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缓,防守露出破绽。一名血族武士瞧出机会,疾抢上前,一刀斩中萧天王侧肋。
萧天王痛吼一声。怒不可遏,链子枪急转,将那血族武士抽的脑浆迸裂;随即发疯一般连连出手,枪影伸缩如电。又将数名血族武士接连戳翻。便在他怒极发狂的同时,陈敬龙亦已喘过气来,翻身出手,大喝一声,血刃横扫。将三名追击而来的血族武士拦腰挥为六段儿。
众血族武士见二人猛不可当,不禁惊惧,攻势稍缓。陈敬龙急急问道:“老前辈,伤势如何?”萧天王左手紧按肋下。右手舞枪不停,喘息应道:“皮肉之伤而已。无所谓……”话尚未完,却听包围圈外。一人喝道:“不必多增伤亡!都让开,我来诛杀强敌!”语气阴森,正是那北野宗距说话。
众血族武士听得首领发话,忙暂停冲击,分退两侧,让出道路。北野宗距、林正阳、汪明道三人并肩而行,缓缓向陈敬龙等人逼来。
打斗暂停,萧天王终于得空儿略歇,忙垂枪静立,大口喘息。陈敬龙却无暇调理气息,焦急问道:“张兄,你伤势怎样?可有性命之忧?”
张肖轻叹口气,闷闷应道:“命在顷刻,伤势轻重与否,又有什么分别?”陈敬龙听他这话,知他伤不至死,登时松了口气,笑道:“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嘿,不用怕,敬龙还能再战;想取咱们的性命,可着实不怎么容易!”
张肖微露苦笑,幽幽叹道:“你伤势如何,瞒不过我的眼睛!敬龙兄弟,你舍命来援,已仁至义尽;徒死无益,趁着还能厮杀,快快冲出重围,逃命去吧;不必再理会我!”
陈敬龙身上许多伤口,所流鲜血染裹了大半个身子,此时手足酸软、心慌气促,着实已有些支持不住;但耳听张肖之语,却不肯示弱,昂然应道:“不用担心;我还能打……”
话尚未完,林正阳三人已到近处。北野宗距轻喝一声,脚步猛往前蹿,当先挥刀攻向陈敬龙。林正阳与汪明道紧随其后而进,亦各自出剑向陈敬龙攻去。
萧天王疾舞链子枪,从侧面抢来,挡开汪明道。陈敬龙血刃连挥,接连挡开北野宗距的细刀,与林正阳的短剑;手足酸软之下,连受两震,再站不稳,向后踉跄退出一步。
林正阳与北野宗距得势不让人,见陈敬龙受震后退,忙都跟上一步,刀剑再出,追击过去。陈敬龙却不再格挡,左手忽松,放脱血刃,转去抓住右臂上所嵌的短刀,猛地拔起。
那短刀将他小臂贯穿,伤的着实不轻。随着短刀离体,鲜血登时喷薄而出。
林正阳与北野宗距,促不及防,刀剑未曾沾上陈敬龙身体,却都已被陈敬龙臂上所出鲜血喷了个满头满脸。
二人眼睛皆被鲜血糊住,视物不清;大惊之下,顾不得去伤陈敬龙,齐齐挥舞兵刃守护自身,纵身后跃,以求避敌。
不等二人落地站稳,陈敬龙左手猛挥,将短刀奋力掷向林正阳小腹。林正阳听声辨位,急忙垂剑格挡,但终是晚了一步,被短刀刺入小腹数分,方才将之击开;受了轻伤。
汪明道见二人退避,不禁吃了一惊,顾不得与萧天王纠缠,也急忙纵身后跃,随着二人退开。
陈敬龙哈哈大笑,对鲜血淋漓的右臂瞧也不瞧一眼,俯身拾起龙鳞血刃,横在胸前,得意道:“张兄,如何?我说还能打,可不是骗人的吧?”
张肖缓缓摇头,叹道:“张肖贪花好色,至有今夜之危,死不足惜;你为护我,如此拼命,却又何必?”
陈敬龙脸色一整,挺胸拔背,大声讲道:“敬龙拼命,不是为护你一人,而是为护我轩辕亿万黎民!十三寨若为血寇所得,轩辕危矣;敬龙身为轩辕儿女,当尽本份,只能舍命相拼。义不容辞!”
他话音未落,在稍远处观望的陷龙寨喽啰群里,忽有一人扬声问道:“那位刚勇无双的好汉,你自称‘敬龙’。莫非就是勇抗暗军、名扬天下的那个陈家军主将陈敬龙么?”
陈敬龙挺胸笑道:“不错,就是我!你也觉得凭老子所作所为,堪称‘好汉’二字么?”
那人稍一沉静,忽地大叫:“陈敬龙为轩辕族屡立大功,是万众公认的大英雄;谁不知道?他在这里拼命,定是为了轩辕族;他说十三寨有失,轩辕危矣,那一定不会错!奶奶的。咱们果然是被大当家的欺骗,做了血寇的走狗了!”
这人话刚说完,又一人愤愤叫道:“老子不懂民族大事,只知道陈将军浴血拼杀。英雄了得,汪明道他们,好几个合伙儿打人一个,他妈的不是好汉!老子要跟随好汉,要帮陈将军。从此再不认什么汪大当家了!”
又一人接口叫道:“都是轩辕族人,陈将军为族拼命,咱们却在这冷眼旁观,于心何安?如此作为。便是死了,也没脸见祖宗于地下……”
还不等这人说完。又一人大吼:“帮好汉;杀血寇!”
山贼草寇,皆是好勇斗狠之徒。亦最最敬重勇悍刚强之人。众喽啰眼见陈敬龙搏命血战、重伤不屈,无不佩服,均生相助之心。此时一人吼出,立时许多人跟随大叫:“帮好汉;杀血寇!”霎时间,群情激愤,不可遏制;许多人扬刀舞剑,往血寇群里冲去。
众血族武士急忙迎战。场中登时“砰砰嘭嘭”打成一团。
林正阳见陷龙寨喽啰反水助敌,不禁惊怒;抹去眼上血污,急叫道:“血族武士,不必留情,把反叛之徒尽数斩杀!汪寨主、北野君,随我全力相搏,速速除掉小贼,以定大局!”说着,短剑急扬,便欲上前动手。
就在他脚步方动时,忽听人群外头,一个女子声音说道:“诸位,劳驾让一让,放奴家过去,成么?”
这女子声音,不算响亮,在场许多人,大半虽听得其声,却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但就是这不算响亮的声音,娇柔无限、温婉无限,似央求、似幽怨、似嗔怒、似呻吟,说不出的古怪,却又说不出的动听。凡听到这一声音者,不无心中一痒、四肢一酥,再舞不动刀剑;心中都只在想:“她要我让路,她要我让路!她如此软语央告,我若再不肯听,还算是人么?”
霎时间,场中打斗之声止息,静到极处。人人屏息侧耳,只想再听一听那女子声音,唯恐发出半点声响,影响了自己听力,使自己错失再次听闻其声的机会;连打斗中已受了伤的,也咬牙苦苦忍耐,不肯再呻吟呼痛。
喽啰队伍,外侧边缘无声无息的分裂开来,让出一条丈许宽的通路;裂痕迅速延伸,直透到另一侧。
三条人影,排成一行,沿通路行来。最后面的一人,是个獐头鼠目、猥琐异常的四旬汉子;手持长剑,亦做山贼打扮。中间一人,是个妙龄女子,颇有姿色;怀中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