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上放着那块钢。
“这钢从何得来?”吴中英一见吴江便单刀直。
“是一赌客无钱还账拿来顶数的,开始他说是可打制宝刀的好钢孩儿还不信,不成想还真是好钢,嘻嘻,这回可捡到宝了,两块钢只顶了那赌客欠下的两百钱。嘿嘿。”吴江十分得意。
“那赌客是哪来的?”吴中英问。
“他自称是城西黄家庄的,但孩儿手下有两人曾却见过他赌完后坐渡船过江,所以,孩儿估计他是龙啸山庄的人,因为这一带也只有龙啸山庄才会有好钢。想必他是怕被庄里知道他偷钢之事,故瞎扯是黄家庄的,以免引起人怀疑。”吴江一说完,心里就一阵后悔:干嘛非提龙啸山庄?这下又免不了要被臭骂一顿了。
之前凡是一提到龙啸山庄,吴中英就气不顺,尤其是吴江提起,必引起吴中英的雷霆一怒,将他骂个狗血喷头。然而,今天吴中英却没多大反应,听到后和过往一样脸色一变,但接着不象过去立刻脸红筋胀,破口大骂,而是眼前一亮,极力思索起来。
吴江一见如此,崩紧的头皮才松了下来。
“兄长莫非想打龙啸山庄精钢的主意?”吴中兴见他老哥如此情状,哪还不明白。
吴中英只点点头,仍死盯着几案上的那块钢极力思考着。
“父亲,孩儿有一条妙计可令咱得到更多好钢。”吴江见吴中英如此着紧那块钢,于是忙献殷勤道。
吴中英也不问,只是抬起头来看着吴江,示意他继续说。
“孩儿可用些手段令那龙啸山庄的赌客欠下赌坊大量赌债,然后逼他每天偷好钢来还债,如他不愿干,就威胁他说,将他偷钢的亊告诉罗成,如此,他还不乖乖地听咱吩咐?听闻龙啸山庄的好钢堆积如山,他一天偷几块出来也不易被发现。”吴江道。
吴中兴听后微笑着直摇头,心道:小子还是嫩了些,想必又要被训斥了。
吴中英听后果然气不打一处来:“咄!你就这点出息!妙计?这些个偷鸡摸狗的办法亏你还大言不惭地称为妙计!他一人搬死搬活搬几块钢来有何用?还一天偷几块,每天让他偷!你是沒听过‘常走夜路终遇鬼’?还是当龙啸山庄的人全是瞎子?真乃岂有此理!”
“兄长也不必动怒,江儿言中所提要胁那赌客之见还是颇高明的,只是沒完全明白兄长的深意,才所用不得法罢了。其实,我现在也沒完全明白兄长之深意。”吴中兴打圆场道。
“你见到那赌客先别逼他偷钢块了,免得他一不小心被发现,就对咱没用了。这段日子……”吴中英话没说完被一家丁在门外的通报声打断了。
“老爷,一铁匠送刀来了。”
“快让他进来!”吴中英急切道。
不一会儿,老铁匠领着双手捧着把刚打好的环首刀的充儿小心亦亦地进来了。
吴江上前接过刀后走到吴中英跟前双手将刀递上后退在一旁。
吴中英握着刀柄,仔细端祥并用母指试着已被磨得锃亮且锋利无比的刀刃,眼中闪着赞叹的光芒,神情很是满意。
老铁匠见吴中英满意,心里松了一口气,道:“这钢料是老奴打铁几十年来第一次所见,的确是世间少有的好钢。单只磨这刀刃老奴犬子就用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这刀不敢说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必是轻而易举之亊。”
“那你们还不赶快拔些发毛让老爷试试刀?”吴江一听忙对老铁匠父子道。
“是,是,少爷。”老铁匠慌忙应承,并欲拔头发。
充儿一手阻止他父亲,另一手从自己头上扯下几根头发走到吴中英跟前交给他。
吴中英接过头发往刀刃上一放,猛吹一口气,几根头发齐齐而断,悄然落地。
“好刀!”吴中英扔掉手中断发禁不住赞道,兴奋之下他抬头对吴江道:“取几个钱来。”
吴江忙从袖中摸出几个钱交给吴中英,吴中英接过来后先将两枚畳在一起置于钢块之上,然后双手握刀高举过顶,铆足劲儿对着钢块上的钱临空砍下。
“砰!”、“啊呀!”、“当啷!”连续发出三个声响。
众人一下子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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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八章 不甘寂寞(下)
吴中英原来握刀的双手此刻正捂着脑门儿大声痛呼,鲜血顺着指缝流出来。钢块上叠着的两枚钱已被砍为两半掉在几案上,钢刀也断为两段掉在地上。吴中英显然是被刀的前段弹起来正中额头上,因造成流血,刀面接触额头的可能性不大,只是不知是被刀刃还是刀背所伤。
“来人!快去請大夫!”吴中兴一惊之后立刻一边向门外大声喊叫,一面慌忙站起来跑到吴中英跟前察看他的伤势。
他掰开吴中英捂着额头的双,只见额头正中裂开一个半寸左右的口子,口子虽流血不断却并不深,只是破皮而已,不过此时伤口周围已红肿起来,似乎应是被刀背所伤。
老铁匠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站那儿浑身筛糠似的发抖,充儿虽看去也很紧张,但却沒象他父亲那般被吓个半死。忽然,二人感到一道怨毒的目光刺向他们,紧接着便听见一声怒喝。
“来人!把这两人先关起来!”吴江怒不可遏。
屋外应声冲进来两条大汉欲将老铁匠父子带走。
老铁匠拽着充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一边不停地磕头,一边口称小的该死并大呼饶命。
“该死?哼!你二人的确是该死!之前你口口声声称此钢乃绝世好钢,怎会如此轻易折断?分明是你这老狗用次钢打这把刀欺骗老爷,而那好纲却被尔私吞了!是也不是?”吴江厉声喝问道。
“冤枉啊!少爷!冤枉啊!老爷!这钢老奴的确没换过啊!那些工匠都亲眼看着老奴打的这把刀呀!”老铁匠一面拚命磕头一面大呼冤枉。
“哼!谁知道你这老家伙变地啥法子!这刀如此轻易断为两截就不容尓等抵赖!还不快将他们拖出去!”吴江气急败坏。
“老爷、少爷如果不相信,可令其他工匠将几上这块钢溶了打成刀一比便知分晓。”一直趴地上沒吭声的充儿忽然抬起头不紧不慢的说。
“是呀!是呀!”老铁匠如获救命稻草般忙不迭地连连称是。
吴江等人听后一愣,旋即手一挥:“先关起来再说。这断刀伤老爷之罪怎么也脱不了干系!”
“且慢,那你父子如何解释断刀之事?”吴中英忽然问道。
“老爷,这层老奴也不甚明白。”老铁匠苦着脸回答。
“可否让小的断刀?”充儿道。
吴中英示意吴江将断刀拣过去。
这时一名大夫气喘嘘嘘地被家仆领来了,大夫放下药箱忙活起来。
充儿拣起吴江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