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道:“洪大侠,您来的正好!您的大对头纣老怪就在这里;该如何处置他。还请洪大侠拿个主意!”“洪大侠,纣老怪本领高强,非同小可;有您出手收拾他,咱们当可减少伤亡。再好不过!”……
洪断山面沉如水,不显喜怒。大声问道:“诸位,咱们正道侠士。要与纣老怪为敌,绝非贪图什么霸主奇牌,只是要伸张正义,为江湖除害,对么?”
众人哄然应是,纷纷笑道:“不错,正是这样!”“洪大侠说的再对不过!咱们只是想伸张正义罢了,与霸主奇牌有何干系?”“咱们与纣老怪为难,只是为求公道,当然不是存了什么私心!”……
洪断山缓缓点头,又问道:“诸位,除掉纣老怪,便是伸张正义,只因他滥杀无辜,伤过许多正道侠士,对么?”
众人纷纷点头,许多人争相叫嚷:“不错,如此江湖大害,不能不除!”“他所欠血债太多,不杀不足以平众怒!”“纣老怪作恶多端、杀人如麻,取死有道!”……
洪断山又问道:“诸位,死在纣老怪手里的正道侠士,共有多少?”
他这一问题,众人却答不上来;呼嚷声霎时止息。静默片刻,方有一人揣测应道:“纣老怪为害江湖三十余年,就算每年只有十个正道侠士伤在他手底,到现在统共算起来,也至少有三百多人……”
这人话尚未完,洪断山正色讲道:“诸位,奇牌大会的会场,围栏内夹藏钢板,十分坚固。你们被困火窟时,旁人都对那围栏束手无策,若非纣老怪以九劫阴火化开栏内钢板,则无法开出逃命通道,诸位脱困无路,最后必都将丧命于会场之内,化为焦灰!从这件事上,说纣老怪对赴会豪杰皆有救命之恩,不算过分吧?”
众人听得这话,更是沉默。过了片刻,方有一人嗫嚅叹道:“开通脱困之路,确是多亏了纣老怪;当时我离他们不远,都看见了!”这人话音未落,另一人接口道:“我也都看在眼里……当时我便怀疑这使用九劫阴火的病汉是纣老怪伪装,只是没有证据,不敢断定而已!”
洪断山见有人证实,便又继续讲道:“伤在纣老怪手里的正道侠士,数以百计,但日间得他所救的江湖豪杰,却足有两三千人。杀的少,救的多;依洪某来看,他过去所欠血债,莫说一命抵一命,便是十命抵一命,也应该可以抵消干净了吧?”
众人无可反驳,相顾默然。寂静良久,方有一人问道:“听洪大侠说话的意思,莫非想就此饶过纣老怪么?”洪断山正色讲道:“谈不上饶不饶,只是没理由再与他为难而已!他救了这许多人,对江湖来讲,功大于过,江湖祸害之名,当可除去。恩高莫过于救命;在场诸位,皆是为他所救,过去与他有过什么仇怨,也都尽可以抵消化解了。如果确实不是出于私心,不是为了霸主奇牌,洪某实想不出,我等还有什么借口,非要杀他不可!”
当着众多江湖同道,自没人敢袒露谋夺霸主奇牌的私心,更没人愿意让人看成是不记恩、只记仇的狭隘小人。洪断山这一番话讲完,在场众江湖豪杰尽都哑口无言,不能辩驳。
沉寂片刻,一个花甲老者叹道:“奔波近二百里。前后厮杀两场,老朽着实累的受不住!诸位,恕老朽无礼,这就要去歇息了!”这花甲老者话音刚落。又一个粗壮汉子叫道:“我饿的前胸贴后背,着实忍无可忍!蝴蝶寨的兄弟,哪里有东西可吃?快带我去填填肚皮,才是正经!”
被这两人一引,众豪杰都得了台阶,登时纷纷叫嚷,要饮食歇息,再没人坚持与纣老怪纠缠。那二十几名蝴蝶寨喽啰忙分头奔走。引领众人去往休息之处。不大工夫,场中江湖豪杰、长缨会人,散去一空。
陈敬龙见危机消解,纣老怪得保无恙。不禁长吁口气,满心欢喜。商容儿更是乐极忘形,伸手搂着纣老怪脖颈,直吊在他身上,大笑大叫:“好极了!哈哈。大哥,你再不是江湖公敌了,以后不用再东躲西藏的过日子,当真好极!”
纣老怪却殊无半点喜色;木然僵立片刻。长叹一声,挣脱商容儿搂抱。苦笑道:“随我来,老夫有话要对你说!……洪大侠。你也来吧!”说着,转身便走,去往聚义厅背后。商、洪二人不知所以,对视一眼,急忙追去。
陈敬龙见纣老怪极显沉重,心知不妥,正想跟去一问究竟,却见一名头领模样的陷龙寨喽啰蹭到台前,踌躇问道:“陈将军!我们陷龙寨,如今没了寨主,再不能与其它山寨争雄并立,兄弟们以后生活,都没了着落。……大家伙儿商量一下,都觉得,若能追随陈将军这样的大英雄,那可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陈敬龙喜不自胜,抢道:“怎么?你们想入我陈家军么?”那喽啰头领忙不迭点头应道:“正是,正是!我们虽落草为寇,干过不少杀人放火的勾当,可终究不敢忘了祖宗,不敢忘了自己是轩辕族人。若陈将军不弃,能容我们追随,带我们上战场对抗异族,那可真就是我们的造化了!”
陈敬龙笑道:“对抗异族,人越多越好;你们愿意帮我,我自是求之不得……”不等他说完,慕容滨滨疾跃上台,低声阻道:“敬龙,不可!”
陈敬龙一愣,愕道:“怎么?有何不妥?”慕容滨滨沉声讲道:“十三寨经此一劫,实力大损,已然不比从前;若再减少人手,实力更弱,可真就未必能守住这南北互通的咽喉要地了!”
陈敬龙微一思索,深以为然,问那喽啰头领:“你们再选出个寨主,难道不行么?”
那喽啰头领为难道:“这个……想寻出个能力堪与其他各山寨寨主相比较的人物,可就难的很了;若我家寨主不如别家,则陷龙寨不敢与其他山寨争买卖,兄弟们依旧还是没有饭吃!……陈将军,您莫非是嫌弃我们山贼身分,不愿收容我们么?”
陈敬龙跃下观兵台,握住那喽啰头领双手,叹道:“你们有心为国,实是难得的好汉子,我怎敢瞧你们不起?只是……唉,人生际遇不同,所走之路便也不同,无可奈何;并不是每个有心为国的好汉子,都能有机会随军上阵、驰骋疆场,受世人钦敬赞扬!十三寨所处之地,扼住血寇北上要道,关系重大,不容有失;坚守这里,也是在为族出力,你明白么?”
那喽啰头领寻思片刻,缓缓点头,转身面向众人,扬声讲道:“众位兄弟,咱们走绿林道的,本就没指望留下什么好名声,能不能加入陈家军,其实都不要紧!咱们这些山寨,是血寇进军的大障碍;咱们守在这里,也就是在为保族出力;大家心里明白,也就够了!陷龙寨没有寨主,散了就是,也没什么要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