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轻叹一声,开口道:“月止,你敬爱为师,我自然高兴,可我不希望,这是会让你送命的起因。”
“是,徒儿明白。”月止咬了咬牙,说罢就沉默了片刻,在月浅栖抬步将走的那一刻,开口道:“师父,我不会认错你的,就算是在高明的易容术,哪怕完美的天衣无缝,我也一定不会认错师父的。”
脚步一顿,月浅栖半响才转过身,看着那只及自己腰高的男孩,看着他衣摆翻飞中眼里的自信坚定,一时无言。
良久,月浅栖微微一笑,眼里清冷褪去半分,染上了些许温暖,她蹲下身子,平视着月止,笑道:“师父我当年,都没你这般自信。”
那年月臣君也是这般考验又顺带教导她,可她却并没有勇气如此刻的月止般,说出那么坚定,那么自信的话。
一定不会认错师父
这个世界上,哪怕是朝夕相处半生的人,都有可能在换了个容颜下不识彼此,何况如此
“师父是怎么回答的”
月止不知道月浅栖过往,但凭借这话,也能猜到一点。
“没有回答。”
“为什么”
“因为,你师父我,百毒不侵。”
闻言,月止瞪大眼,惊讶的看着月浅栖,乌黑的眼瞳中泛着点点星光,如一只看到骨头的小狗。
“哈哈哈,逗你玩的。”看他完全一副深信不疑,极度崇拜的模样,月浅栖忍不住笑了起来,站起身拍拍他的脑袋:“若说百毒不侵,整个玄月小筑只有一人。”
“是薄师父吗”月止鼓着的腮帮子在见月浅栖笑的一瞬间便漏了气,这下听她如此说,立刻猜测道。
月浅栖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刚才的惊艳只如昙花一现,再难见。
月止眨眨眼,没在说话,跟着月浅栖在写月宛中穿梭,不知走了多久,月止觉得四周的紫竹越来越少,竟渐渐出现了其他的树木。
“这是,乌蒙山颠的摇仙亭。师父,没想到摇仙亭原来在这里,怪不得我都没有找到过。”月止满脸惊讶和欣喜。
摇仙亭位于乌蒙山的最高处,也是乌蒙山上位置最高的建筑,在这里,可俯瞰万里乌蒙,那连绵起伏的青山间,云雾围绕,鸟雀声鸣,将屹立其间的玄月小筑,衬托的不似人间。
月浅栖淡淡一笑,在亭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摇仙亭是最普通的四角石亭构造,朴素无华,若格外他处,毫不起眼。但此刻,它伫立在了乌蒙山巅,便显得尤为不一样。
“师父,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月止终归是孩子,看着那万丈山底忍不住心颤,兴喜过后,就回到了月浅栖身边。
“月止,站在这里,可俯瞰尽整个乌蒙山,整个玄月小筑,出了风景,你还看出了什么”月浅栖轻笑一声,丝毫不担心自己处于什么地方,她的裙摆衣袂被山风吹起,翻飞凌乱中,却越发让她从容淡然。
月止愣了愣,眼里闪过迷糊,转身从新打量起了那无数的青山树木,嘴里呢喃:“除了风景还有什么”
除了风景,还有什么
月止小眉头皱了起来,定定的看着下首那看不到边际的一片绿色之海,那缠绵悱恻的山脉,那游走于其间的朦胧云雾,那展翅孤飞的青鸟
到底有何不同
...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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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二十一章:最尊贵的家族
“还看不出来吗”
月浅栖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并没有对他的迟钝生气。她此刻端坐的笔直,轻薄的素白衣摆随风翻飞,亭外险峻巍峨的青山成为了背景,那山间磅礴之气仿佛渲染在了她的身上,回眸间是轻视天下河山的淡然从容。
月止愣了片刻,乌黑的眼瞳看着她,神色分外坚定又小心翼翼:“师父,你不要说话好不好,一会我就会看出来的,一会就好,我一定能看出来的。”
这是月浅栖给他的第一个考验,月止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没用。
忽然间,月止想到了自己手里的羊皮纸,慌忙打开来看。这时他才发现,这羊皮纸已经微微破损,竟看起来有些年代了,而纸上,用红色朱砂笔画着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线,诡异的组成了一副简单的山河图。
似乎想到了什么,月止拿着羊皮纸,不断在亭子中转着圈,小小的身影来回走着,小脸上压抑着什么情绪,他看一眼图纸,又看一眼外面的青山,乌黑的眼越来越灼亮。
见此,月浅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并没有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在月浅栖喝完一盏茶时,月止才小心翼翼的收起了羊皮纸,挪动身子挨近了月浅栖,说道:“师父,这四周的山林,和天下分布图,有六七分相似,对吗”
“还有呢”月浅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说对,也没有说不对。
月止有点忐忑,毕竟这乌蒙山的地势山脉都是经过千百年后自然形成,如果是人为改变,那得需要多强大的力量可若不是,那些山丘的位置面貌未免和他手中图纸上的太过相像了。
这一刻,月止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否正确了。
咬咬牙,月止继续道:“还有天险,乌蒙山四处的天险很多,不对,应该说是非常多。虽然我不知道十万兵马有多强大,但我觉得,可能就算那一国发兵十万进攻乌蒙山,也不一定能进来。”
月浅栖目光如炬,笑容浅浅:“还有呢”
“还有”
月止愣了一会,又看起四处的山势和手里的羊皮纸,小脸困惑的皱成了一团。
见此,月浅栖轻笑一声,伸手将他手里的羊皮纸抽了回来。月止一惊,慌忙看向月浅栖,乌黑的眼瞳中染上了水雾,焦急道:“师父,上面有毒的,你快还给我。”
“无碍。”月浅栖一笑:“我虽不是百毒不侵之体,但这种小毒,却伤不了我。”
“真的”
“真的。”
听到保证,月止还是不怎么放心,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月浅栖。
月浅栖笑了笑,道:“如果这种小毒都能伤到我,那我早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好了,别说这个,说说你刚才回答我的话。”
“师父,我说错了吗”
“不算。”月浅栖摇摇头,卷起手中的羊皮纸图,指间沾染的阳光衬得她透白如玉。
“你方才说,这摇仙亭四周的山林和各国分布图很像,这没错。确实有七八分相似,但这不全是天然形成,也不全是人为改造。两者皆有混合。”月浅栖声音淡淡,并不觉得自己嘴里说出的话是多么让人震撼,仿佛只是在普通不过的事。
她不觉得有多震惊,但月止却是惊到了,他虽然还小,但也知道改造一座山脉需要多大的力量,这不只是财力和人力的问题,还有时间和权利。
而他流落在外一年多,从公输家到玄月小筑中,去到过不少地方,但却从不曾听人说过玄月小筑中有过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