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我看过的。”回忆一下,道:“我小时候,驼叔就是拿了这样一本书,教我认字。那时我太小,不明白书中道理,直到长大后,才真正明白书中文章的意思。这本书里,《说仁》《说义》两篇,是我喜欢看的。”
李混喜道:“陈兄弟,你果然明白道理。当初龙总舵主送我这本书,也告诉我,要好好看这两篇。”
陈敬龙见他将书包裹的十分严密,显是对其珍而重之,生怕受了损伤;不敢翻动,急忙又包裹妥当,递还回去。
此时已到岸边。李混将书收起,停住脚步,惋惜道:“陈兄弟,我与你一见,十分投缘,只可惜眼下就要分开!再往前去,便到了有人家的地方。张寨主交待,你此行需要保密,我不能带着许多人与你同行,以免惹人注意。咱们就此别过。以后你若有空,到宽江上寻我,咱们再开怀畅谈好了。”
陈敬龙也觉不舍,但知道张肖安排,必有深意,只得拱手作别,道:“李大哥,你多加保重。以后我去寻你,请你喝酒,再报今夜相助之情。”
李混喜道:“你请我喝酒,再好不过。我天天盼着你去。陈兄弟,你与龙总舵主相貌相似,我只盼你行侠仗义,不要愧对了这副样貌才好!”转对贺寨主道:“贺老弟,你见了张寨主,替我问候,就说我老李永不忘他救命之恩,以后再有吩咐,只管命人去通知一声就是。”说完拱手抱拳,又道:“二位,咱们就此别过。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转身带领众水贼沿岸向下游走去。
四人目送他去得远了,方继续南行。此时离十三寨地盘越来越近,不用再担心追兵。贺寨主脸色难看,闷不吭声,别人受他影响,情绪也都不高,谁也不愿说话。四人沉闷之中,缓缓行进。
一路之上,人烟渐渐稠密,等行到天色微明时,远远望见一个小镇。那小镇虽然不大,但房屋齐整,街道宽平,显然居民生活不差。
楚楚奇道:“瞧这小镇模样,似乎百姓生活富足,与这一路所见村镇都不相同。这是因为什么?”
贺寨主“哼”了一声,懒懒答道:“自这小镇开始,再往南去,便是十三寨地盘了。官府差役不敢来这里收税,百姓当然生活的好些。”
陈、楚、黄三人听得终于到了十三寨地盘,都大大松了口气;想起这一路艰险,心中颇生感慨。
楚楚问道:“贺大哥,你们不来这小镇劫掠么?”贺寨主闷声道:“我大哥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这镇上百姓若能富足,我们遇上难时,也可以来这里借些钱粮,如果把这镇上百姓都吓走了,就少了一大后备力量。他还说这叫什么不涸泽而渔,不杀鸡取卵,文绉绉一大堆话,我也听不明白。不过,其他寨主都觉得我大哥说的有理,所以都听了他话,不来这里抢夺。”顿了一顿,又道:“这镇子兴旺起来,也不过近几年的事。自我们十三寨结成联盟,官府不敢轻易招惹,这里才安稳下来。以前每次官府来剿匪,都将这附近百姓劫掠一空,连个小鸡崽子都剩不下。奶奶的,说我们是匪,我看那些官兵,比我们像匪呢!”
楚楚叹道:“张寨主如此见识,却屈身草莽,真是可惜了人材!他若为国出力,必定会是一位能臣智将。”想了一想,又叹道:“唉,不成的!当今君主昏庸,为臣的就算有天大本领,也没有用武之处。我爹爹才能不低,后不也落得个含冤饮恨、死不瞑目的下场么?”
陈敬龙见她想起亡父,又有些伤心,正要劝解,却听那镇子里响起清脆笛声。
笛声悦耳,旋律却颇为诡异,千回百转、飘渺无定,而且每一个音节,都与前音不合,大违乐理,让人意料不到;许多音节生硬组合一起,本该杂乱无章,可那旋律偏又自成道理,并不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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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节、两个理由
楚楚笑道:“笛子吹成这样,吹笛之人不但喜动心机,而且智计十分厉害。如果我所猜不错,定是那位心智超群的张肖寨主了。”
贺寨主奇道:“咦?你这小丫头很有些见识啊!听到笛声,居然就知道是我大哥吹的,了不起!”扛着镔铁棍,当先大步走去。
四人进了镇子,循笛声而行。未走多远,便见一座大宅门前立着一人。那人白袍胜雪,面目俊秀,神情潇洒,神采风流,两手横持一支银光闪动的短笛,正凑唇上吹奏。
贺寨主大声道:“大哥,我回来了,陈敬龙也接回来了。”
张肖停住笛声,笑道:“贺兄弟,辛苦你了。”又冲陈敬龙拱手道:“小兄弟,别来无恙。咱们又见面了。”
四人来到张肖面前。贺寨主一脸的不乐意,埋怨道:“大哥,你安排李混凿冰,事先怎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与追兵相对时,担了好大的心。你是不是信不过我,怕我将你的安排泄露出去?”众人听他质问,才知道他一路闷闷不乐,愿来为此。
张肖笑道:“我事先不跟你说,并不是怕你泄露,而是知道你行事鲁莽,喜好弄险,怕你有了倚仗,玩儿的太过,反误了性命。你应该知道,我对旁人,都不大信得过,唯一信任之人,便是你了。”贺寨主听他一说,一肚子怨气登时消失无踪,咧着大嘴笑道:“哈哈,大哥果然事事都能料头里。我要是事先知道你的安排,就不会走出十丈了。我定会离岸七、八丈远,等冰塌时再往回跑,岂不有趣?”陈、楚、黄三人听他说话,都心中暗想:“幸好张肖没提前告知他如何安排;不然,这莽汉不分轻重,拿性命开起玩笑,说不定就会逃避不及,落水里淹死。我们跟着他,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张肖对陈敬龙笑道:“小兄弟,我怕人知道是我助你,所以不能派出大队人马相迎。这一路上,可吃了不少苦头吧?”
陈敬龙拱手道:“张寨主,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绝难逃出神木教掌握。大恩不言谢,你的恩情,敬龙铭记心中,将来必有所报。”
张肖轻摇短笛,淡然道:“我帮你,自有原因,你不用谢我,不用报答我。”
陈敬龙心中一凛,正色道:“张寨主,咱们话说头里。我大哥的去向,我绝不会说给别人知道,况且,他所去之处,就算我说了,也没人能够找得到他。你若是为了寻我大哥,所以救我,可就打错算盘了。你现后悔,只管将我杀了,就当没救过我好了。”
张肖摇头笑道:“纣老怪性情暴戾,本领高强,我没事寻他做什么?活得不耐烦,自寻死路么?霸主奇牌是个惹祸的根苗,别人拼命抢夺,我张肖可看得明白,从没打过它的主意。”
陈敬龙奇道:“那你为何费这许多心力,相救于我?”
张肖道:“此事说来话长。咱们进去,有酒有菜,暖暖和和的说吧,何必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