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开心呢!”
陈敬龙笑道:“我自与你相识至今,也只见你凄凄楚楚,哀哀怨怨,从没见你像现这样开心过!”
楚楚寻思一下,点头道:“终于离开了神木教,所以我很开心。自家破以后,这是我第一次真正开心。”
陈敬龙道:“逃出神木教掌握,我也很是开心。”
楚楚道:“我明白。你以前一直沉闷得像个老头子,昨天却逗弄那独眼山贼,今天又想到无极城看看,说出哄我开心的话,自然是因为逃出神木教,心里轻松之故了。公子,你这样很好,才真正像个青春少年!”
陈敬龙笑道:“如果咱们到无极城转转,我加开心,便像青春少年了!”楚楚道:“你真的十分想去?”
陈敬龙道:“是啊。我从小住山里,连小世面也不曾见过,别提什么大世面了。有时到田镇上采买物品,人家见我什么都不懂得,都笑我是土包子、傻蛋。自下勿用山后,我要么忙碌奔波,要么受人监视,虽然到过玄武城、青龙城,却都没有心情好好见识一番。无极城是轩辕族第一大城,自然比玄武、青龙两城加繁华。我如果能去看看,等回到田镇时,讲给人听,看谁还敢笑我没见过世面!”
楚楚笑道:“公子,你这想法,不像少年,倒像小孩子了!”顿了一顿,叹道:“你有时像老人家一样沉闷,有时像小孩子一样天真,有时又有着真正符合年龄的激情,真是古怪!大慨也只有山里孤独长大的少年,才会如此吧。”
陈敬龙急道:“你别只顾感慨。到底去不去无极城,你倒是拿个主意呀?”楚楚笑道:“你是公子,怎么反让婢女拿主意?”陈敬龙赧然道:“我算什么公子,不过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土包子罢了。你冰雪聪明,自然是你拿主意。”
楚楚沉吟道:“以后有许多大事要做,只怕也真就没有时间玩耍了。嗯,我神木教做了十年笼中之鸟,终于重获自由,也该放开胸怀,开开心心的玩上几天。还有,你以后要扬名立万,继续作土包子可不成……”点了点头,微笑道:“好吧,咱们去无极城。”
陈敬龙欢呼一声,马背上立起身来,连翻两个筋斗。楚楚慌道:“公子,别胡闹!你现扮成江湖豪客,这样孩子气的举动,成什么样子?被人见到,岂不怀疑?”四下打量,幸好此时周围荒僻,没有行人。
陈敬龙重马上坐好,笑道:“楚楚,你说我有时像老头子,其实你自己事事都要详加考虑,时时小心翼翼,比我像老人家呢!”
楚楚正色道:“小心一些,总不是坏事……”刚说到这里,忽听前方远处传来一声凄厉惨叫。楚楚吃了一惊,脸色大变,再说不下去。
陈敬龙愣道:“怎么回事?难道有人被杀?”微一寻思,跃下马背,将缰绳交给楚楚,吩咐道:“你这里等我,不要再往前走。我去看看怎么回事。”楚楚忙道:“会不会有危险?”陈敬龙笑道:“我离得远远,略看一眼就回,不会有事的。如果与咱们无干,咱们便继续前行,如果有些不对头,咱们便得绕行了。”楚楚仍有些不放心,叮嘱道:“你要小心,千万别走得太近!”陈敬龙摆摆手,嘱咐道:“你不要下马。”回身向前方行去。
行出里许,前方传来兵刃交击之声。陈敬龙心中一紧,凝目看去,见前方路下是一片乱石冈,许多石头大如房屋,参差林立。兵刃交击之声,正是从乱石冈里传出。
陈敬龙不敢大意,将钢刀抽手中,脚步轻落,慢慢靠近。到了乱石冈边缘,从一块巨石后面缓缓探头出去,只见巨石围绕当中,一片十余丈方圆的碎石空地。空地上,十余人正围攻一人。
围攻者有老有少,有的一边打斗,一边呼喝恐吓;被围攻者却只是咬牙狠斗,并不出声。双方都穿着相同样式的土黄色短衣,似乎是同一组织中人,但出招时却都凶狠悍猛,毫不留情,显然绝非比武较量,而是生死相搏。战圈外,倒着两人,都无声无息,似乎已经死去。
陈敬龙大是奇怪:“他们衣着完全一样,怎么自己人跟自己人干起来了?这衣着很是眼熟,我以前见过的。”
打斗众人不住移动。陈敬龙正纳闷,一人转到正与陈敬龙相对的位置。陈敬龙向他脸上看去,心里猛地一跳,险些惊呼出声,喑叫:“难怪这服饰眼熟。原来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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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节、叛帮之人
那面向陈敬龙之人,二十多岁,脸色阴狠,双手各持一柄短剑;正是当初田镇东的密林中,与陈敬龙相斗的两名青年中的矮个青年。
陈敬龙暗道:“原来这些人是赭狮帮的,难怪衣着如此眼熟!”转眼看去,那矮个青年的师弟果然也战圈中,正不住挥舞砍山刀,向被围者进攻。
陈敬龙一见这两人,怒气顿起,暗道:“当初我险些死他二人手里;赭狮帮寻上勿用山,以至容儿断腿、患病,也都是因他二人而起。有仇不报,岂能甘心?”正想冲出去大战一场,转念一想:“若不是因为他们,我可也不会与容儿相识。说起来,我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他性情质朴豁达,本就不易记恨别人,一想到商容儿,又生温柔甜蜜之感,心中恨意不由加淡了;暗自寻思:“既然他们没能杀死我,容儿怪病也有法可治,小小仇怨,又何必放心上?他们自家人打架,我又何必来趟混水?还是走吧。”转身便要离去。
刚迈出一步,忽听战圈之中有人惊呼一声;声音清脆,似曾听过。呼声未落,又听一人大笑道:“这一剑可伤得不轻!齐副帮主,你再苦撑下去,只怕性命难保,还是放弃抵抗,乖乖跟我们回去的好!”那清脆声音怒道:“有种便杀了我,别的不必多说!”兵刃交击之声急,显是被围之人正竭力反抗。
陈敬龙心中一动,暗道:“齐副帮主?啊,是了,当初田镇客栈中时,我曾听过他说话,难怪觉得声音有些耳熟。这些赭狮帮众怎么围攻起副帮主来?造反了么?”他以前听这个齐副帮主说话很讲道理,对他颇有好感,此时听得是他受到围攻,好奇之心再难抑制;又转回身去,从石后探头观望。
那被人围攻的齐副帮主年纪甚轻,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身材瘦小,肤色微黑,五官清秀,眉宇间却颇含英气。他手持一柄柳叶刀,出手迅猛凌厉,武技很是不弱,刀身上笼着浓厚黄晕,显然土系斗气修为也颇有根基。
有道是:狗多咬死狼。齐副帮主的本领虽然比任何一个围攻者都要强上许多,但毕竟寡不敌众,此时众人围攻之下,已经左支右绌,颇显狼狈。他左大腿上,一条伤口长逾三寸,鲜血流个不住,显然方才他一声惊呼,正是因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