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你故乡孟邦在哪里?离这里有多远?”
“我叫孟卡,有多远我也不知道,我知道来的时候坐船又走路,一共花了快两个月。”
“两个月?”余志恒苦笑了一声:“还是算了吧,孟卡,你想想那么远的路,你只知道你老家的省份的名字,如何找得回去?还是留在这里吧,回去只会白白丢了性命!”
“不!”孟卡倔强的摇了摇头:“留在这里也只有死,我身边已经没有亲人了,哪怕死,我也要死在回家的路上!”
看着孟卡坚定地神色,余志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时的他不禁想起了自己,这个孩子还有一个故乡可以回,那自己呢?自己的故乡在哪里呢?正如他说的,留在这里也是死,那为什么不死在回家的路上呢?至少还有一线希望。
“那好吧,我只能祝你一路顺风了!”余志恒叹了口气。
“多谢您好心人!”孟卡双手合十向余志恒行了礼,从怀里取出一个芭蕉叶做成的小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小团已经发硬了的白米饭。
“这是您送给我的米饭,虽然我的妹妹没有吃到,但我还是万分的感谢您。像您这样的好心人一定会得到佛陀的保佑的!”说到这里,孟卡将米饭重新包好,转身向草丛走去。
看着少年的背影在草丛中消失,余志恒叹了口气,重新走进草棚,而马火星却没有这么做,他目光闪动的看着孟卡离去的方向,突然转身向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次日清晨,如往常一样,余志恒拿着自己的木碗准备去吃早饭,突然看到路旁的树上挂着一具尸体,不过这是极为寻常的事情,看守们经常将处死的缅甸劳工悬挂在道路两旁的树木上来威吓其他工人们。但是这次给余志恒的感觉却有些不同,他又回头看了一会,才发现是什么原因。那个被吊在树上的劳工尸体就是昨天晚上那个叫做孟卡的缅甸少年,此时的他满身伤痕,显然在死前他遭受了极其残酷的折磨。
“余哥,这尸体有啥好看的,一大早的倒胃口,快走吧,晚了连粥都是稀的。”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余志恒转过身来,看到马火星站在自己身后,拿着木碗的右手遮住自己的鼻子,脸上满是厌恶之色。
“是孟卡,孟卡被吊死了!”余志恒的声音不大,但其中却充满了强烈的感情,仿佛有什么东西要迸发出来一般。
“孟卡?孟卡是谁?”马火星一脸的茫然:“余哥走吧,一个缅甸野人,小心被尸臭熏到,惹了一身病就不好了!”说着话他就要伸手拉余志恒。
余志恒后退了一步,让开了马火星的拉扯,低声道:“就是昨天那个为了重病的妹妹向我们讨饭的半大孩子,那个说要逃回故乡的,他就是孟卡!”
“哦哦,我想起来了,是他呀!”马火星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低下头,装出一副悲痛的样子:“是呀,这孩子是挺可怜的。余哥,咱们去吃饭吧!”说着就转身要走,仿佛想要逃避什么似地。
余志恒看着马火星奇怪的表现,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他猛的上前一步,一把扯住对方的胳膊,将马火星扭了过来,死死的盯着对方的眼睛,问道:“马火星,昨晚那事情后你是不是向看守告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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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分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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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的事,我和那孩子前世无冤、后世没仇,告啥密呀!”马火星强装出笑容,目光却游离的很,不敢与余志恒对视。余志恒越看越是怀疑,猛的一把揪住对方的领口,厉声问道:“昨晚我进窝棚后你那么久才回来,你说没去告密,那到底是干什么去了,快说!”
“去,去——”余志恒连珠炮般的问题,逼得马火星哑口无言,毕竟在深夜里不进窝棚睡觉还能做什么呢?余志恒目光如同利剑一般将马火星逼到了墙角,终于他一把挣脱余志恒的胳膊,发泄般的大声喊道:“是的,是我向看守告密了,那又怎么样?难道我不告密这家伙就能逃走吗?我就不信这家伙能凭两条腿走几千里回去。再说他是个缅甸人,咱们和看守还是一国人,帮自家人有啥错!”
“畜生!”
余志恒狠狠的一拳打断了马火星的爆发,那沉重的一击将马火星击倒在地,殷红的血丝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你打我,为了那个缅甸狗?”马火星惊讶的看着余志恒——那个一直对自己十分关照的同伴。
“我当然要打,你这个畜生!”余志恒低声吼道:“一个半大孩子呀,就这样没了。你忘了你是怎么来这儿的?一国人?你把看守当一国人,看守把你当一国人了吗?我们和那些缅甸人又有什么区别?你身上多一件衣服?吃饭的时候碗里多点米饭,少点芋头和玉米?每个星期多条鱼多块肉?看守打你的时候用的是皮鞭而不是木棍,打完后不是把你吊在树上示众?马火星,我本来以为你读书识字,是个明理的人,没想到你这么糊涂,你那些书都读到哪里去?”
马火星坐在地上,被余志恒的话语驳斥得哑口无言。余志恒看了他两眼,厌恶的向地上吐了口唾沫,向一旁走去。
余志恒走开后,马火星抬起头,看着树上的尸体,目光游离,口中自言自语:“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反正你是死定了,还不如让我告诉看守,还可以换来干净的窝棚,更好的食物,干净的衣服。可以摆脱沉重的劳动。我马火星和你们这些卖苦力的不一样,我识字,会打算盘,我怎么能和你们过一样的日子,我这么做是对的,换了别人在我这个位子上也会这么做的,这个世界上谁都是为了自己,都会踩着别人头顶往上爬,你余志恒是傻瓜,我可不是!”
说到这里,马火星仿佛说服了自己,他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向打早饭的地方走去。
当天上午,监工头目曹达就宣布马火星成为营地的会计,专门管理发放粮食、衣服、工钱以及工人工作量的统计计算,同时也搬出工人们的营地,改住在监工们所住的那排木屋子中。得知这个消息,几乎所有相熟的工人们都向马火星道贺,并热情的拉着交情,请对方将来多关照自己。可是平日里与马火星最亲密,也最关照马火星的余志恒却没有过去,只是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那一切。
徐大成笑呵呵的走了过来,他刚刚去和马火星道了喜,看到余志恒站在这边不过去不由得诧异的问道:“老余,干嘛不去向老马道个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