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聊舒服了,心满意足,然后亨着小曲,高高兴兴的各自回家去抱孩子去了。
这一日,大家正在喝茶。几个熟客在起劲的穷聊,其他人在旁边听着也不时地插上几句。
聊到正带劲的关口,走进一个老道人。鹤发童颜,身材挺拔,虎背熊腰,步履轻快,身穿一件八卦鹤氅,头戴雷阳巾,手里拿一把羽毛扇,一派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模样,众人相见无不称奇。
店小二的吆喝声惊动了大家,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去。
“呵!”这是那里来的老神仙啊!大家呆呆地看着老道士稳稳坐下。
店小二勤快地端过茶点,殷勤招呼着,手里拿着抹布不停的擦着桌子。
那道士面如秋水,自带微笑,目光炯炯的环视众人,然后,稳稳坐在桌旁慢慢品起茶来。有个多事的家伙和道士搭起话来,说:
“仙长不在山中修道,跑到衣锦繁华之处,落入红尘为了什么事情啊?”
道人漠然看了一下说话的人,似笑非笑,淡淡道:
“老衲为布道而来。”
又有人文邹邹的说:
“翩然一只云中鹤,为何落到红尘间。”
道人笑了笑,轻声说:
“老夫近日夜观天象,发现紫薇星暗淡,启明星越来越亮,预示着朝廷将发生巨变,当朝太子将被废除,新的人主将会登基,故来点化大家。”
“老神仙,能否细细说来,给大家指点一二?”
有闲人接茬说。
“如今太子尚小,年仅十岁,先帝仙逝后,剩下孤儿寡母,无依无靠,何以与人争斗。先皇驾崩时虽任命了四个顾命大臣来辅助太子,然而高拱身为首辅,为人争强好胜,专横跋扈,好在人上,根本不把皇后和太子看在眼里,不是甘居臣位之人。我曾替他观过相貌,虎步龙颜,煞风凌然,白气贯顶,祥瑞之气直透名堂,身上藏着一股帝王之气,从相书上看未来的皇帝必他无疑。”
众人惊呼,有人说:
“老道人,不要胡说,这里是京畿之地,锦衣卫、东厂人数众多,如果让他们听去可了不得,恐怕你的性命难保,众人也要跟着遭殃了。”
道人听后一嘻,喝了口茶水,又道:
“大家知道否?隆庆驾崩之前曾下过冰雹又遭遇酷热,高拱辅政后,天象一切如初又按天理行事,预示着天下将换新的主人,这也就应了天象。高大人出生时老夫人在产房待产,因为待产的时间太长,又累又困,渐渐进入梦乡。观音菩萨降临产房对她说;‘此儿将来有九五之尊,你们要好生抚养!’说完就乘祥云而去。老夫人从梦中醒来,儿子也呱呱落地。高父听到产房外边传来一阵喧闹声,街邻纷纷高呼救火。东家拎着一桶水冲进一看,母子平安,这才放下心来。他出生时红光满天,路人和邻居以为他家失火,纷纷赶来救火。人们听说高家生了一个男孩儿,母子平安,都嗤嗤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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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蹊跷的怪事让首辅胆寒
老道说着站起身来,从怀里拿出一张字条递给大家。
人们接过来展开一看,上边写着: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高拱坐廷,社稷昌盛。”
大家看完后,象被雷击了一样呆了半天,清醒过来再寻找道人,那里还有道人的踪影,早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这里。
大家感觉很奇怪,这个道士来无影去无踪,莫非真是神仙下凡点化众生的。
于是,大家感叹了一番老神仙的奇特,神秘,嘘叹了半天,渐渐地又开始把话题转到朝廷的事情上。
“难怪张居正悄悄地跑到外边给隆庆爷寻找陵寝,原来朝廷里真是龙争虎斗,不平静呀!”
一个生意人模样的人说。
一个老者,不知是眼睛不舒服还是伤心流泪,抹着老花眼镜擦着泪水说:
“世道不古呀!朱家剩下孤儿寡母,只有任人宰割被人欺负,实在可怜啊!要不是冯公公苦苦的撑着,他们的日子就更加难过。咳……”
一个读书人模样的说:
“山雨欲来风满楼,看来朝廷将有一场大乱。”
茶客们议论纷纷,都在为朝廷的政局担心,为十岁的小太子担忧。
之后,不到一天的工夫,老道人的话和字条的内容在京城流传开了。家喻户晓,妇孺皆知,而且越传越神,越传越离奇,各种版本都有。最奇怪的,不可思议的是官员们不知何时也收到一张字条,内容和笔迹与道人留下的一模一样。
高拱很快就知道了。他也认为太不可思议了,竟会有如此的事情。高拱根本不相信会有什么神仙,知道这是糊弄人的把戏,是对手要置他于极为被动的境地,使他的名誉受损。他愤怒到了极点,在府中发着疯大声训斥着下人。摔碎的茶壶茶碗还躺在地上,茶叶和茶水被泼了一地,连几个价值连城的古董瓷瓶也被摔得粉碎没有幸免。
管家和“华南虎”几个亲信低着头站在一边看着主人,眼睛跟着主人的身子转。
高拱拿着一张纸条,怒气冲冲的冲他们吼着。
“你们说说这是这么回事?这东西从哪里来的?那个道人到底是谁,从何而来?是谁请来的?查清楚了没有?!”
一连串的问题,像一连串的炮弹抛向在场的所有人。
他们也很茫然,不知该如何回答,颤栗着,不敢吭声。
“现在如何收场,整个北京城都传遍了,要不了几天全中国的人都会知道字条上的内容。我真的成了千夫指,反臣贼子,受万人唾骂!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高拱义愤填膺的说着,情绪十分激动,在书房里乱转,如同关在笼子里的老虎。
“我早说过不要这样明目张胆的活动,万万使不得,现在到好,我成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我什么事都没做,反到落了一身骚,真蠢哪!”
他向管家咆哮着。
折腾了好长一会儿,闹够了,该发的火都发了出来,他又把矛头指向冯保,说:
“冯保啊!冯保,肯定是你来的这一招。你小子也太损了,好狠毒呀!”
高拱又问华南虎:
“那个道人是谁,是从哪里来的?你们找到没有?”
华南虎见问他,连忙回答说:
“开始追了一阵子,后来一转弯就不见了。我们找了一上午,几乎搜遍北京城也没找到踪影。真***奇怪了!茶楼的那些人,好像都是锦衣卫。不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个道士敢如此放肆。字条又在一夜之间满城皆是,可以断定决不是一个人所为。”
“华南虎”看高拱的脸色变化又止住话头,不再往下说。
高拱想发怒,转念一想,他是请来的客人,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不能像对待家人一样,忍了忍,和蔼地说:
“好了!不再提它了,以后小心就是了。我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