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一哄而散,分头逃走;江湖侠士当然不会成群结队而行,人数不足,便也围堵不得;纵能杀死几个草寇,却终无法将之除;等江湖侠士去了,那些草寇便又回去,依旧盘距。而如今,你却是怀江湖侠客之本领,同时拥有统带军兵之权。你攻入山寨,赶散草寇,布军兵围堵山下,防其逃蹿;那些草寇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成,则必灭无疑”
陈敬龙迟疑道:“为民除害,义不容辞;可是,如此作为,仍是凭我个人勇力行事,与统兵立威,有什么干系?”
楚楚叹道:“公子,你真是笨得可以你攻入山寨,破除山贼防守后,难道不可以让一部分军兵随后而入,赶散草寇么?如此一来,赶贼的是军中士卒,山下围堵的亦是军中士卒,剿灭铁盔山之举,便是军兵你带领下完成;你只要给随你赶贼的士兵下一道命令,不许他们将攻入山寨的经过讲出去,便无人知道是你个人勇力剿寇过程中起了主要作用白虎军将领无人能剿灭铁盔山,而你带领军兵做到了,不就足可证明你统兵之能,胜于其他将官么?到时谁敢不服?”
陈敬龙沉吟道:“士兵说话,又怎么禁止得了?我虽能下令,但终究不能天天盯着他们……”
楚楚皱眉叹道:“我的公子,军令如山四个字,你听过没有?你做了将领,对士兵说出的话,便是军令,谁敢不听?你告诉他们,如果真相泄漏,全队皆斩,那便不用盯着,也绝没人敢吐露一字了”
陈敬龙骇然道:“全队皆斩?这未免太狠了吧?”楚楚瞪眼嗔道:“公子,你是不是故意装糊涂气我?这是吓军士的话语;他们不敢泄露,自然一个也不用斩,又有什么狠不狠了?”
陈敬龙释然点头,寻思片刻,喜道:“此事可行楚楚,真亏你想出这样的好方法来;若没有你,我可真不知该如何立威,那便误了大事了”
楚楚嫣然一笑,柔声问道:“公子觉得楚楚对你很重要么?”
陈敬龙正兴奋之际,未及多想,随口应道:“当然重要我蠢笨的紧,若没有你替我谋划,如何能成大事?”
楚楚咬咬嘴唇,拉起他手掌,放自己脸颊上轻轻摩挲,娇声笑道:“既然如此,公子为何不趁早收了楚楚,免得夜长梦多?若日后遭遇变故,楚楚落别人手里,不能再为公子所用,公子岂不后悔?”
陈敬龙掌心触处,温软滑腻,不由的心中乱跳;转头望去,见楚楚眼波流转,满是妩媚诱惑,不由是热血上冲;忙抽回手掌,跃起身来,慌道:“楚楚,夜深了,没别的事,我……我要走了”
楚楚面容一僵,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凄然叹道:“正事说完,公子便要走了么?原来公子心中,楚楚不过是一个谋士而已公子何以对楚楚绝情至此?”
陈敬龙听她埋怨,也觉自己行事太过冰冷,极伤人心;沉吟片刻,挠头嗫嚅道:“如果……如果你肯正正经经的说话,我便不急着走,再陪你一会儿”
楚楚稍一寻思,忽又泛起微笑,道:“今晚楚楚贪懒,也不给你梳头了;你这便去吧”陈敬龙一呆,愕道:“你让我走?”楚楚含笑斥道:“勉强留下,你也是心神不定、坐立难安,讨厌的紧;倒不如让你去了,省得惹人心烦快走,快走”
陈敬龙见她确是再没有强留自己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讪讪笑道:“那……你休息吧,我去了”转身挑起红绡帐,抬步欲行。
楚楚喝道:“且慢”陈敬龙回头愕道:“怎么?”楚楚咬着嘴唇,眼波陈敬龙脸上转了几转,抬起玉手,食指微微一勾,轻声笑道:“过来,我跟你说句悄悄话”陈敬龙微一迟疑。楚楚嗔道:“怕什么?难道我能吃了你不成?”
陈敬龙想了想,无言可驳,只好回身,到她床旁站定。楚楚以肘支榻,撑起上身,另一只手招了一下,示意陈敬龙俯身。
陈敬龙见她神神秘秘,不由生起好奇之心,忙俯下身去。楚楚抬臂勾住他脖子,将嘴巴凑他耳边,轻轻笑道:“公子,你不用时刻提防,怕楚楚勾引你;不怕对你明讲,凭楚楚的心机手段,你绝逃不掉的,倒不如放开胸怀,坦然相对的好;何苦战战兢兢,折磨自己?”话刚说完,忽地探唇他耳垂轻轻一吻,同时勾他颈上的手臂垂落,指甲他颊上轻轻一划;跟着他胸口一推,娇声笑道:“去吧;旧约莫忘:你三日不来,楚楚便不要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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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七节、踢云乌骓
陈敬龙听了楚楚似开导又似威吓、似撒娇又似埋怨的一番呢喃软语,不由心乱如麻,又被她耳上一吻,觉全身酸软、胸膛滚烫;脑子里晕晕乎乎,已全没了半点主意。
楚楚见他呆立床前,眼中显出痴迷茫然之色,不由得意一笑;随即扯起绛纱被,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转身向里而卧,再不理他。
陈敬龙见她如此,只好缓缓退出红绡帐,慢慢向外走去;心中满是流连不舍之情,一步三回头,实盼望楚楚能出言挽留,让自己再陪她说几句话;直到出了珠帘,仍不闻楚楚吭声,心中不由生起几许失落惆怅之意,可为何会生出如此情绪,却是连自己也不清楚。
翌日,天刚微亮,陈敬龙便已起床;胡乱吃些点心,又唤侍女送来洗脸水,匆匆梳洗一番,便即走出挹翠轩;命一个小太监前带路,去往白虎城主寝宫。
刚走到半路,却见迎面行来一大群人,先一个,正是随白虎城主身边服侍的那位老太监。
陈敬龙知是白虎城主行来,便立路旁,驻足等候。不大工夫,众人已到跟前,亦皆停步。老太监回身挥手,众人忙分两侧退开,让出人群正中由两名小太监搀扶着的白虎城主。
白虎城主看见陈敬龙,喜道:“你起的倒早好,好,不贪安逸,方是有作为者;老夫没有看错你”
陈敬龙忙应道:“重任肩,敬龙不敢安逸”定睛看时,只见白虎城主脸黄如蜡、气喘吁吁,双腿微颤,显是虚弱难支,全靠两太监搀扶,才勉强站稳;两颊凹陷,比两日之前,似又瘦了许多。
陈敬龙不由吃惊,失声道:“王爷,您怎会这般模样?”白虎城主笑道:“老夫微恙,以至稍有清减,不碍事的”小太监搀扶下缓步前行,命道:“陈敬龙,随老夫身侧,老夫引你去接掌陈家营”
陈敬龙随他行走,劝道:“王爷,我只听说你身体不适,却没想到竟病的如此厉害不如……只派个心腹之人引敬龙去军营便了,王爷莫要劳顿”
白虎城主含笑言道:“区区副将任职,正常只需老夫下令便可,自有军中大将主持,本不用老夫亲自到场;但你此次任职,老夫却要亲自赶去主持;你可知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