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路远。我的月光呢?已被你美丽地牵引,祈福的露珠,自草间滚落。我怎么会伤心呢?看着你的飞翔,就像自己在翕张梦想的翅膀。不是折翅,是沦陷在无边的春色。那春色可是为你而铺设的长路,剪一片绿,飘在河畔;剪一缕风,掠过爱的旷野。
蝶,你是谁的爱情?越过风,穿过雨,依然如此美丽。
气息,到处是春天的气息,裹着花香,拥着晨雾,升起一团团相思的氤氲,迷惘在岁月深处。为什么会相思?前世的烟云还未散尽,你又开始翕动今日的风尘。在耳畔,在心底,在沉睡千年后,我化石般的骨骼里。你的一呼一吸,都可能化做一股暖流,引流我躁动的血脉,汩汩而流。
在暗野,那是一段绝美的神话,彼此的翅膀,翩飞着爱的琴弦。生离死别一瞬间,一瞬间完成的爱恋,却美丽千年——化蝶飞。那青冢,幽幽的青冢,是标志,也是爱的见证。当音符飘扬到无声无息,世间苍生的脚步,戛然而止。每个人都在倾听,伸展着对忠贞的无限向往,怕再次跌落的音符让泪雨,潸然而下。我描述不出那样的凄美,也无法让黑夜重见光明。但我记住了那抑扬的旋律,每一声,都能割裂背弃者的心房。
爱。忠贞。
明媚的竹林在前方停泊,那是爱的港湾。也许有一汪泉,荡漾着七月的柔波。风也是柔的,吹送了千年,雨后的修竹一片婆娑。不是等待,是寻觅,在飞越了一千座山一万条河之后,终于看见,有爱在此等候。
我呢?此时的我游走在尘世之外,阅读着春夏秋冬。包括你翩翩的衣袂和一袭华美的容装,那是一种沦陷于爱的绰约。
倾诉。爱情的线路已然如此清晰,没有时光的遮拦,也没有世俗的搅扰。私语。在彼此芳醇的呼吸里,互诉着千年爱恋。雨滴,自一棵修竹的眉梢,滴落。泪滴,落在一脉青草的发间,融入大地。静静的,没有谁在此刻离去,那滑落的一羽,不过是千年的相思。
吾爱。
吾爱。
我爱这多情的尘世,有蝶的魅影悠然穿梭。穿梭于烟波浩淼的红尘。那羽娇美的蝶衣,翩飞在青春必经的路口。
——蝶舞千年。
秋语
这是小城边缘的农家小巷,弯弯曲曲,保持着乡村许多原初的东西。一堵黄土夯就的老墙,隔开了这一家和那一家,墙头荒草萋萋,在风中微微颤抖,似乎在诉说着一些古老的故事,褐色的麦草垛就在拐弯的角落里悄悄站立,是一个无声的人,默然凝视,似乎有着饱经风霜的忧郁。高低层次的泥坯房,袒露出暗白色的土屋顶,上面也有一两株伶仃的茅草,摆着孤单的造型,一些散乱的电线来回穿梭,编织出蛛网似的迷乱,银白色的太阳能热水器就格外醒目了。间或,一些细碎的窸窣声从脚边滑过,窜到很远的地方去了,滑行的速度可谓一流,竟然在人的反应速度之上,那是躲藏在荒草间的鼠类活动的声响,不过,显得格外慌乱些罢了。也会有鸡群的身影,它们认真地翻检旮旯拐角的细节,尖喙翻飞,利爪斜舞,那种执著让人叹服,金色羽袍的大公鸡矫首昂视,端详着它的臣民一举一动,神情威严,目光犀利,一只脚爪被它巧妙地藏起来,可谓之金鸡独立。猫猫狗狗,是不经常见的。倒是经常看得见小巷的开阔的空地上,那些大大小小的菜地。它们都不具有太大的规模,二三尺见方的居多。这些城郊的农民,耕种的地块日渐减少了,乘着巴掌大的空隙,开辟小小的菜畦,倒也是明智之举。
菜畦中,花样迭出。白菜,叶片上有着豆粒大小的虫洞的白菜,憨态可掬,像紧紧夹着腋窝,唯恐被别人挠着胳肢窝,欲防未防的架式;生菜,有着深绿色的阔大叶片的生菜,展开胸怀,大大咧咧的,一副不加掩饰的样子,当自己是奶孩子的少妇,不需要遮挡什么;芫荽,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婆娑的芫荽,娇小玲珑,是邻家瘦弱的女孩子,有一丝胆怯,有一脉张皇,但却在垂眉顺眼悄然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甘兰菜,淡绿色的叶片如襁褓般包裹着菜心的甘蓝菜,是不是一位母亲的形象呢,端坐着,眉眼温柔,面容恬静,生命的孕育需要如此的精心,呵护生命的本能,催生母性的光芒……一路走过,小菜畦就是一个生机盎然的菜市场。哦,不,应该是一个蔬菜的陈列室,鲜活的,生长着的,不捎带有任何刻意和伪饰的,是生命在微小的末端发韧的展台。菜畦边当作高大伟岸的护卫者的是蓖麻,还有玉米、蚕豆,它们是菜畦的点缀物,但这不影响它们的长势,下垂的叶片高低错落,高高的顶端,也孕育着饱满的果实,一季繁华,不需要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生根发芽开花结果,边缘化的植物也一样,当阳光雨露照耀和滋润其他被人类特意关照的东西时,它们也会随时令做它们植物应该做的一切事情。
这个时候出去,是最合时宜的。当然,我说的是黄昏。
此时,街灯还没有亮起来,路灯的高杆的这边,早就有了些许微微的暗影,背景有些深,涂抹了灰色调,有了些模糊的味道,这可能与我近视的眼睛有关;马路一直延伸到西方,似乎要一直铺到雪山之顶端,宛然可以走上去的样子,这是视觉造成的错觉,我是知道的;天光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得见西方天空几近无迹的云霞,残留着一丝淡淡的粉红,扑了些劣质的脂粉,扭扭捏捏,害羞似的,是的,这样子的羞色,现在是很少见了。风声中有些飒飒声,这是路边白杨树的杰作,不太大,让人有一些隐约可感的意思而已;花也是,花池内三三两两的灯盏花等,是最普遍不过的了,随风的节拍,也不怎么猛烈,颤颤巍巍,娇嫩异常的样子;祁连云杉倒不怎么的,沉默着,像一个少言寡语的人,没有体态语言和夸张的动作,只用一种眼神,你什么就都明白了。
我当然是再明白不过了,跨过有些许拥挤的大道,就可以进入那条长长的小巷,只一两步的距离。
小巷中没有几个人,也没有牛马和羊只,有落叶在飘飞,一只乳白色的猫,悄无声息地挤进一扇朱红色大门的门缝,倏尔不见了。还有淡淡的尘埃,悬垂着,像蛛丝一般薄单,几近没有似的。寂静,安详,寥落,这就是它的特色了。小巷两边的院落里,隐隐传出电视的喧闹声和人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