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照价赔偿后,钟博远气呼呼的?走了。

　　他要抓紧时间想对策，不能让钟意再这?么嚣张下去。

　　阿染惯来沉默寡言，但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句：“这?里?的?装修，真的?要五百多万？”

　　看?着只是普通气派的?办公室而已,地上那些碎瓷片以他的?目测,也并非都是珍品。

　　珍贵的?珍,不是真假的?真。

　　怎么说也是钟氏高层的?办公室,不可能拿一些仿制品做装饰,那也太low了。

　　财务再次扶了把眼镜，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当然没那么多，顶多一百多万。”

　　“那你……”

　　“钟小少爷来公司之前,钟博远一家独大,都不知道?压榨我们财务多凄惨。现在有了报仇雪恨的?机会,我当然不会放过。再说,是他自己不看?清单的?,我给了他机会呀。”

　　“如果当时他看?了呢？”

　　“看?就看?呗,发现不对我就说哎呀,不好意思钟少，我拿错啦。”

　　财务白眼一翻,表情?格外生?动,让平时不苟言笑的?阿染眼底都有了笑意。

　　“对了,这?事儿你跟钟小少爷说一声吧。”

　　“好。”

　　办公室。

　　钟意听完，忍不住哈哈大笑。

　　“想不到咱们公司卧虎藏龙啊,居然有这?么可爱的?人。”

　　“用这?笔钱给财务部全?员多发一个月奖金，剩下的?捐出去。”

　　就当给钟博远积德了。

　　让他下辈子不要再投胎当人,当头猪挺好的?。

　　吃吃睡睡跳跳泥坑，养肥了还能卖掉赚钱。

　　多好。

　　离开钟氏后,钟博远给自己的?心腹们一一打去电话，让他们到某日式餐厅找他。

　　包厢内。

　　钟博远的?手也伸到了财务部。

　　对方来了后，告诉他的?第一件事就是他被财务给过坑了。

　　“才一百多万？”

　　钟博远冷笑，手里?的?酒杯差点被捏碎。

　　“钟小少爷让把这?笔钱捐出去，以您的?名义。”

　　呵，真是谢谢钟意替自己捐了四百多万。

　　妈的?。

　　钟博远做了个深呼吸，压下情?绪。

　　“正事要紧。”

　　区区五百万，等他拿到钟氏，分分钟赚回来。

　　他们这?边在密谋，那边钟意就得到消息。

　　“等着吧，咱们看?看?秋后的?蚂蚱还能怎么蹦跶。”

　　钟意打算去医院探望钟思年。

　　也有一阵子没去了。

　　得跟他汇报一下最近的?战绩，好让老爷子能安心些。

　　顾春风陪他去的?医院。

　　当时接到钟意要去医院的?消息，他正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

　　“不用啦，工作要紧。再说，我就是去探望一下老爷子，陪他说说话。”

　　“我陪你。”

　　顾春风态度坚决。

　　他不想让钟意独自一人去医院。

　　躺着的?，是他唯二的?亲人。

　　且生?命每天都在流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彻底失去生?机。

　　只要一想到这?儿，顾春风就格外心疼钟意。

　　他得陪着他。

　　得让钟意知道?，自己在，且一直都在。

　　两人在医院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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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呢，怎么办？”

　　“缩短了时间，提前结束了。”

　　“没事吗？”

　　“不用担心。”

　　对话结束。

　　两人很快就到了钟思年的?病房。

　　“老爷子看?起来比之前更瘦了，头发也更白了。”

　　还更稀疏。

　　显然，再昂贵的?机器，也没办法?阻止身体器官的?衰老。

　　“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钟意有些怅然的?看?着浑身插满了管子的?钟思年。

　　他没办法?说话，也不会动，就这?么躺着，没人知道?难不难受。

　　“我之前听过一种说法?，植物人并不是说什么都听不到感知不到，他只是不能动。你跟他说什么，做了什么，他都清楚。”

　　钟意拉起钟思年的?手，指尖轻轻抚摸着苍老又?嶙峋的?手背。

　　“老爷子，您放心，该惩罚的?坏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会守好钟氏，会替钟雅报仇，会让辜负她害死?她的?刘时安付出代?价。至于害的?您只能躺在这?儿的?钟博远，我也不会放过。很快，很快您就能看?到那些禽兽人渣的?报应。所以老爷子，您要坚持住。要努力醒过来，亲眼看?看?他们的?下场，好吗？”

　　钟思年自然不会回答。

　　但他却哭了。

　　浑浊的?泪从眼角滑落，沿着苍老的?脸，落在雪白的?枕头上。

　　泅湿了一小片。

　　钟意眼眶忽然有些热，鼻子也酸酸的?。

　　老爷子一生?做过许多好事，结果妻子早亡，掌上明?珠被人害死?，大儿子是个科研疯子，不着家见不到面指望不上，疼爱的?小儿子也被自己取代?……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错。

　　这?一刻，钟意觉得他是真心接纳了老爷子的?。

　　他就是钟意，钟意就是他。

　　“我走了哦，下次再来看?你。”

　　钟意说完，替钟思年整理了下头发，这?才离开。

　　天气越来越冷，今天更是阴沉沉的?。

　　才下午四点多，天色就已经?暗了下去。

　　莫名让人心里?沉甸甸的?。

　　顾春风替钟意裹好围巾，又?拢了拢大衣，确保一丝风都透不进去。

　　钟意笑笑：“我现在身体好多了，也强健的?多。就算吹了风也没关系，不会感冒的?。”

　　“那也要注意点。”

　　顾春风牵起钟意的?手，步入电梯。

　　等车子从地下停车场开出，看?到漫天飞舞的?细碎的?白，钟意愣了下。

　　“下雪了。”

　　他兴冲冲的?扭头看?了眼顾春风后，又?回头看?着窗外的?雪。

　　零星的?雪花渐渐开始增加，肉眼可见变大变稠密。

　　钟意整个人几乎趴在窗户上，兴奋的?看?着满天飞雪。

　　他喜欢下雪天。

　　到处都白乎乎的?，格外好看?。

　　见他开心的?像个孩子，顾春风眼底也有笑意。

　　“别把整个脸都贴在玻璃上，冷。”

　　“恩恩。”

　　钟意嘴上应着，但实际根本没听。

　　不但脸贴着玻璃，嘴巴还差点贴上去。

　　真跟个孩子似得。

　　顾春风无奈摇头，只能任由他去了。

　　等回到顾家，钟意立刻开门?下车。

　　张开双臂，掌心向上，一边用手掌接雪一边仰头看?。

　　笑的?眉眼弯弯。

　　“哥哥，你看?，雪花好大啊。”

　　一片片雪花，鹅毛一般飘落，洁白纯净，带着森森凉意。

　　落在钟意头上，肩膀上，睫毛上。

　　让他看?起来仿佛成了雪中仙子。

　　但雪中仙子也怕冷。

　　很快钟意的?双手就冻得通红。

　　顾春风看?到，连忙握住。

　　小心的?把他的?双手保护在自己掌心，轻轻搓了搓。

　　“进去吧，要感冒的?。”

　　“不要，我还想看?。”

　　钟意玩心大起，贪婪的?看?着地上薄薄一层的?积雪。

　　心想，再晚会儿积雪肯定会更厚，到时候他就把阿染跟阿森他们全?都拉过来打雪仗。

　　顾春风拗不过钟意，只好解开自己大衣扣子，站在钟意身后，搂着他。

　　用大衣把他裹起来。

　　带着顾春风体温的?暖意瞬间包裹着钟意，他仰头，笑眯眯的?在顾春风下巴上亲了一下。

　　“谢谢啦。”

　　顾春风垂下眼，黑色的?瞳仁中，是能够融化冰雪的?温柔。

　　“再看?五分钟。”

　　“十分钟。”

　　“六分钟。”

　　“八分钟。”

　　“成交。”

　　两个幼稚鬼。

　　说八分钟就是八分钟，一秒都不肯多的?。

　　顾春风直接抱着钟意进了客厅。

　　林伯早已等候多时。

　　晚餐时间到了。

　　“哇，居然有麻辣香锅。”

　　钟意惊喜的?看?着热气腾腾的?麻辣香锅，里?面难得多放了些辣椒，红彤彤的?，格外诱人。

　　“是先生?吩咐做的?，说今天下雪，钟小少爷您肯定想吃。”

　　“哥哥你对我太好了。”

　　钟意感动的?扑到顾春风怀里?，搂着他的?腰，脸在他胸口用力蹭了蹭。

　　“不能多吃。”

　　“我保证。”

　　钟意立刻松手，兔子一样跑到洗手间洗了手，坐下，亮晶晶的?眼睛一直盯着香味儿诱人的?麻辣香锅。

　　但他没动筷子。

　　“哥哥，你快点去洗手，我等你。”

　　小馋猫的?样子实在可爱。

　　顾春风怎么忍心让他多等。

　　林伯笑眯眯的?看?着两人的?互动，老怀欣慰。

　　先生?身边有钟小少爷陪着，真好。

　　吃完饭，钟意迫不及待坐到落地窗前看?雪。

　　比之前下的?更大了些，地面的?积雪也有了厚厚一层。

　　顾春风端了橘子过来，放在小几上。

　　壁炉里?，橘色的?火焰跳跃着。

　　大雪，壁炉，橘子，摇椅，还有他爱的?人。

　　可真美好啊。

　　钟意想。

　　他看?雪，顾春风剥橘子。

　　橘色的?皮被撕开，橘子的?清香立刻弥漫开。

　　橘瓤很饱满，看?着就很甜。

　　顾春风耐心很好的?把橘瓤上面白色的?丝络摘掉，直到橘瓤干干净净才递给钟意吃。

　　咬一口酸酸甜甜，好吃极了。

　　钟意投桃报李，也给顾春风剥。

　　但他没那么多耐心，只把皮剥了，橘瓤喂给顾春风。

　　顾春风依旧吃的?开心。

　　“哥哥，我想去玩儿雪。”

　　地上白乎乎的?雪让钟意很是心动，满脸的?蠢蠢欲动。

　　“不行，太冷了。”

　　“我穿得厚厚的?行吗？保证羽绒服从头武装到脚。”

　　钟意央求道?。

　　他是真的?超级想玩儿雪。

　　见顾春风不松口，钟意凑过去，趴在他腿上。

　　歪头看?着他，软软的?撒娇。

　　“哥哥，就让我去吧。我们一起玩儿，叫上阿染跟阿森他们，我们去打雪仗。你看?，雪下的?那么厚，那么白，不玩儿实在可惜。”

　　“会感冒的?。”

　　“不会，我保证就玩儿一会儿。我戴着手套，戴着围巾帽子口罩，把自己武装成外星人。”

　　顾春风被逗笑。

　　“倒也不必那么夸张。”

　　还外星人。

　　“那你是同?意啦？”

　　钟意高兴的?双眼放光，改趴为抱，扑到顾春风怀里?抱着他的?腰。

　　“可以玩一会儿，但打雪仗就算了。阿染跟阿森都是练过的?，就算刻意收敛，手上也没个轻重。再伤到你。”

　　“那你陪我玩儿。”

　　钟意晃着身子央求，仰脸笑眯眯的?模样，像一朵讨喜的?向日葵。

　　没人能抗拒。

　　“好。”

　　“走吧走吧，打雪仗去。”

　　钟意兴奋的?跳起来，立刻拉着顾春风的?手往外走。

　　到玄关，顾春风替钟意穿好衣服，戴围巾，拉拉链，戴帽子……照顾的?无微不至。

　　“好了，走吧。”

　　推开门?，雪夜的?寒气立刻扑面而来。

　　钟意眨眨眼，有些冷，但更多的?是兴奋。

　　他跟撒欢的?野兔似得，松开顾春风的?手就跑进雪地里?，挑了雪最厚的?地方掬起一捧，团吧团吧，笑嘻嘻的?朝着顾春风丢过去。

　　力道?不大，雪砸在身上不痛不痒。

　　钟意却笑的?格外开心。

　　他立刻又?团吧了个，再次朝着顾春风砸去。

　　还招呼顾春风一起玩儿。

　　“哥哥快来。”

　　多少是有点幼稚的?。

　　但他爱玩儿爱疯爱闹，他也愿意陪着。

　　顾春风不愧是顾春风，就连团吧雪球也是不紧不慢的?。

　　光站着挨打了。

　　雪球做好了，砸向钟意的?时候根本没用力气，就挨了一下钟意的?衣服边儿就落在地上。

　　钟意想，如果不是自己看?着呢，压根儿就不知道?被顾春风的?雪球给攻击了。

　　他停下来，气咻咻的?盯着顾春风。

　　“顾春风，你这?样玩儿根本一点意思都没有。”

　　打雪仗怎么能不跑不尖叫不互相攻击呢。

　　干脆他俩站在那儿，就团雪球往对方身上砸算了。

　　气死?他了。

　　“我错了。”

　　顾春风认错速度又?快又?干脆，主要他还真的?改了。

　　第二个雪球力气就大了些，也不再慢悠悠的?。

　　钟意总算体会到了些打雪仗的?乐趣。

　　两人玩儿了大概半个小时。

　　浑身跑的?热乎乎的?。

　　钟意开始玩儿起了热哈气。

　　还想拉着顾春风一起玩儿。

　　顾春风摆摆手，这?个他是不敢苟同?的?。

　　“好了，改进去了。”

　　“好吧。”

　　钟意乖乖点头，跟顾春风回了室内。

　　帽子一摘，头发直冒烟。

　　钟意笑的?前仰后合，倒在顾春风怀里?。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顾春风心想着，但眼底也不由露出笑意。

　　“喝杯水，上楼洗澡。”

　　“哈哈，好。”

　　洗完澡，钟意裹着浴巾出来。

　　顾春风恰好也从另一个洗手间出来，正用毛巾擦头发。

　　见钟意又?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停下擦头发的?动作，招手让他过去。

　　“怎么啦？”

　　钟意像小兔子一样蹦跶过去，笑吟吟的?问。

　　“头发。”

　　顾春风一手握着他的?肩，把人扳过去，手里?的?毛巾也随之盖下去。

　　没水珠后，顾春风又?拉着钟意回浴室，用吹风机吹。

　　直到彻底吹干。

　　“我也来帮你吹。”

　　顾春风的?头发比钟意的?要短，水珠已经?没了，但依旧潮湿。

　　凌乱的?头发耷拉下来，多了几分随性跟不羁。

　　“我觉得这?个发型就挺适合你的?，不用把头发都整整齐齐的?梳在后面，显得太刻板了。随意一点，看?起来更平易近人。现在的?年轻老板不都朝着潮人的?方向发展么，还有前面刘海弄成心形的?呢。”

　　顾春风下意识顺着钟意的?描绘想象了下。

　　拥有心形刘海的?自己……

　　劝退劝退。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嘿，你是不是脑补了？”

　　“没有。”

　　顾春风否认，老男人很要面子的?。

　　“真的?，哥哥你考虑一下。”

　　“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

　　“啧，固执。”

　　钟意不过是随口一提，也不是非得让顾春风换发型。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吹干头发的?两人回到卧室。

　　透过落地窗，能看?到外面的?雪又?变大了。

　　“明?早起来，会不会雪已经?厚的?堵住门?口了？”

　　“又?不是西伯利亚，不会的?。”

　　“哦。”

　　钟意竟然有些失望。

　　“不早了，睡吧。”

　　“可是我一点都不困呀。”

　　他有点兴奋过头，尽管洗过澡，精神?仍旧是亢奋的?。

　　“我们再看?一会儿雪吧。”

　　钟意拉着顾春风走到落地窗前，窗户上映着两人的?影子。

　　一高一矮，一个宽阔俊朗一个修竹颀长。

　　体型差很完美。

　　“哥哥，你从后面抱着我的?时候，是不是就把我完全?包裹在其中啦？”

　　钟意看?着两人的?影子，突发奇想。

　　“我们来试试吧。”

　　顾春风纵容的?笑，任由钟意站到身前，后背贴着他的?胸膛。

　　结实的?手臂环绕着钟意的?腰。

　　尽管隔着浴袍，依旧能感受到腰部的?纤瘦。

　　明?明?这?一阵吃胖了不少，但还是瘦。

　　看?来以后要喂的?更精心点。

　　顾春风分神?想。

　　“哇，真的?完美包裹诶。”

　　钟意看?着镜子里?两人交叠的?影子，满脸神?奇的?惊呼。

　　他仰头看?向顾春风，而顾春风也低头看?着他。

　　四目相对。

　　那双映照着自己面庞的?瞳孔温柔似水，格外令人心动。

　　钟意抿唇，转过身去，踮起脚尖主动吻住顾春风的?唇。

　　“哥哥，对不起呀，我忍不住。”

　　想吻他。

　　热烈的?吻他。

　　顾春风仿佛听到他的?心声，大手搂紧他的?腰，把人更紧密的?压向自己的?怀抱。

　　反客为主，侵占着钟意的?口腔。

　　长驱直入。

　　势如破竹。

　　暖色的?灯光下，两人紧紧相拥着索取彼此的?甜。

　　窗外是沉沉夜色，是飞舞的?雪，是无声而又?寂静的?浪漫。

　　初雪，他们接吻。

　　预示着未来的?每一场雪，他们都会一起看?，会一直走下去。

　　屋外寒风瑟瑟，屋内暖意融融。

　　冰与火的?对比，让冰变得更冷，火变得更热。

　　有雪飘落在窗台上，缓缓融化，又?被新雪覆盖。

　　周而复始。

　　好似生?命的?一场场轮回。

　　钟意眯着眼，视线晃动中沉醉的?看?着这?一幕。

　　心想，他跟顾春风现在，就好比经?历着一场场生?命的?轮回。

　　绯红染上眼尾，漂亮的?眸里?充满了迷醉。

　　纤细的?手臂环绕着顾春风的?脖子，借着他的?力道?才能平衡住身体。

　　钟意想，顾春风的?腰可真够好的?。

　　好几次他都生?怕自己会掉下去，紧张的?不行，但顾春风却每次都能稳稳地把自己抓回去。

　　真是，惊心动魄啊。

　　扑簌簌的?雪还在继续，屋内的?动静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又?要去洗澡。

　　但这?次钟意全?程昏昏欲睡，毫不客气的?让顾春风伺候着。

　　躺在暖融融的?被窝，他像装了雷达似得，准确无误的?滚入顾春风怀里?。

　　搂着他的?腰，安心的?蹭了蹭，沉沉睡去。

　　第二天，雪停了。

　　花园里?到处银装素裹，格外好看?。

　　钟意趁顾春风还在晨跑，偷偷溜出去在冰天雪地中打了个滚。

　　是真打滚。

　　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嘿嘿。”

　　钟意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留下的?人形痕迹，谁知转身就看?到顾春风站在一米外，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心里?顿时一个咯噔。

　　完了。

　　但钟意面上不显，仿佛自己什么都没干，笑眯眯的?走过去。

　　“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

　　平时晨跑都在一个小时以上，今天这?才半个小时。

　　他就是见时间还早，才偷偷跑来玩儿雪的?。

　　顾春风没说话，沉默着拍掉钟意衣服上的?雪。

　　大手捂着他的?耳朵，确认不凉才稍稍放心。

　　“医院来消息了。”

　　冷风吹过，钟意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什么？”

　　“钟老爷子病情?突然恶化，医院在进行抢救。我来找你，带你过去。”

　　钟意脑袋翁的?一下，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有。

　　他茫然的?看?着顾春风，眼底的?空让人心疼。

　　“钟意，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顾春风轻声说。

　　“恩。”

　　魂不守舍的?赶到医院，钟思年还在抢救中。

　　钟意看?到了钟博远。

　　两天不见，他看?起来憔悴许多。看?到钟意，脸上是不再伪装的?冷跟指责。

　　“外公已经?抢救这?么久了，你怎么才来？”

　　钟意看?了眼钟博远，眼神?轻飘飘的?，却又?仿佛千斤重。

　　寒意随着这?一眼，直钻钟博远的?心脏。

　　他骇然，钟意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势？

　　一定是装的?。

　　钟博远定了定神?，又?说：“你不是恋爱脑到为了顾春风要把钟氏拱手让人吗？还有什么资格来医院探望外公？”

　　“钟博远，你给我闭嘴。”

　　钟意冷冷笑着，冰冷的?语气让钟博远心里?打了个突。

　　总觉得钟意好像知道?了什么。

　　“你心虚吗？”

　　钟博远不肯承认自己被钟意的?气势吓到，河豚一样借着鼓起的?外表来掩饰自己的?畏惧。

　　“闭嘴，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说半个字。”

　　钟意冷声警告完，再也没看?钟博远，跟顾春风一起走到抢救室门?口等着。

　　他抿唇，神?色不明?的?看?着抢救室。

　　里?面躺着钟思年。

　　他前几天才探望过他。

　　当时他看?起来明?明?还好。

　　顾春风眼底闪过心疼，走上前握着钟意的?手，告诉他自己在。

　　从惊骇中回过神?的?钟博远恶狠狠瞪了眼钟意。

　　这?是个好机会。

　　他突然想到。

　　趁钟意满心都是那个死?老头，他先回公司，暗中让自己的?心腹继续他们的?计划。

　　多么好的?一次机会呀。

　　钟博远兴奋的?想。

　　他自然没心思再待在医院演什么孝顺外孙，很快就走了。

　　钟思年一直被抢救了五个多小时。

　　就在钟意以为老爷子躲不过这?一劫的?时候，抢救室的?灯灭了，满脸疲惫的?医生?出来。

　　“顾总，钟小少爷，两位放心，钟老爷子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