臣子,还是要给点面子,至于世子那些筹集的人,弄散了就是。”
“是。”宋言得了指令,应了声。
“哦,也不能这么便宜他,定国公府的旁支不少,挑几个壮实的,剪了去。”她又道。
宋言一笑,点了点头,满意的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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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五十五章:阴阳家
待宋言离开,晏娇娆抱着茶杯心中开始再次梳理朝中局势,一时竟未发现,那暗红色的绘凤帷幔后,女子闭着的眼眸动了动。
吕国原本是前朝鼎盛时,佛阳公主的封地,虽存在也有百年之久,但立为国,也不过是近四十年的事,说来吕皇晏殊,才是吕国正正经经的第二位陛下。
而这定国公府,却并不是什么根深蒂固的百年世家,也是起家于前朝末年的那场动乱,手握不小兵权,除了世袭五代之久的楚家,算是这吕国第三方持有兵权的家族。
“定国公府,你打算如何做?”吕皇的声音骇然想起,回荡在这空荡荡的内殿中,让晏娇娆着实吓了一跳。
“母皇,你……儿臣去唤御医。”晏娇娆连忙起身。
“慢着。”吕皇撑死神色,正红色的里子将她脸色衬托的更加苍白,但那双饱含沧桑的犀利眼眸中,却不见一丝迷茫软却,依旧透亮有神。
吕皇淡淡开口:“朕的身子朕知道,那些御医是没办法的,你也不必在多事,只管回答朕的问题。”
晏娇娆皱皱眉,轻叹一声,到底没有唤人进来,而索性,内殿伺候的人都被她提前赶了出去,这会儿,并没有人。
“母皇何事醒来的?”晏娇娆坐到她旁边,红色的牡丹宫装华贵精致,带着的相称红宝石头面更将她点缀的如一团火焰,尤其眉眼间的从容明艳,更是让人无法移目。
她不是最美的,却总能不经意间聚集所有人的目光,风华绝代,无法掩饰。
吕皇打量了她一会儿,靠在床上,夹杂着银丝的长发垂在身后,到让她显得多了分柔和:“宋言说到定国公府时朕便醒了,便想看你如何处理。”
“那么,母皇是不满意儿臣处理的方法?”晏娇娆笑道。
“心慈手软,不是好事。”
“可定国公总归把握着部分兵权,且和安远侯府等扭成一团,也不好强行控制……”
“闭嘴,晏娇娆,你是废物吗?”吕皇冷声道:“朕都将权利放在你手上了,这点小事,都要犹豫三分,到底,谁才是君,谁又是臣?”
晏娇娆一震:“母皇……”
“定国公一代不如一代,这一代的老国公已经不管事了,凡是都由那世子着手。别告诉朕,你不知道那世子是个什么德行。”吕皇声音冰冷,话里夹杂着浓烈的嘲讽。
定国公这一代的世子爷文不成,武不就,不管在什么事上都是个半吊子,虽不贪图美色,纨绔无道,却是个没有主见的软根子,说难听点,就是个墙头草,还是个左顾右护的贪心蛇。
“许家还是丞相时,如朕没记错,定国公的世子爷与许家还是亲家吧。”
“是这样没错,许家败了之后,国公世子与父君还有来往。”晏娇娆垂首,那世子爷确实和许易还有来往,只是却并不在有什么实际的帮忙,并且在外头,和许多家都保持着这种暧昧的态度,不远不近,俨然一个中立派。
而晏娇娆也是看在这一点,才没有对他赶尽杀绝。
“呵,中立,朕都封你为太子了,铁板之肉,他还中立着,想做什么?”
谋反夺位吗?
吕皇冷笑。
晏娇娆一愣,显然并没有想过这个。
“太子,你可别忘了,你还有个姐姐呢。定国公府一代不如一代,你觉得那世子是个忠君之人?”吕皇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隔空喊道:“凤一。”
“主子。”一阵风来,一袭暗红色锦衣的苍白男子悄然出现在了晏娇娆身旁,一股**之气扑面而来,让她不由紧了紧身子。
这个人身上的煞气和死气,好重,简直不像是活人。
同时,晏娇娆心中也非常震惊,着四周她的人也有不少,却没有一个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