斤有些发霉的面粉。但就在所有人失望的准备离去之时,索朗旺堆却意外的发现了一个来自中国的收音机。小伙子兴高采烈的摆弄着这个早已过时的玩意,但卡桑坚赞却知道真正吸引他的并不是收音机本身,而是“中国制造”的自豪感觉。面对着物资贫乏的印度,流亡印度的藏人不得不让仍在国内的亲友邮寄东西,对于祖国眷恋早已超出了政治和宗教的隔阂,飞向了那雪山的另一边。但就在索朗旺堆笑着走在队伍最前列的时候,突然一阵眩晕感席卷而来,一阵由下而来的冲击将他的阵地重重的抛起……。
索朗旺堆所踩到的不过是一颗孟加拉人自治的土地雷,如果得到及时的救治他本可以保全自己的双腿。但是当他被战友们抬到着早已伤兵满员,缺医少药的战地医院之时,印度军医却告诉他们医院的麻药已经用尽,索朗旺堆只有两个选择,不经麻醉直接接受截肢手术,或者抬回去等死。面对着奄奄一息的战友,最终卡桑坚赞只能含着眼泪同意医生为索朗旺堆进行了双腿截肢的手术。那一晚那个年轻人惨烈的叫声宛如锥子一般扎入了每一个印藏特种边境部队幸存者的内心。
“他问我要了一支手枪,说是防身用……我真笨,我早该想到他会那样……,你知道吗?那帮该死的印度杂种根本不缺麻药,但就是不想给我们用……。索朗旺堆的伤口一直在重复感染,早知道这样我早该帮帮他……。”面对着宛如大哥一般的丹真宗智,卡桑坚赞哭的象个孩子。“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终将摆脱这一切的苦难。”此时的丹真宗智只能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黑夜之中的战壕里两个孤独的身影在雨中抱头痛哭。
“索朗旺堆临走之前对我说,让我回去……。”擦干了眼泪卡桑坚赞用嘶哑的声线说道。“回去达兰萨拉?”丹真宗智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不!回去中国,回去西藏,回到我们自己的家乡去。”卡桑坚赞坚定的回答道。“你疯了!中国人会抓住你,然后吸干你的脑髓……。”丹真宗智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他也曾无数遍的想过这个问题。但每次都不得不用自己幻想出来的各种酷刑来阻止自己这种疯狂的想法。“不!那不过是喇嘛们编造出来的谎言而已,我相信我们的祖国会打开胸怀接待我的,便如母亲接待作错了事情的孩子……。”
“那一夜我看见两个流亡海外的藏人在雨里争论了很久,但最终他们还是分道扬镳了。那个名叫卡桑坚赞的藏人独自一个爬出了战壕,向着敌人的阵地跑去。我相信他决不是去发动一次自杀式的袭击,而是试图用放下武器的方式求得一条活路。这种情况在拉杰沙希的包围圈里已经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开始时是一、两个人偷偷摸摸的跑过去,后来逐渐变成几个、十几个人,有些人跑了又会回来,叫上更多的人一起跑。最后我甚至看到过整连人一起开小差的壮观情景。”很多年之后,当萨非卡.比斯瓦斯依旧带着那一脸憨厚的微笑出现在镜头面前时,来自中国的记者早已无法从这位东印度联邦首都加尔各答市人大代表的身上看到丝毫战争的影子了。
作为经历过两次战争的老兵,萨非卡.比斯瓦斯在东印度联邦之中觉得算的是一位传奇人物,特别是在那场保卫自己家园的“东、西印战争”之中,萨非卡.比斯瓦斯作为一个曾经被中国军队俘虏的旧印度军人的代表,由于其在占西战役中的出色表现,而成为了东印度联邦家喻户晓式的英雄。但是面对着摄象机的镜头,这位已经过了不惑之年的男子却依旧显得有些腼腆。在回忆起那长达3周的包围圈的日子,萨非卡.比斯瓦斯依旧显现出无比的痛苦和惆怅。
“我们并不畏惧战斗,有些时候死亡对于我们来说甚至是一种解脱。但是无论是西、北两侧的中国军队还是东、南翼的孟加拉陆军似乎都不愿意给我们一个痛快。集团军也组织过几次声势浩大的突围行动。但每次都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却一无所获。今天的人们已经很难想象数以万计的生命在军旗的召唤下,前仆后继的冲向火力网的情景。那种状态与其说是求生不如说是在赶死。每一个人都要被自己身边的惨叫和哀号惊醒之后,才会下意识的产生退却的冲动。我们就这样连续冲锋了六次。在一些地带我们也取得了突破,但意义不大。”在萨非卡.比斯瓦斯的办公室里依旧摆放着那支古旧的9毫米口径“斯特林”式冲锋枪。正是这支冲锋枪陪伴着他走过了那些艰辛的战争岁月。
“中国陆军一再向集团军司令部发出劝降的通告。但总是被我们的指挥官粗暴的拒绝了。他们总是向我们宣传,我们在这里坚持的每一天都将为我们在印度的亲友带来胜利以及和平希望。我们牵制着中国人和孟加拉近百万大军。但是这些鬼话对于我们早已失去了说服力。大家之所以不走无非是因为对于选择的迷茫。这个世界总有象我这样的人,永远不敢自己去选择命运,只能被动的等待命运的选择。”萨非卡.比斯瓦斯很平凡,即便是更多的光环笼罩在他的身上,他依旧是一个伟大的凡人。
“最后的崩溃依旧是在一个雨天,我想中国人总于按捺不住了。那天他们的炮火足足轰击了一整天。每一发重型炮弹呼啸而来,都会在地上炸出一个不小的湖泊。我们大多知道最后的审判终于来了。我当时驻守在西部战线之上,大家都在恐惧中等待着中国人的进攻。但整整一天,他们都没有发起进攻,相反孟加拉人来了。他们驾驶着中国制造的坦克撕裂了我们的阵地。我们被象羊群一样赶散了。在一个坑道里我见到了那天晚上争论的另一个藏人,他叫丹真宗智,是印藏特种边境部队指挥官。但是他的部队早就完了,而他自己也被一颗子弹打中了腹部,象一条死鱼一样躺在湿淋淋的地上。他看到我之后笑了,他说他认识我,他成全了我这个边境冲突中战斗英雄。他还说如果不是他的部下意外的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