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浓重的新图大为惊奇。他俩知道昨天罗成和虎子出去了不到一个时辰,但一时间怎么也不敢想象罗成能凭这一个时辰将金谷园整个几十里方圆的环境看个遍,从而画出这份在他们眼里已是十分详尽的地图来。
“之所以将这些情况告诉各位,便是让各位明白,如果选择強行冲出金谷园,只有走木桥原路返回一途,从眼下所获知的情况来看,这似乎不是一个好办法。那么,届时怎样才能令全部人员安然离开呢?这要取决于石崇会以什么方式来达到他的目的。应龙估计他不外乎首先采取利诱的手段,如被拒绝,则会进行威胁,威胁仍不奏效,便会实施強制手段。鉴于此,应龙心中已有对策,不过尚有一些细节需详加推敲,故暂且还不能完全确定下来。不过,请各位放心,应龙有把握将各位安然带出金谷园。好了,各位既已明白了这一情况,这两日须小心些,最好别离开此宅。”罗成说完,将地图收起来交还给虎子。
众人纷纷离去,缪仲凯却留下沒走。
“罗庄主为何不借大小姐之太尉谪孙未婚妻的身份呢?”缪仲凯待其他人出去后,不解地问罗成。
罗成之前便估计缪堡主不会将欲退婚之事告诉缪仲凯,现在听他这样问,更不能确定他知道此亊。
罗成并沒考虑用此法脱身,原因有三:一是,对于一个连晋武帝亲舅舅的帳都不买的石崇,不确定他能买一个如今在朝中并非强势的司马泰的帐;二是,在京师之地将缪玥的身份传揚开去,弄得朝中尽人皆知,会令解除婚约之事变得更加困难;三是,罗成应承过缪玥不再利用她这一身份。
罗成于是将上述的第一条原因做为理由回应缪仲凯,并补充说,到万不得已时可辜且一试。
缪仲凯听后不再多言,告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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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罗成一行人议论如何应对石崇时,石崇正跟着贾谧屁颠屁颠地往后宫快步走去。
石崇跟着贾谧去后宫干嘛?感觉似乎不太妙喔?不错!亊情将要变得复杂了!
石崇一大早天不亮便驱车进城,为的就是亲自去请贾谧来金谷园观看歌舞比试。石崇进城后便直奔贾谧的府上,正好将贾谧堵个正着。
“咦?近两月不见季伦,季伦今日一大早便跑来,莫非有何急事?”贾谧疑问。
“嘿嘿,在下听闻常侍大人最近公务繁忙,故暂且不敢来搅扰。今日来是想借中秋之佳日请常侍大人驾临金谷园赏月看歌舞比试。”石崇躬着身子媚笑着说。
“噢,对了!长渊听传闻言汝請了江南的云嫣仙子来与绿珠进行歌舞比试,莫非确有其事?”
“此事千真万确,如今云嫣仙子已在金谷园中,而且那近来名声大噪的晋安奇人罗成也被在下邀来了。”石崇见贾谧似乎兴趣颇浓,立刻兴高地回答。
“罗成也来了?”贾谧顿时显得更有兴趣的问。
石崇表面上尽管极力抑制,还是难掩心中得意,连忙回应道:“嘿嘿,他与云嫣仙子昨日一块儿到的金谷园。这罗成倒是蛮信守承诺的。嘿嘿。”
“这罗成年纪到底有多大?有的传他是一年过花甲貌似仙翁的老者,有的又传他是未及弱冠的翩翩少年。”
“正是未及弱冠的少年!只是这‘翩翩’两字却是与之全然不搭调。”石崇开始卖弄起来。
“莫非此子其貌不揚?亦或是形貌丑陋?”贾谧不由现出失望的表情。
石崇笑着摇摇头道:“非也,此子可谓英俊洒脱,其独特气质,实乃当世罕见!”
“哦?那季伦何以又言其与‘翩翩’二字不搭调?”贾谧听后脸微沉,对石崇的卖弄显得有些不快。
“哎,在下之所以这样说,是因这罗成装束怪异,不仅披头散发,还穿着一身胡服不象胡服,夷装不似夷装的衣裳,模样弄得令人觉得象是南蛮子。”石崇见贾谧不悦,不敢再卖弄。
“英俊?披发?胡服?南蛮……”贾谧忽然紧张地一面重复念着,一面极力回想着,倏地,他急问石崇:“罗成可向汝提及他在洛阳前几日买下一大宅子之亊?”
石崇被贾谧的神情吓一跳,迟疑地回答道:“在下沒听其提及此事。”
“哦……”贾谧想了一下,突然果断地对石崇道:“汝与长渊立刻去后宫!”
于是便出现前面一幕。
石崇忐忑不安地跟着贾谧来到后宫经通传后,来到殿前等候。
不一会儿,皇后进到殿內。皇后身高看去也就六尺多点儿,不过身体却显得很结实,走起路来矫健敏捷。她身后跟着宫女陈舞。
“微臣拜见皇后娘娘!”
“谧儿给咦母请安!”
“免礼。”皇后回应后,在几案后坐下,然后问:“谧儿你带石卫尉来所为何事?”
“谧儿欲向姨母借那买宅南蛮子的画像一用。”
皇后听了一怔,显得有些不自在,问:“一张破画像有何用?”
“谧儿想让石卫尉辩认画像上那人是否与他见过的一个人乃同一人?”
“哦?石卫尉,汝见过的那人是何方人氏?姓啥名谁?”皇后立刻身子前倾,迫不及待地追问。
“回禀皇后娘娘!微臣见过那人是晋安人氏,姓罗名成、字应龙,乃晋安一小庄园庄主。”
“晋安罗成?咋听着有些耳熟呢?”皇后皱着两道粗黑的眉毛,一边自语,一边疑惑地望向身旁的陈舞。
“回禀皇后娘娘!晋安罗成便是近一年多来声噪一时的奇人罗成。”石崇不待陈舞回应便抢先回答皇后。
“奇人罗成?难怪听着耳熟!原来是近来常听宫中那些个歌舞姬、乐工口中唸叨这名字。”皇后恍然,接着又问:“这奇人罗成多大年纪?啥模样?”
“年不及弱冠,约十八、九岁,人长得十分俊朗。披发,装束怪异。”
“陈舞!去西厢将那画像拿来!”皇后立刻吩咐陈舞。
“是!”陈舞应承后,又迟疑地道:“皇后娘娘,奴婢不知皇后娘娘将……”
陈舞话沒说完,忽见皇后盯了她一眼,她浑身一颤,立刻醒悟,并懊悔不已,暗骂自己蠢:皇后娘娘都已说在西厢了,脑子居然还不开巧,竟还想追问画像放在哪儿!难道要让皇后当着人的面说那俊小伙儿的画像放在枕头底下不成?
陈舞立刻转身离去。
“石卫尉,那罗成何以被称做奇人?”皇后问。
“回禀皇后娘娘,罗成之所以被称作奇人,乃因其不仅诗书画、曲堪称绝妙,且奇技淫巧亦冠绝天下。”
“哦?罗成这般年少,竟如此了得?其师岂不是更不得了?罗成是当今哪位名士大家之徒呢?”
“据罗成自称,其师乃是一位无名隐世高人,向他传艺后便不知所踪了。”
“哦?竟有如此神奇之事?”皇后奇道。
石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