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还会对他们更坏?”
貌基哑然,他不能不承认颂参的话更接近真实,你不可能要求农民们在面临饿死的威胁的时候还如此的忠诚。他站起身来,低声道:“好吧,也许你说的有道理,但是现在的缅甸强敌环伺,中国人和英国人都占领了我们的土地,如果贵族和农民继续这样下去,缅甸就会被他们瓜分的。”
颂参沉默了一会,低声答道:“你和我说这些是为什么?”
听到了颂参的回答,貌基精神一振,赶忙道:“农民是缅甸人,贵族也是缅甸人,现在外敌入侵的时候,贵族和农民们应当先团结起来,抵抗外敌。如果你停止攻击贵族庄园的行动,并且号召农民放下武器,回到村子里。我可以保证你的人生安全!”
“呵呵!”面对貌基满怀希望的目光,颂参发出两声冷笑:“吴貌基,您还真是个宽宏大量的人呀!对那些几个月前还被告诉为了拥有自己土地而战斗的人们说:仁慈的贵族老爷们已经宽恕了你们的罪行,现在你们可以回到自己的村庄去,继续把牛轭套在自己的脖子上,继续过去的生活吧,反正脖子上套着这个玩意对你们已经习惯了!”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貌基的脸色一阵阵发烧,不禁暗自庆幸这个屋子的灯光很昏暗,对方不至于看到自己脸上的红色:“你手下的士兵不需要回到村庄,他们将在战争结束后得到土地和自由。就算是其他回到自己村子里的农民,在将敌人赶出缅甸的领土后,我也会尽力在枢密院要求通过法律改善农民们的地位。”
“因为外敌入侵,所以农民们必须以大局为重,回到贵族老爷们的庄园去?那为什么不是贵族老爷以大局为重,给予农民土地和自由,好同心抗敌呢?中国人和英国人的入侵难道不正是因为贵族老爷们的阴谋诡计造成的吗?难道不正是因为贵族发动政变才使得先王殒命,英国人和中国人插手其中的吗?为什么贵族造成问题的后果却要农民们来承担呢?您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也许你说的有道理,作为我个人,我也愿意放弃我的庄园以换得贵族和农民的和解,但是——”貌基说到这里停滞了。
“但是其他贵族不同意是吗?呵呵,在蒲甘时普贤尊师们就宁可和城外的顺军联合起来屠杀我们,英国人也是一样。也许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英国人、中国人、缅甸人。只有穷人还有富人;被人踩在脚下的和骑在人头顶上的。”
貌基凝视着眼前这个浑身伤痕的男人,无言以对,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和对方之间虽然近在咫尺,但实际上却隔着一条无形的沟壑,这条由传统和法律划成的沟壑是如此的深,以至于双方不要说走到另外一边去,就连交谈都变得如此的难。想到这里,貌基突然感觉到一种深沉的悲哀,难道自己深爱着的这个国家,就要这样灭亡了吗?
貌基站起身来,问道:“吴颂参,我还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爱缅甸吗?”
“爱,至少不比你爱的少,但是我爱的缅甸和你爱的缅甸不是一回事!”
听到对方的回答,貌基叹了一口气,径直走出门外,沉声对在外面等候的管家道:“给他好一些的待遇,你主人要是怪罪下来,便说是我吩咐的!”说罢,貌基走到后院中,只见皎洁的月光下,院中花香沁人,耳边传来阵阵佛塔上的铃声,曼德勒的夜晚安静而又祥和,宛如仙境一般。但在此时的貌基眼里,这仙境下的根基却在无声的腐朽崩塌,他从来没有这样的绝望,这是,他口中情不自禁的冒出一句哲人的名言来:“那存在的必将毁灭,世间唯一不变的只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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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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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洛瓦底江在流经中央干旱带——蒲甘所在古代中心地带后,与亲敦江合流后继续蜿蜒奔流,穿越人口稠密的干旱带,到达仁安羌,此后大多南流。其在下游敏巫与卑谬之间流经一段狭窄的河谷,两岸为森林覆盖的山岭--西为若开山脉的峰岭,东为勃固山脉的峰岭,在两岸山峰上,密布着珍贵的硬木林,缅甸闻名全球的柚木品质最好的就是出产在两岸的山坡上。伊洛瓦底江在流经这个狭窄的河谷后,就进入了伊洛瓦底江流域的最后一个部分——最富饶的伊洛瓦底江三角洲地区。
崎岖的山路上,张启背着一支步枪,气喘吁吁的行走着,他黝黑的脸膛已经被山风吹得有些皲裂了,在他的身后,是五十个同样黝黑瘦削的顺军士兵和两倍数量的缅甸民夫,从高空上望下去,这支小队伍就好像一条细线,蜿蜒在河岸边的山坡上。原来这支顺军小部队是拔都派出的先遣侦察队,主要的任务是探查下游敏巫与卑谬之间这段峡谷的英军布防情况。这支先遣部队乘船到敏巫之后,就下船改为步行,以免被江面上的英军巡逻船队发现。
“救命呀!”队伍尾部突然传来一阵呼救声,张启停住脚步,回头一看,只见陡峭的斜坡上一个缅甸民夫死死的抓住一棵小树,两只脚已经悬空,下面就是水流湍急的伊洛瓦底江。
“让开,快让开!”张启低声呵斥开手下,快步向队伍尾部跑去,等他跑到失足民夫处时,只见那个民夫还背着沉重的行囊,在人和行囊的重量拉扯下,那颗小树正在缓慢的弯曲,随时都有折断的危险。
“这是怎么回事?”张启厉声喝道。
“大人,这个人刚才失足滑倒——”一个民夫头目低声答道,张启看了看四周,发现一颗大腿粗细的杉木,喝道:“快弄根绳索过来!”
很快绳索便弄来了,张启就将绳索的一头拴在自己的腰间,另外一头拴在树干上,小心的抓住绳索,口中衔刀,从陡坡上一步步滑了下去。那陡坡上的石头早已被千百年来的江风吹得风化了,人稍微一碰,哗啦啦的便滚落一片,看上去十分吓人。张启却只做不见,一声不吭的向那棵小树挪去,待靠的近了,他手起刀落,将那民夫肩膀上的布带割断,沉重的布囊立即滚落江中,激起的水花让人闻之心寒。随即张启将那民夫和自己捆在一起,在士兵们的拉扯下,上得山坡。
“蠢货!”张启刚刚解开腰间的绳索,便将那民夫一脚踹到,那民夫也不敢分辨,只是磕头道谢不止。张启冷哼了一声,看了看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