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兵临城下(1 / 1)

苍龙三国 大地风歌 1 万汉字|53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五十三章 :兵临城下

全城的军民不停的准备军需物资,但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在我们到达长沙的第二天,敌人的船队先锋部便已经到达北门,许挥将军趁敌登陆之际果断出击,取得了一定战果,考虑到自己兵力的有限,敌人的战船又源源不断的赶来,撤回了城内。(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敌人登陆整整用了一天,这还不包括留在船上的军用物资,据斥候回报,敌人登陆的人数不下三万。

三万扬州精锐部队,虽然心中有所预料,可现实摆在眼前还是有些吃惊,那也就是说,敌人其实一直在隐藏实力,在与黄祖对战的时候故意给我们造成错觉。

领兵之人应该就是周瑜没错,敌人在北门的主帅大营上悬挂的正是“周”字大旗,东门也有营盘。零陵校尉邢道荣提议趁敌人营盘不稳,半夜偷营,即使杀不了多少人,烧掉他们一些帐篷也是好的,更重要的是打出我们的气势。

黄其否定了这一提议,因为我们现在的任务主要还是防守,拖延时间,兵力缺少正是我们的不足,没必要冒险出击。

其实我也觉得半夜偷袭一下是有好处的,但是既然黄其将军否定了这种看法,想来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便没有再言语。

从这一天开始,夜间全城实行戒严,各门守卫负责一片区域,协同太守府的卫队巡逻。

第二天五更时分,黄其将军传来军令,让我们赶紧起床吃饭,因为在北门和东门的城头守卫发现敌人的营帐内出现灯火和炊烟。想来敌人是要在凌晨发动攻击。如果我们吃饭比对方晚一旦打起仗来哪里还顾得上,饿着肚子打仗的滋味可不好受。为了防止敌人夜袭,城内准备了不少干粮,全部做成拳头大硬硬的米团,放在凉水里一泡即可,但味道实在不怎么样。

凌晨时分,天边出现鱼肚白色时,敌人已经在北门和东门集结,一声令下,吼叫着向长沙城墙发起了第一次冲锋。

南门没有出现敌踪,可说不定在这山丘的林木中就藏有一双双眼睛盯着我们的举动,一旦出现破绽,他们就会发动突袭。

北门和东门的厮杀声、擂鼓之声越来越响,可我们这里却没有一点动静,士兵们有意无意的都会向北望一望,将领们更是跃跃欲试。但是没有黄其将军的军令传来,那就说明他们还可以抵挡,不需要我们支援。

厮杀一直到中午还没有停顿过,军令没有传来,大家的浮躁心情却越来越严重。

我们惴惴不安的吃完了中午饭,北门和东门还在厮杀,没有一刻停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心头,北门和东门的士兵在嘶吼着拼杀,城内的百姓有力气的都被调动起来向那里运送箭支、石块、条木、火油,每个人都似乎被紧张的气氛和节奏压抑的喘不过气来。可是我们南门的这些士兵竟然是在安静的吃饭,似乎黄其将军已经忘记了我们的存在,甚至连周瑜这个敌人也忘记了我们的存在,竟然连派兵骚扰一下都没有。

我尚且如此,好战的徐悠更是受不了,霍地站起来道:“大哥,我们出兵去增援吧,咱们三千人窝在这里算什么回事?这里根本打不起来,我早想过了,敌人要是从北面或者东面向南门调兵,我们在东面的城墙上一眼就能看出来,再回来也不晚,咱们就去东门!”

魏延他们也附和,他们不怕打仗,怕的是不能立功,不能立功也就无法出人头地,在这个乱世中打了一辈子仗却无法出人头地跟死了也没两样。

我有些犹豫,向林童看去,林童扫视了大家一遍,又看了看我道:“不妨先派传令兵人向黄其将军请命!”

我点了点头,刚要喊传令人员,一匹飞马奔来。

我的一百骑兵因为要负责守城,战马用不上,城内又正好缺少马匹,于是黄其将军向我征调了那一百匹马作为传令兵的坐骑。

我和将领们都一阵振奋,看来是黄其将军向我们传令要出战了。那传令的小兵用清脆响亮的声音道:“黄其将军有令,风翼校尉驻守南门责任重大,不可疏忽,未得军令不可私自出兵!”说完,小兵在马上拱手道:“告辞!”又绝尘而去。

我们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黄笑道:“黄将军想来是怕南门私自调兵造成南门空虚吧!”

李默大哥一直没有多言,这时才道:“黄其将军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现在队伍里人心不稳,议论纷纷分,有的甚至在胡乱猜测,这样下去可不行!”

我想了想道:“既然他们闲着没事,所有没有上城的人都给我到城下训练!”

林童向我道:“既然要训练,不妨让城头只留一百人站岗。其他人全部下城训练。这样敌人即不知我们虚实,我们也可以迅速的登城,即使将来我们抽调兵力到其他地方,敌人也从城头看不出端倪。只要我们严防奸细传递消息,可收两全其美之效!”

我觉得他说的在理,便只让每队留十人在城头站岗,一旦出现敌踪立刻报告。

我们在城下排成十个方阵,开始一遍遍的练习刀术,我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各个百人长站在自己方阵的前方,统一呼喊着口号练习。

北门和东门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入夜才停。

晚上吃完饭,传令兵传令我到太守府议事。到了那里不久,大家到齐,开始叙说白天的战斗。黄其将军还是那么的沉稳,盔甲明亮,披风整洁,只是脸上多了些杀伐之气。许挥将军面容平静,铁叶甲在灯光下泛着红光。那个黑大汉邢道荣铁甲沾血已经发黑,陈应和我身边的巩志身上也留有战斗过的迹象,不过他们比较注重仪表,想来在来之前已经将身上盔甲的血迹擦掉了,但是从我身边巩志的身上还是可以闻到一股血腥味,想来他们的血衣还没有来得及更换吧。

黄其将军道:“江东兵马一来便是强攻,看来是要和我们对拼消耗。我们东门一天下来士兵没有休息伤亡不小,巩校尉,我们伤亡多少人?”

我身边的巩志起身道:“连带预备军,共死亡一百五十三人,伤三百二十人。其中重伤一百人。”

黄其将军嗯了一声,接道:“许将军,北门伤亡如何?”

许挥将军道:“我们的伤亡也不小,死了一百人,伤了两百人。但我们杀敌数绝对不下五百!”

黄其将军点了点头道:“今天一战,我们各军奋战都很不错,敌人进攻受阻,军中士气上升。不过,敌人用这消耗战,我们还真消耗不起!”

许挥将军道:“不错,敌人从城墙正面全线铺开,我们处处防守,人员一分开,力量越发薄弱,我带着亲卫队四处补窟窿,真有点捉襟见肘的感觉,今天一战又少了三百战力,明天更是难熬。”

听着他们的讨论,我默然不语,今天大家都在拼命,可我却清闲了一整天,真怕有人来挑刺。结果怕什么来什么,邢道荣向我言道:“今天一天我们都在城头奋战,不知风校尉在干什么?难道只有我们外郡过来的士兵命贱,刀兵部的嫡系就可以在后面享清闲吗?”

我拱手道:“职责所在!”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论,我也不好意思反驳他的话。

果然,黄其将军沉声道:“邢校尉言重了!零陵的男儿在城头奋战的时候,黄某不也在持刀杀敌吗?枪兵部队不也在浴血奋战吗?长沙的预备军不也同样血洒城头吗?”

邢道荣一时语塞,黄其接道:“南门外到底有没有敌军我们不清楚,可我知道,一旦我们将南门的士兵调到别处,敌人突然袭击那里,我们就有门户大开的危险。”

刘太守也道:“不错,看不见的危险有时才最危险。此事不必再提,还是商议一下明日的退敌之策吧!”

正在这时,忽然城外鼓声大作,喊杀声起,黄其将军霍地站起,许挥将军也赶紧告辞向北门而去。我则跟着黄其将军他们前去东门。

攻城一般很少用夜战,除非确定可以攻破城池。因为夜战昏暗,不利于士兵爬城。如果点然火把,消耗又太大,火把需要松枝或木棍,加上布条浸染油脂许多天才可形成,松枝和木根好找,几万人用的布条和油脂一天下来可是不小的消耗,他们远到而来,恐怕也没有那么多的物资储备供长期消耗,如果城池不能一蹴而就,消耗的东西也就太大了,得不偿失。

不过现在不能用常理来揣测周瑜的用兵,因为他们很在乎时间,需要在黄忠将军的大军回还前攻下长沙,所以会不会夜间攻城还真说不准。

我们在城头站了很长时间,发现敌人只是击鼓喊叫,并没有真正的攻城,也就放下心来。刚回到太守府,还没坐稳,城外的喊杀声又起,似乎比上一次还要激烈,难道这次才是真的,我们赶到城头,城头的士兵又一次聚齐,可对方的鼓声又消失了。

疲兵之计?黄其将军也想到了,但是却不敢真正的放松警惕,他吩咐士兵按照以前的安排分拨守城,只有等敌人真正攻城时才发出战斗的警报。

黄其将军在城头看了看漆黑的城外,转头向我道:“你也回去休息吧,清晨带三百人来东门找我!敌人太狡猾,如果不让你事先见识见识,我怕等你突然遇到会不知如何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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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章 :城头迎战

第二天,不到四更我就起床,我把灰色的麻布衣服穿戴整齐,牛皮靴套在脚上将小腿部分用绑腿一圈圈的系牢,站起身来,在地上跺了几下,感觉脚上松紧正合适。之后洗了把脸,简单的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接着用红绩将头发束起,我摸了摸因为头发过长而形成的发辫披散在后背。一直忙着事情,头发长了也没顾得上修剪。虽说身体肤发受之父母,不可轻去,但太长了就碍事,不易梳理,且显得邋遢,平时的头发长度一般是以发绩包束后余留的部分垂肩为宜。我用手又梳理了一下,感觉它干燥而又硬直,叹了口气,现在也顾不上这些小节了。

我走到挂置盔甲的地方,那里有一套黄其将军专门从府库中为我挑选的两裆铁甲。

两裆铁甲由前后两片甲组成。前甲由两层厚熟牛皮制成前甲模式,脖子部分形成半月形,在两臂部分空缺,应该是方便胳膊伸展。

前甲比较宽,足有两个肩膀的宽度,长度过腰刚刚遮住了裆部,但是两边各有一尺五寸左右宽度的熟牛皮形成向里凹的桶状向下延伸到了膝盖部位,形成护腿甲。

之后在牛皮上用铆钉将四百多块三寸见方的厚铁片铆在牛皮上,胸口部分还在铁片上加铆一个圆形的铁浮图,铁浮图色泽较黑,形状正是一个咆哮的虎头。

后甲比前甲窄一点,没有那个铁浮图,也没有两边向下延伸的护腿甲。但在顶端多了两条半尺宽的熟牛皮带。熟牛皮带一端被六个铆钉固定在后甲上,另一端有一个半圆形的铁环。

穿戴铁甲的时候头从两条熟牛皮带中间穿过,用铁环挂住前甲上的铁钩,后甲较窄裹住身体向前裹,前甲较宽裹住身体向后裹正好盖住后甲,那两条护腿甲因为向后裹的原因刚好位于身体的左右两侧护住了大腿部分。

之后腰间再从后向前裹一条宽有一尺的熟牛皮带,它的两端有连接用的铁钩和铁环。之后熟牛皮带上再用灰色的布腰带牢牢的扎住。如此一来可以有效地防护腰部。这条宽有一尺的熟牛皮**于美观的需要,制作的很精美,外露的一面制作出了绿色的彩纹。

铠甲穿好后,我从衣架上取下左边的护肩甲,护肩甲也有黑虎的铁浮图,放在肩头正好盖住肩膀和那条熟牛皮带,看上去比较美观,之后用护肩甲上的牛皮绳将它牢牢地绑在肩头就可以了,不过一个人还真有些不好办,只好把阿四叫来帮忙。

两边的护肩都绑好后,我把护腕甲套在小臂上,护腕甲是防止和人对刀时被敌人割伤手臂的,它由一整块两层熟牛皮构成,两边各有五个小孔,用牛皮绳穿过,使用时只需要套在上臂上然后将牛皮绳勒紧就可以了,脱掉时将牛皮绳松掉便可。

我挥了挥手臂,踢了踢腿,跳了跳,感觉这身铠甲重量还可以,穿在身上也不妨碍身体的灵活性,这才满意的将挂有红缨的头盔拿在手中,走出营帐,通知全营起床吃饭。

我选择盔甲并不在意他的防护力有多强,更在意的是它的灵活性。如果要防备敌人的弓箭袭击,我更情愿装备一面盾牌,于是我的背上除了炎阳刀外,又背了一面大盾。

我大口的大口的吃着东西,因为今天要去东门助阵,战斗一旦打起来,中午能不能吃口东西还不知道呢,现在多吃点好坚持久一些,挨饿的滋味可不好受。平时我早饭只吃七分饱,这次破例吃了九分饱,又喝了碗井水,这才摸了摸嘴开始思考前去东门助战的人选。

最终我决定带龙飞带领的一百亲卫队。黄笑从自己的部队中抽出一百人。蔡兴从自己的部队中抽出一百人。带着三百人到东门报到。

南门我交由林童统领,阿四和李默大哥辅助他。即使出现了敌情也没有问题。但是作为军中主力的徐悠、魏延和周泰他们我还是没敢调动。虽然他们一再请战,可现在还不适合他们出战。

黄笑和蔡兴虽然年轻,功夫也不是最好,但是两个人都很精明,这次黄其将军让我们去的主要目的应该不是填补人员不足的窟窿,应该是让我们熟悉和了解敌人的战法。因此精通兵法的黄笑和机灵的蔡兴显然比徐悠他们更加适合。

整装完毕,我们排成整齐的三列向东门进发,东门大营正在架锅做饭,城外还没有敌情。我就先拜见黄其将军,之后就带着三百人登上城头,在城门楼附近列阵驻守。

望着城外敌军大营里闪耀的点点火光,绵延数里,看来敌人也开始起床准备了。

城头的火把是熄灭的,因为这样容易暴露城头的守卫,从而给藏在暗处的敌人弓箭手以可乘之机。接近黎明前的尤其黑暗。士兵们挺身直立,两耳用力的倾听周围的一切动静。

我回手摸了摸背上炎阳刀的刀柄,深深吸了口气,狠狠的吐出来,一会儿就要和敌人正面对抗,心里充满了激动和期待,大丈夫建功立业就在今朝。以前打仗不管战果如何,功劳总是被自己的头上的将军们领走,这次保卫长沙,自己总算是其中的主力之一,虽然镇守不太重要的南门,可也算是独当一面了,而且黄其将军看样子也有让我担当更重要角色的意思,无论如何,这次保卫长沙绝对是自己的一次难得机会,尽管危险不小,甚至可能失败,但是,在这个乱世,像我这样充满热血的男儿,不怕死亡,怕的是不能建功立业。[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超多好看小说]而这一切都需要自己用命来拼。

随着东方的天边一点点变白,敌人营寨的样子也越来越清晰,敌人的营寨设在距离城墙两三里的地方。营寨外围先是一道壕沟,挖出来的泥土全都堆在内侧,以方便树立栅栏。被木栅栏包围的营寨里面是整齐的五列营帐。营寨靠近长沙城的一面有许多箭塔,寨门处尤其较多。

敌人渐渐地从营寨出来,在城下五百步处越积越多,这时候我们要是有足够的骑兵的话,我真想带人冲锋一下,定能打击他们的士气。可惜能够征用的马匹实在是太少了。

我方的兵力在警卫兵的信号下以最快的速度登上了城墙。黄其将军和武陵校尉巩志守卫城门楼附近,这里的战斗往往也最激烈。零陵校尉邢道荣守卫城墙左侧,桂阳校尉陈应守卫右侧。两千预备军主要负责向城头运送弓箭、石头、滚木等军用物资,形势危机的时候也负责与敌人搏斗。一些民夫主要负责的就是运送军用物资和饮水、食物什么的,一般不参加战斗。

我到城门楼参见黄其将军,又和巩志见了礼,黄其将军留我在城门楼上观敌。

攻城主要分成三个阶段,靠近、攀爬、驻守。敌人为了缩短靠近阶段的距离和减少伤亡,首先进攻的是车盾,在宽厚的车盾背后是一个十人队的弓箭手,数百车盾排成三排在士兵的推动下渐渐的靠近了城墙,到达距城五十步远才停了下来。一支支利箭从车盾的缝隙中伸出,瞄向城头。

黄其将军笑道:“人们传言周郎用兵诡谲,可这两天他用兵却是如此的中规中矩,不知背后是否有阴谋,我们应当小心啊!”说完,他命令士兵用火箭射击车盾。

周郎?我有点疑惑的看了看黄其将军,他笑道:“昨日和我对阵的正是周瑜此人,传言周瑜精通音律,风流潇洒,时人言:曲有误,周郎顾。果然是唇红齿白美少年!”说完他哈哈笑了起来,笑声中却有几分戏虐的味道。

火箭一支支的射出,扎在木质的车盾上开始燃烧,但是很快,车盾开始反击,数千支箭向城头抛洒。城头的士兵早有准备,立刻蹲下用盾牌护身。而敌方车盾背后就有一人趁机不顾生命危险的手提木桶,将一些泥浆泼向车盾将火浇灭。

黄其笑着摇了摇头道:“周郎从昨天的教训中学聪明了。炮手准备!”

我这才发现,在城头每隔十丈就有一个手持红旗的士兵,他们看到黄其将军身边的旗手举起了旗子,他们也将旗子举起,向城内喊道:“炮手准备!”

不久,随着他们的令旗一挥,城内抛石机抛出一块块脑袋大的石块,足有七八斤吧,向城外的车盾砸去,命中率少的可怜,但凡是被砸中的车盾,木质的盾牌往往被砸的碎裂。失去了盾牌保护的弓箭手是很脆弱的,又是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城上的弓箭手开始向那里齐射。

长沙城内的抛石机是种需要二十人拖拽的轻型抛石机,只能发射十斤以下的弹丸,射程也只有短短的一百步左右。但它比起中型和重型抛石机的好处就在于它发射的速度较快,所以黄其将军才会把城内仅有的七十台抛石机分成两股,分别安排在北门和东门,用来压制敌人的车盾。

城头手持红旗的传令兵根据石头射出的结果给城下的发炮手传达命令,修正坐标。

敌方阵营中也有近百辆抛石机推出,但是比较笨重,看样子像是中型的旋风炮。他们在距离城头一百步远的地方停下,开始向城头抛石。

旋风炮大多用来装备大型战船,用于远程攻击敌人船只,有时重型旋风炮一发石弹三十多斤可以发射出百步远,虽然命中率低,但是一旦打中就可能将敌船砸出一个窟窿,威力很大。而旋风炮用于攻城的时候,主要作用还是用来砸城头上的守军,不过因为射程在一百步内,如果没有弓箭手的配合,容易被城墙上的弓箭手袭击。旋风炮的石弹对于厚厚的城墙实在是没有太大的威胁,因为命中率低,对于城头的守军杀伤力也很低,可是它的威慑作用却很大,特别是集中使用的时候,对于没有经历过战阵的新兵和百姓来说,近百块大石头集中飞过来,确实很吓人。

黄其将军命令城头士兵暂时避其锋芒,找掩体躲避,现在不是硬拼消耗的时候。

三炷香后,敌人的步兵开始趁机搬着云梯越过护城河,前来爬城。而车盾后面的弓箭手也放弃了集中箭雨覆盖,而是寻机伤敌。旋风炮也停止了攻击,开始慢慢的向营寨内退回。

黄其将军命令士兵迅速登城,真正的肉搏战开始了。城头边缘部分往往会高出半个身子作为士兵的掩护,形成锯齿形状,叫做女墙。凸出的那部分叫垛台,凹陷的部分叫垛口。敌人的云梯往往是在垛口以方便从垛口进入。因此,每个靠有云梯的垛口旁都有数个手持刀枪的士兵等候,正对云梯的士兵根据云梯晃动的程度判断敌人在云梯上的位置和人数,从而果断的抛下石块和滚木。即使他们勉强躲过这些爬上垛口,早就躲在两边的士兵就用刀枪将他们杀死。

黄其将军和我站在城楼向下看,他指着正前方一个长蛇阵道:“有没有感觉什么异样!”

那一两排人在盾牌的护卫下,端着箩筐向护城河跑并将土全部倒入河内。

我皱眉道:“他们如果想要过护城河,完全不成问题,他们采用我们当时攻长沙时的计策,用长梯架桥,上面铺上木板和藤席,再覆土,过人不成问题。难道他们想要把攻城槌运过来,从城门突破?”

黄其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看他们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我又向下仔细看了看,护城河填掉的部分已经有三成左右了,想来是昨天便已经开始如此,照这个进度,再有三四天时间护城河会被填通,那么城门将直接暴露在敌人的眼前。

我吃惊的看着黄其将军,他似乎没有一点要阻止敌人的意思。

黄其将军看着我笑道:“他们以为攻破城门就可以破城就太天真了!”

他领我到达城楼里侧,指着城内忙忙碌碌的民夫道:“我昨晚已经和太守大人商议好,在城门口紧接城门挖一条宽三丈深一丈的壕沟,呈“之”字型,蜿蜒曲折长约一里。然后在壕沟边缘设立一丈高的木排,将所有挖出的泥土堆在两侧木排后,形成平台。这样一来壕沟就有两丈深,两边的平台可以站数人,将来即使我方放下吊桥大开城门,只需几百精锐,带领数万百姓,站在平台上单是用石头砸也可让敌人望而却步。”

我心中也不断赞叹,如此一来,只需要我们守好城墙,敌人休想攻入城内。

黄其继续道:“北门城口也在挖壕沟,因为工程较大,估计八天左右才可完成,所以我们必须要坚持这八天城门不破!”说完,他看了看我道:“同时,也就意味着我们出城的道路也被自己封死了!八天之后,我们唯一可以出城反击敌人的便是南门,敌人唯一可以攻破的城门也会是南门,你明白了么?”

我顿时感觉到了自己身上责任的重大,拱手道:“多谢将军厚爱,我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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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章 :牛刀小试

攻城远比守城困难,这我是深有体会的,只要有足够的兵力,守好敌人攀爬的垛口,很少有人能够上城,即使上了城,如果没有后援,被人围攻之下也很难持久。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

但是,越是在困难的时候,越能显示出英雄的重要。也许一个人的勇猛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显得很渺小,一个人的勇力也不足以改变整场战局的结果。但是,战场胜负的平衡往往就是那些孔武有力的英雄首先打破的。

在城墙的左侧一段,敌人攻上了城头,一个黄脸汉子用腰刀连劈三人,我方士兵被吓的向后退却,他身后的士兵趁机爬了上来。

一旁督战的百人长看见连忙集合数十人前去打压。在敌人援兵没有展开阵势,城头敌人势单力孤的时候将他们包围是最有效的方法。

那百人长缳首刀一挥,十几杆长枪向前突刺,那黄脸汉子和身边的战士立刻用大盾护身围成了一个圈,同时从腰间摘下一个二斤酒瓶大小的瓦罐,向周围砸去,瓦罐碎裂,里面的液体染了我方守城士兵一身。紧接着又有几个瓦罐飞出,伴随着一个吹燃的火折子,液体遇火而燃,现在东南风又盛,顿时好几个士兵身上着火,抛下兵器就往战圈外围退。

人对于火的敬畏使得其他士兵下意识的躲避,结果这一退却、躲避引起了阵型的混乱,督战的百人长大怒,高声叱呵,为了给士兵们做榜样,他一边骂着一边挺刀向前冲,结果那个黄连汉子看中他的身形,猛的向前冲步,盾牌猛顶在百人长前进的胸口,腰刀趁势从小腹刺入。

百人长一死,士兵们人心惶惶,端着武器不敢上前,黄连汉子趁机扩大战果,扩展出的城头空间越来越大,他身后的敌兵从云梯上不断的上城,局势越来越不利。

忽然一声大喝,黑衣黑甲黑胡须的邢道荣带着亲卫赶了过来,他看到自己的百人长都被杀了,顿时怒火中烧,手中的长柄大刀呼的向黄连汉子劈来,黄脸汉子后退不得,只好用盾来挡,但是邢道荣的力道太大了,盾牌吃力不住裂成了两半,黄脸汉子正在惊异间,邢道荣的又一刀从上至下劈来,顿时鲜血飞溅,脑袋裂成了两片。邢道荣身边的士兵一见主将如此勇猛,敌人的厉害人物也死了,顿时信心大增,士气高涨,一口气又把敌人全部赶下了城,来不及下城的都被砍成了肉泥。邢道荣命人将那个阵亡的百人长抬下城,重新任命了新人,听到其他地方的呼救,又急匆匆的赶去救援。

右侧的情况还好一些,桂阳校尉陈应手持一把大弓,指挥着一队弓箭手巡视着城头,哪里出现危机,他就弯弓搭箭,箭锋所指手下的弓箭手也一起齐射。

中间的城楼部分也还可以,刚开始的旋风炮击,并没有给城楼造成多大的伤害,因为城楼的弓箭手最为密集,且有城楼保护,并不会受到敌方弓箭手的压制,对方的抛石机没敢进入一百五十步内。

但是攻城开始后,对方采用我们当时攻长沙用的浮桥法,快速的越过护城河,开始放火焚烧吊桥,估计是为将来攻城槌过河后直接撞击城门做准备。城楼立刻有人将一桶桶的水浇下去。

有的敌人直接搭建云梯开始爬城,但面对这里最密集的弓箭火力成效不大。

黄其将军站在城楼看着城下敌军的一举一动,缓缓的向对我道:“为将者,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能只是一味的拼杀!观看敌人的出兵阵势,从而猜测敌人的下一步行动;然后思忖对策,吩咐下属安排相应的物资;观察士兵的士气和体力,适当的做出鼓励和休整。这都是一个将领需要注意的。”

我拱手道:“受教了!”

黄其接道:“就比如敌人烧吊桥,如果我不是从敌人搬的酒坛子里看出端倪,等敌人真的开始烧了,再去吩咐士兵准备桶水,虽然可以赶得上,但是难免手忙脚乱,内心焦急,心中一急,就会出错。敌人如果是个高手,他会利用你的这个错误做许多事。所以,料敌先机非常重要,从敌人的一些细小行动中猜出他的意图,甚至要提前想到他所没有想到的事并做出防备。”

我点了点头,不过继而苦笑道:“这似乎有些太高深了,我怕自己没有这么聪明!”

黄其也笑了,说道:“没有人一开始什么都懂,需要耐心琢磨,你并不笨,只要用心去想。”

我点头道:“将军说的是。不过,我还是觉得比自己聪明的人实在太多了,我能想到的,估计他们都能想到,比如林童,遇到这样的敌人该怎么办?”

黄其将军哈哈笑了起来,还一会儿才道:“你说的不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和缺陷,就我所见,林童的脑筋比你灵活的太多了!”

我点了点头,笑了一下道:“是啊,我一直觉得他比我强!”

黄其将军摇了摇头道:“那倒未必,你没有他的聪明,同样他也没有你的强硬和果断。所以,说谁比谁强并不合适。”

我拱手道:“受教了!”

黄其将军笑着挥了挥手,接着又要摇了摇头,苦笑了几下,似乎在回忆,道:“其实说受教的应该是我!我和刘太守都师从名士求学九载,在求学的第六年,老师新招了一名弟子,他非常聪明,求学一年便在辩论中压倒了我和子坚,我很不服气,多次和他较量都以失败告终,说起来真是丢人。”

我心里苦笑,世上的聪明人真多啊,像黄将军这样的智者都算不上聪明人,我又算什么呢。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他的为人如何?”

黄其将军叹了口气道:“怎么说呢,他很乖巧,对老师和师兄们也很尊敬,办事也很得体,还多次向我请教,按说这都是善意的表示,我可却总觉得他是在故意气我,总觉得他做的每件事都充满了毛病。后来学成下山,临行前,师兄弟们为我送行,小师弟送我一本竹简。我当时很不以为意,回家大开才发现,那正是数年前我自己批注的《战国策》三十六篇,后赠与友人。不知如何后来落入小师弟手中,他却一直把它当成经典不停的研读,上面还有细微的改动,而这正是我疏漏的地方。我当时很感动,也很后悔。他把我当成努力的榜样,而我却因为嫉妒之心处处排斥他。我感到自己很浅薄。”

黄其将军看了看我道:“但是我从你身上看到了不同的东西。无论是你身边的林童,还是那个资历威望比你高的李默,还是那个比武大会上成名的魏延,你都能够平心静气和他们做同伴,我一开始很不解。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其实承认自己不如别人,也是一种勇敢的表现,也是一种品德。大家互相承认自己的不足,发挥自己的长处,得到别人的认同,这样才可以融洽相处。”

我摸了摸脑袋,呵呵笑道:“是这样么?呵呵”

旁边的黄笑插口道:“是的,我觉得大哥就是这样的。”

黄其看着黄笑点了点头。

正说着,黄其忽然道:“不好!”

我赶紧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一支全身红色的铁甲军在一个身材高大的将领带领下爬上了城墙。

大汉尚火德,大汉军队多穿红衣。但是那是灵帝之前的事情了。当时的西园八校和边防正规军才会穿的军服,普通的地方军队是没有的。

现在一支红色铁甲队的出现,也许正是当年跟随孙坚南征北战的朝廷正规军为骨干组成的精锐。

果然不出所料,这些红甲军的战斗力非常强悍,几股士兵拦截不住,邢道荣又带着亲卫队亲自去堵窟窿。邢道荣又是仗着力大刀沉大喝一声劈下,那红甲将领将手中的宽背大砍刀一举道:“开”。两兵器相交,二人都被震的向后退后两步。

黄其将军一看邢道荣遇到了敌手,立刻派我前去助战。我不敢怠慢,带着龙飞他们向那里赶去。

那红甲将军看出邢道荣有点力道,沉下心来,准备慢慢的应付。邢道荣却越来越急,敌方的红甲军上来的越来越多,形势对自己也越来越不利,于是急切进攻,二人战在一起,一时间不分胜负,士兵们也混战在一块,邢道荣的亲卫战斗力不弱,紧紧的堵住主将的两侧,防止有人从侧面向邢道荣进攻。但是普通的士兵却没有红甲军精锐,渐渐落在了下风。

我带着龙飞他们加入战团,一记立劈华山劈向一个红甲士兵,那人矮身举刀架住了我的刀锋,我不禁吃了一惊,自己的速度如此之快,那人在和别人混战中竟然可以反应过来,果然是江东的精锐。不及多想,刀向下压,那人被压的满脸通红时,我快速的抽刀使出了破甲刺,那人忽觉压力消失,身体轻松下意识的长身,结果我的炎阳刀正好刺到,一刀刺破铠甲扎入心脏。

我眼睛的余光看到我的亲卫们和敌方的红甲军单打独斗基本战个平手,这可不行,于是高声命令士兵们按照平时训练的使用“双拳”战术,所谓的“双拳”战术就是平时的十人队分两个五人队,两个五人队里伍长对伍长,士兵对士兵,结成二人小组训练,脚对脚睡觉,象征着人的两只拳头,一只拳头打人,一只拳头防卫。二人配合,攻守兼备。

城头红甲军虽然上来了不少,但毕竟还是不足,在我带领的士兵“双拳”战术下,暂时得到了压制,黄笑和蔡兴在狭长的城头谨慎的布置着兵力。我和龙飞则杀入最前端去相助邢道荣。

邢道荣身边的亲卫越来越少,自己也被敌人压制的节节后退。龙飞双刀飞旋使出了一击拦腰破,一大片红甲兵被逼退,我趁机挺刀刺向那个红甲将军,那人觉出异样,急忙右脚后撤小半步,重心下压,宽背大砍刀横着挡住了我的刀尖。

我继续用力前顶,红甲将军一时间抽刀不得,邢道荣也看出机会,当头又是一刀。

那红甲将军左脚大步后撤避开邢道荣的刀锋,身体向左旋转,手臂抬起,大喝一声,使出了旋身斩,从斜上方向我的腰砍来。我早就料到他会如此,刀身立起,挡住砍来的刀锋,右脚早起,一脚踹向他的胯间。那红甲将军因为用的是旋身,身体重心原就不稳,胯间挨了一脚,顿时站立不稳向后倒去。

邢道荣一刀劈空,正在郁闷看见这么好的机会怎能错过,以最快的速度,将长柄大刀端平,向前猛的突刺。长柄大刀的突刺虽然不如长枪的锋锐,但是却比长枪更有威力。

大刀突刺忽然被一面铁盾牌挡住,红甲将军趁机后撤站起,那个持盾挡住邢道荣大刀的也是原红甲小将,他横眉立目,紧咬牙关,看来硬抗邢道荣的力道也是很吃力的。

我向小将攻去,被旁边的红甲兵阻拦了一下。

早有士兵见状不要命的扑过去双臂抱住邢道荣长柄刀的刀柄,邢道荣一时抽刀不得,又有红甲兵向举刀向他砍去。

我一看形势不妙,舍开他人挥刀将抱住长刀柄的红甲兵双臂砍下,邢道荣面对过来的敌兵也暂时松开了刀柄挥拳将敌兵砸飞。看到长刀无碍,赶紧抄起,向后退了一步。

那员小将向我攻来,被龙飞拦住,我也乘势攻击,那红甲将军也加入战团,片刻邢道荣也挺刀攻入,红甲将军再也顶不住身上挨了几刀在士兵们拼死护卫下逃下了城头。

敌人暂时退下城头。可我方又死伤了三十人,邢道荣心有余悸的看着城头的红甲死尸,一边命令士兵们将盔甲拔掉,一边言道:“***,这群家伙真厉害,昨天就是这群家伙伤了我一百多人,这还不到半天,***。”

说完,他又转头向几个端着瓦罐的兵士吼道:“你们干吗?给我下去,那么宝贵的火油就这么点!用完就没了。都给我准备好了,在底下等着,听到我的命令才准上城!”

他又看了看我道:“还别说,你小子还真有点本事,要是没有你帮忙我们还得多死几人才能把他们压下去,以前错怪你了,别计较。”

我笑道:“邢校尉性情中人,都是为了守城,怎会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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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章 :甘宁领命

城门楼右侧的陈应带着亲卫也在城头督战,他背后背着强弓,右手拿着缳首刀,左手不停的指点分配兵力。

战局一直僵持,攻守双方都还没有取得什么太大的优势。

几个月前的长沙之战消耗掉了太多的军事物资,否则的的话,单是足量的火油,就足以让敌人望而却步,还有长沙储备的浓烟毡席也都消耗的所剩无几。

我领兵回城楼向黄其将军复命,他点了点头,让我静观敌人的出兵阵势和用兵之法。

而黄其将军则皱眉看了看北城墙和东城墙交接处的吊脚城楼,不一会儿,传令兵过来言道:“军令传到,许挥将军请将军放心,他已加派兵力。”黄其将军点头说了一声:“好!”

城门口前方的敌兵依然用长蛇阵势在填堵护城河,我不无担心道:“将军既然要延缓他们攻破城门时间,何不用弓箭射之!”

黄其将军笑了一下,指着城下道:“你听过田忌赛马的故事吗?”

我愣了一下,这个田忌是谁?

我身边的黄笑轻声提醒道:“战国时齐国大将田忌与齐王赛马,三局皆输。后用孙膑之计,三局两胜,堪称经典。”

孙膑我知道,林童和黄笑总是把孙武和孙膑挂在嘴边的。于是我照着黄笑的提醒说了一遍。但是至于孙膑用了什么计策,为什么反而能赢两局,我就不太明了了。

庆幸的是黄其将军也没有在追问,而是笑言道:“田忌用自己的下等马与齐王的上等马对阵,结果自然是输。可是田忌用自己的上等马对阵齐王的中等马却赢了。用自己的中等马对阵齐王的下等马又赢了一局。于是三局两胜。同样的道理,我手中的弓箭手如同我的上等马,而对方的填城士卒则是对方手中的下等马。我城中弓箭储备已经不足,东门五万支箭,五百专司弓箭手每人只有一百支箭可用。他们不是弓兵营的精锐弓箭手,精准暂且不论,一旦慌张就会乱放箭,增加浪费,即使再精打细算,一日的消耗也在三十支箭左右,也就是说四日之后我们将没有弓箭对城下的弓箭手进行压制!那时城头守卫将更加艰难。”

黄其叹了口气,接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以前跟着伯父征战,有时总觉得伯父不够气魄,手笔不够大,总是幻想如果是我的话,一定怎样、怎样,这几天我才明白,事情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士兵要吃、喝、穿、住、睡。兵器会损坏、消耗、丢失。战争会受到上官、民心、士气、天气等等因素的影响,而这都需要统帅面面俱到的想到并解决。”说完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肩头道:“所以,我们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我点了点头,想了想道:“城下的弓箭手射来的箭,如果收集的好,不是也可以用吗?”

黄其道:“我已经命令士兵收集,但有五成左右是坏的,特别是那些射中人的羽箭,大多被折断,箭杆踩的粉碎。我已命令城内兵器营加紧收集修理,也许可以在多坚持几天。不过,还是不可太过浪费,特别是这些填城士卒,对付他们我自有方法。”

我忽然想到自己带进城的五十个兵器坊的工匠,张青父子一直带着他们驻留在我的军营中,因为南门没有战斗,所以他们一直都闲着,于是向黄其将军推荐。

黄其将军很高兴,下令让他们立刻进入兵器营帮忙。

黄其将军看了看那些端着箩筐端土的敌兵,轻轻一笑,传令道:“速放吊桥!弓箭手准备!”

吊桥的机关就在城门楼的中央,那里有一个八人转的绞盘,控制了吊桥的升降,一般情况下吊桥的放落是缓慢有序的,因为怕放的太快吊桥落地时的震荡对木质的吊桥有损坏。

但是现在黄其将军下令是速放吊桥,那么只需要松开机关,千斤重的巨大吊桥就会快速的拍下去,而那些正在填护城河的敌兵猝不及防,当时就被砸死了十几个人,而吊桥也因此得到缓冲,没有什么损坏。

吊桥突然落下,敌兵显然是吃了一惊,再加上他们都是一些端着箩筐的士兵,一时间没有组织起来发动攻击,吊桥趁机缓缓的拽了起来。

过了三柱香的时间,敌兵又开始恢复秩序填河,黄其将军再次故伎重演,压死了几个人,但是对方显然有了些准备,那些在旁边护卫的盾甲兵开始趁机踏上吊桥向城门跑去攻击。(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

吊桥沉重,放下容易,升起来就比较耗时间。而且吊桥上的人越多,吊桥升起的难度也就越大。

但是黄其将军似乎并不在意,只是笑呵呵的看着,感觉穿过吊桥进入城门口的人够多了才下令弓箭手用火箭射击,并命令将吊桥拽起。

盾甲兵可以承受弓箭射击,却经不住火的攻击,有些人向后退却,有些人则拼了命的向前跑,随着吊桥的渐渐拽起,还在桥上的人被迫滑向了城门,吊桥完全拽起的时候,那些敌兵就完全被竖起的吊桥和城门关了起来。

这时得到军令的城门守卫打开城门,冲向了那些没有后援的江东士兵,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黄其将军笑了笑,瞧向敌人的中军大营,道:“浪费几十支火箭换他们几十人的命,还是比较赚的。此计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给他们一点小教训,让他们填河都心惊胆战,时刻担心头顶,这也就够了,再用的话,周郎就要想出对策了,呵呵。”

我称赞黄其将军的机智和小心谨慎。

黄其将军摆手笑道:“要说小心谨慎,我想还是加强一下城墙交界的吊脚城楼吧。攻城往往需要一个突破点,然后需要一个坚守点。再以突破点扩大战果,以坚守点巩固战果。而城墙交界处的吊脚城楼正是这样一个地方。”

黄其将军指着北方北城墙和东城墙交界的吊脚城楼道:“我记得当时攻城时,你的五百人队就是靠着那个吊脚城楼才在城墙上站稳脚跟的吧!”

我点头道:“将军知道的真清楚,是的,当时我就是占据了那个城楼,大概可以容纳百人左右,进可攻,退可守。将军的意思是?”

黄其将军点头道:“不错,但是那个城楼有许挥的枪兵精锐把守,又刚增加了兵力,应当无事。我想让你做的是接手东城墙和南城墙交界的吊脚城楼。那里原本是你和陈应共同防守,现在我交给你全权负责,并适当的时候接应陈应。”

我拱手道:“领命!”顿了顿有些遗憾道:“我来东门却没有帮上什么忙,心中有愧!”

黄其将军看了看周围的局势道:“这是好事!说明这些郡兵越来越强了。闲话不说,传令兵拿我令旗和你一同前去交割。去吧!”

看到黄其将军这么干脆,我也不再客气,拱了拱手转身带着龙飞、黄笑和蔡兴下城,从城下走至南端,再上城,接手吊脚城楼。

长沙城的面积不小,它西靠江水而建,城墙将它团团围住,但是城池虽分东、南、西、北四面城墙,且互相连接,却不是真正的正南正北四方城池,因为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平地,东面和北面比较平坦,所以城墙建造的也比较中规中矩,但是南面却是丘陵地带,东面城墙从北向南开始一路攀高,城墙从一个丘陵的顶端穿过,而吊脚城楼就恰恰处在丘陵的最高处。说是丘陵,也不过近百丈高的土丘而已。

丘陵一部分在城内,大部分却在城外,护城河从丘陵的外围流过。也正因此,攻击这个吊城楼就必须越过丘陵脚下的护城河,然后攀爬到丘陵的顶端才能架云梯攻城,难度很大。可也不能因此而掉以轻心,因为一旦这个城楼失守,敌人完全可以依靠这里的高地势,用弓箭手对周围百丈进行压制,我们城内的一举一动也都在敌人的观察之内了。

想到这里,我让黄笑和蔡兴下城回到自己的队伍,只留下龙飞和一百亲卫驻守,同时命人传来第一百人队的甘宁。

甘宁的防区原本就在这个城楼周围三十丈,我决定把吊脚城楼交给他来防守。

甘宁到了之后,我说明了自己的意思,言道:“你觉得如何?可以接受吗?”

甘宁没有立刻回答,他巡视了一下城楼内部和顶端,看了看周围的地势,这才拱手道:“属下领命,绝不辜负大哥所托!”

我笑着点了点头,甘宁和徐悠不同,他从来不会为了面子而去做自己没有信心的事。看到他答应,我明白他定然是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便放下心来。

不久甘宁将自己的部队调来一些人,我也乘机让龙飞带亲卫队回南门大营。而我则留在这里关注东城墙的战斗,如果有需要可以出兵助战。

不久到了中午,我和甘宁没有下城,决定在这个城楼里吃饭,并接着观察局势。不一会儿林童和阿三也上来询问情况,顺便带着午饭和平底水桶。我们在城楼里盘腿围坐,吃着午饭,喝几口井水。林童询问我情况,我简单的说了一遍。林童也讲了讲他上午的安排,他向南门外派出了斥候,侦查城外山岗林木中是否有敌人埋伏。同时要求部队依然像昨天一样坚持训练,不过强度并不大,各队的统领除非有军令不得离防区太远,以防突变。阿三也因为防区离这里近才得以跟了过来。

懒鬼阿三今日特别勤奋,眼睛一会四处乱转,一会儿又目不转睛,聚精会神,倾听我们的谈话,还煞有介事的摸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点着头轻吟“不错,不错!”

我心里不禁叹了口气,这小子估计一会儿准借口先走,情报都探听明白了,他自然要在我和林童回营之前,先到大营里去威风一下,显示自己消息的灵通。他和阿四最爱这个调调,估计阿四也正在城下某个地方藏着等着接应他吧。

阿三在摸着下巴装深沉,甘宁竟然也摸着下巴似乎在沉思,我不禁笑道:“阿三倒也罢了,兴霸在想什么?”

甘宁回过神来,叹了口气道:“我想吃点肉!”

吃肉?我和林童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甘宁脸有点红道:“不满三位说,我从前在大湖中那是天天大鱼大肉,入了咱们巴陵水军也是每天有鱼吃,野味我也没少打。可自从进了长沙城,按说应该是到了大地方,反而天天吃白饭,就青菜,嘴巴有点淡,让大家见笑了!”

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我也感觉自己碗里的饭味道差了好多。但是也没办法,现在围城时机,好酒好肉,都是先供给着那些城头浴血奋战的战士们,我们实在不该有什么怨言。不过甘宁应该是高兴,下午说不定就能打仗,士兵们只要表现好点,晚饭说不定就有肉了。

林童呵呵笑道:“想不到我们的甘大统领也有为了吃一点肉而失神的时候,不过你放心,最迟三天,有咱们大口吃肉的时候!”

我向林童看去,他冲我坚定的点了点头,看来他已经有了计较。

听到吃肉一词,早就在那里一直观察的阿三尽量掩饰自己的兴奋,借尿遁下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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