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却没有了。他见只剩一粒药丸,寻思:“左右就这一粒,性也给她吃进去算了,免得药力不够,治不了病。”又将药丸塞进商容儿口里,正想出去接水,却见商容儿喉咙微动,已经咽下。
过了良久,再伸手到她头上摸时,依旧不见降温。陈敬龙心下焦急:“这寒霜丹治伤倒快,治病怎么这样慢?”忽地想到:“莫非这药丸只能治伤,不能治病?”低头商容儿脸上看了看,见她两颊烧得赤红,心中急:“人这么烧下去,会不会着起火来?啊哟,若当真着起来,哪里还有命?”站起身踱了两步,心里一阵冲动,将商容儿打横抱起,咬牙道:“我这就带你下山找医生,若是碰上敌人,咱们一起死就是!”
刚要向洞外走,商容儿哼了一声,嘴唇动了动,却听不清说什么。陈敬龙急忙将耳朵凑她嘴上,问道:“你说什么?”商容儿嘴唇又动一下。陈敬龙依稀听到似乎是个“冷”字,心中奇怪:“她身上热成这样,怎么会冷?莫非是我听错了?”
商容儿嘴唇跟着又动了几下,这次声音稍大,陈敬龙真真切切听到是:“冷……好冷……好冷……”接着见她身体扭动,似乎是想用力蜷缩一起。陈敬龙这次不再怀疑,只是纳闷:“这是什么病?怎么身上热得跟火一样,嘴里还喊冷?”他自已没生过病,兼自幼远离人群,连别人生病也没见过,是以“发烧的人通常感觉寒冷”这个小孩子都知道的常理,对他来讲竟闻所未闻,只觉匪夷所思之极。
商容儿扭动几下,似乎没有了力气,使劲喘了口气不再动弹,身上却簌簌的发起抖来。陈敬龙见她确是冷的厉害,只好又将她放地上,心道:“她冷成这样,可还真不能出去了,若是再被雨水一激,只怕病的会重,闹不好会马上死掉。”一时彷徨无措,洞里踱来踱去,却想不出一点办法。其实他并不知再被雨淋会不会加重病情,只是隐约觉得,“冷人”再碰上“冷水”,恐怕有些不妙。
商容儿抖得越来越厉害,身体慢慢蜷成一团,接着口中咯咯作响,竟是牙齿互磕的声音。陈敬龙眼看着她冷得可怜,却无计可施,心中又急又愧,忽然想到:“我可真是笨的要死,她这样冷了,还躺冷石头地上,怎么受得了?”急忙坐下将她抱怀里,紧紧搂住,又想:“我果然笨的要死,自己身上便有热气,却想不起用来给她取暖,看来是紧张的太厉害,居然连脑子都不灵光了!”
商容儿似乎感到温暖,缩紧身体用力往他怀里挤,过了一会儿,果然不再磕牙,又过一会儿,抖动也慢慢变轻。陈敬龙见她好转,心中轻松不少,靠石壁上想给她治病的办法。
过了良久,办法没想出来,却觉得眼皮越来越重,终于支持不住,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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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节、雨夜洞中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听到商容儿轻声呻吟。
陈敬龙心里一惊,急忙睁开眼,却见洞内漆黑,竟已经是黑天,不由又是一惊:“我睡了很久吗?”微一凝神,却觉怀里商容儿已经不再发抖,忙问道:“容儿,你好些了吗?”
商容儿哑声道:“我渴!”陈敬龙听她说话清楚,心中狂喜,忙道:“好,好,我接水给你喝。”想要将她放地上,商容儿一触冰凉石地,口中“嗯嗯”急叫,陈敬龙无奈,只好抱着她到洞口处坐下,伸出一只手去接水,却觉雨水已经小了许多。
接了一掌水,用另一只手摸商容儿嘴唇给她喂到嘴里,只觉她唇上都是翘起的硬皮。商容儿喝了一掌水,喘了两口气,轻声道:“还要。”陈敬龙急忙又伸手去接。直到喝了十几掌水,商容儿才不要了。
陈敬龙又抱着她到洞里坐下,轻声道:“容儿,你感觉怎样?”商容儿缓缓道:“头痛……嗓子痛……好累!”陈敬龙摸摸她的额头,感觉虽然仍热,但已经不像原来那么烫手,问道:“还冷么?”商容儿却不回答。陈敬龙急忙摸她鼻息,觉得粗重短促,但甚是有力,这才放心。
靠石壁上正想再睡,却听商容儿轻声道:“你是谁?”陈敬龙大惊:“她怎么糊涂了?”急道:“我是陈敬龙啊!容儿,你……你怎么了?”商容儿轻轻嗯了一声,并不回答,缓缓问道:“陈大哥,你怎么到我家中的?”陈敬龙愕然道:“这……这不是你家,这是勿用山上的一个山洞里。容儿,你别吓我!”商容儿轻声道:“怎么不是我家?刚才妈妈还给过我水喝;爷爷给我……买的衣裳,……好不好……看?我……”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又已睡熟。
陈敬龙见她胡言乱语,心中又惊又惧,再也不敢睡觉,两手将她紧紧搂住,盼她再说几句话,却又怕她说出乱七八糟的话来。商容儿静了一会儿,又迷迷糊糊要水喝,陈敬龙接水喂了她几口,跟她说话,她却又已睡去,不一会儿又说起胡话来……
这一夜不住折腾,陈敬龙虽然困倦,却不敢稍睡,生怕又有什么变化。
渐渐的,洞外的雨声越来越轻,洞口微微透进一点光亮。商容儿终于慢慢安静下来,搂着陈敬龙一只胳膊,睡的越来越平稳。陈敬龙见她不再胡说,惊惧之情稍减,靠石壁上闭目休息,却不敢睡熟,朦朦胧胧中,时刻留心怀里商容儿的动静……
再睁开眼时,天已大亮,阳光从洞口杂草的缝隙里透进来,十分温暖,原来连下了一日两夜大雨,终于晴天了。
陈敬龙低下头向怀里看去,却见商容儿正仰着脸,瞪着一双乌溜溜大眼睛看自己。陈敬龙心中狂喜,大叫道:“你醒了!”跟着又担起心来,生怕她仍旧胡言乱语。
商容儿皱眉道:“离的这样近,用得着叫这样大声吗?震聋了我的耳朵,你医得好么?”声音有气无力,却言语清楚,并不糊涂。陈敬龙喜道:“是,是,我……我太欢喜了!”伸手她额上一摸,感觉不再发热,又见她虽然脸色苍白,神情萎靡,却不再有病态的潮红,只觉心花怒放,恨不得纵身起来乱叫乱跳一番才好。
商容儿见他咧嘴傻笑,嗔道:“呲着牙干什么?想咬人吗?”陈敬龙一怔,赶忙将嘴闭上。商容儿看看洞口,轻声问道:“陈大哥,我睡了多久?”陈敬龙道:“嗯……很久了,我们到这山洞里都已经一日一夜啦!你终于醒来,这可……这可真是太好了!”心中兴奋难耐,又咧开嘴笑起来。
商容儿“嗯”了一声,缓缓道:“我生病了!”陈敬龙道:“是啊,你病的好重,可把我吓坏了!”商容儿微笑道:“你怕什么?怕我死掉么?”陈敬龙正色道:“可不是嘛!你身上热得像着了火,却又冻的不停哆嗦,还说些莫句其妙的话,我……我真以为你活不了啦!还好你终于醒过来!你醒来多久了?怎么不叫醒我?”
商容儿道:“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