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追袭,那些暗族人,却是从何而来,又是如何得知容儿消息的?塞特部的兀喇忽酋长,早知容儿遭遇危险,他又不是神仙,如何能未出居地,便知外面事情?兀喇忽酋长曾失口说过:‘轩辕族人,跟他们说的不一样。’这个‘他们’,又能是什么人?从这些事上看,塞特部定是与暗族人有所来往,这一点毋庸置疑;甚至,就有暗族人居住塞特部居地内,也说不定。那日所遇的暗族人,对轩辕族人敌意甚重,咱们有目共睹;既然塞特部与暗族人有关,便难保不会对轩辕族人不利。依我看,这自陷险地的事情,还是不干的好!”
陈敬龙沉吟道:“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也都曾想过;可是……我答应过艾得乔人,岂可言而无信?那塞特部我是非去不可的,只是感觉不可轻往,所以才找你商量,想你给我出些主意,如何能减少危险才好!”
雨梦对他性情深为了解,情知劝也无用;思片刻,道:“我见识短少,心思又笨,遇到这样的大事,可想不出什么管用的办法,不过……云大哥极是聪明,咱们去问问他,或许能有良策!”
陈敬龙深以为然,当即与雨梦一同去云不回所居石室,寻他商议。
那云不回正躺室中喝酒,见二人到来,忙起身招呼二人坐下,问道:“你们今天不忙么?怎么有空来找我说话?”
陈敬龙见他言语清楚,居然并未喝醉,不由大喜过望,忙将去塞特部的顾虑简单一说,请他帮忙想办法。
云不回听过之后,却不应声,坐床边,举着酒囊,只顾一口接一口的猛灌。
雨梦气道:“你这算什么意思?难得你没有喝醉,正好给出出主意,你却又猛喝起来。等你喝得醉了,还能出主意么?”
云不回恍若未闻,无动于衷;待连灌十余大口后,才放下酒囊,哈出酒气,含混不清的嘟囔道:“塞特部,咱们不是去过了么?平平安安回来,哪有什么危险?”他此时眼睛发直,口舌僵硬,显是已经颇有醉意。
雨梦大怒,斥道:“我们说的,不是上次去,是再去一次……你……你果然又喝醉了!我居然指望你这烂酒鬼帮忙,真是自己昏头,太过糊涂……”气愤之下,疾立起身,扯着陈敬龙叫道:“陈哥哥,咱们走,不要理他!”
陈敬龙犹不死心,试探又问一次:“云兄,你究竟有没有主意?”
云不回直直望着陈敬龙,怔怔笑道:“哈,你这人可真够?嗦!咱们上次去,安然无恙,便再去一次,又有什么要紧?这又何必出什么主意?”话未说完,身体一歪,已经躺倒床,显是不胜酒力,再坐不稳。
陈敬龙见他如此模样,终于不再指望,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道:“云兄睡一会儿吧,敬龙告辞!”说着便欲离去。
云不回歪躺床,闭着眼睛,似没听见他告辞之语,兀自醉醺醺嘟囔着:“去过一次,没危险……我记得的……同古利部人一起去的,我记的清清楚楚……”
陈敬龙一只脚已跨出石室,却正听见他说的后这一句,登时心中一喜,不自觉又将迈出的脚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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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三节、夜访塞特
陈敬龙听见云不回醉语,不由心中一动;停下脚步,暗自寻思:“是啊,塞特部不愿与古利部结仇,不敢滥杀古利部人。古利部人分明就是好的护身符;只要有古利部人陪同前往,塞特部便不敢加害,甚至我们遇到其它危险时,反要力救护才行!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早没想到?真是够蠢!”
想通这一节,登时顾虑去,心中轻松;忙转身谢道:“有劳云兄指点,多谢!”
那云不回不言不动,连眼睛也不略睁一睁,好似已经沉醉入睡一般。
陈敬龙此时却已明了:“识破林正阳无所举动的意图,与此去塞特部的保身之策,都是经他提点,我才想到。他两次醉语,都恰好说关节处,点醒于我,若说是酒后胡言,无意间碰的巧了,天下却哪有如此巧法?他头脑清醒的很,这醉态分明是装出来的;我若再看不明白,可当真连傻子也不如了!”想到这里,再忍耐不住,低声问道:“云兄,你费心帮我,却为何不肯明言?为何总要借醉掩饰,隐晦提点?朋友间理当坦诚相待;云兄故弄玄虚,不肯明言指教,莫非是不把我当成朋友么?”
云不回眼睛微微睁开一线,随即又再闭上;过了良久,方轻声叹道:“投机取巧,无可奈何;不必多问!”说罢翻了个身,背对陈敬龙而卧,明摆出不愿再谈的意思。
陈敬龙满头雾水,愕然心道:“投机取巧、无可奈何,这是什么意思?跟我所问,有关系么?这没头没绪的一句,谁能听得明白?”虽然这句没能听懂,但“不必多问”四字还是懂得的,只好把老大个疑惑忍肚里,不再追问;道声“告辞”,出室而去。
这些天古利部人忙忙碌碌,均都不得空闲;陈敬龙欲找古利部人随行,想来想去,只有那迪蒙伤势未愈,无力劳作,是个无所事事的闲人,当即去与迪蒙商议。
迪蒙得姬神医开药医治调养,这许多天里,身体又恢复不少,虽干不得什么活计,但行走已经无碍。他本少年,正值活跃好动的年纪,却身受重伤,床上一躺两月有余,其中苦闷,自不必言;听陈敬龙说要自己陪同去往塞特部,不由兴奋不已,喜道:“好极了!出谷走走,散散心,再好不过。你带我去塞特部,好极了;我跟你去,现就走!”
陈敬龙见他痛快应允,便去与坤卡酋长打了招唤,免得这老人家不见了众人,又再担心;跟着与雨梦、迪蒙,略一收拾,饱食之后,出谷往南而去。陈敬龙担心商容儿不知轻重,到塞特部胡乱说话,引出不必要的麻烦,因此瞒着不叫她知道。
到达塞特部时,天已全黑。塞特部北门紧闭,门内却隐隐传出低语声,显是有守夜之人正闲谈解闷。
陈敬龙三人走到离门丈许处,门内守夜者已听到脚步声,低语声立止;一人喝问道:“外面,是什么人?来这里,要干什么?”
三人停步。陈敬龙朗声应道:“轩辕族人陈敬龙,前来拜访兀喇忽酋长;有劳尊驾通禀一声。”
他话一出口,门内登时传出数声惊呼;过了片刻,一人迟疑问道:“陈敬龙?……是……是前些天,推断槐树的那个人么?”
陈敬龙笑道:“不错,正是下。”
先前问话那人又惶急问道:“你……你又来做什么?你们来了多少人?”随着他说话,门旁粗木栅栏的缝隙间,已露出几双眼睛向外窥视。
陈敬龙哈哈一笑,道:“怕我来找麻烦么?放心,我与塞特部无怨无仇,不会无事生非。门外除了我和我的两个朋友,再没有第四个人,你们大可不必紧张!”
栅栏缝隙里的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