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遮盖地窖,一边叹道:“神木教人协助官府办案,不是第一次了!南边老张家,原来有个闺女,长得跟朵花似地,这周围百姓,谁见谁夸。前年神木教人协助官府办案,闯进张家,说那闺女是贼,硬绑了去,以后再也没放回来,也不知现是死是活。青龙城周围,这样的事儿多了,漂亮姑娘不知被捉走多少,哪个当地百姓不知道?我知道这位小哥儿愿来是个女子,便明白神木教为什么要捉拿你们了。他们捉这许多漂亮姑娘有什么用处?虽然咱没亲眼看见,但猜也能猜得到,必定是肮脏龌龊之极。我帮你们,让这小姑娘逃过一劫,不过是做件善事,积些阴德,免得阳间受苦,等死后到了阴间,仍再受苦。”
陈敬龙疑惑消去,怒气暗生,皱眉道:“神木教捉那些姑娘,难道没人管么?”农夫苦笑道:“这位小哥儿,一看就是外地人,不知道我们当地情况。神木教势力那样大,怎是我们小小百姓能奈何得了的?况且,官府跟神木教一个鼻孔出气,就算告官,也没有人理的。老张大哥丢了闺女,去城里告状,反被诬了个窝藏贼人的罪名,挨了一通苦打,回来躺了大半年才能下地呢。”
陈敬龙怒不可扼,喝道:“这还有天理么?”农夫慌道:“小哥,你轻些,可别让人听见!要不是见你们正被神木教追拿,这话我也不敢对你们讲了。若被神木教人知道,我还想活命么?”陈敬龙强压怒气,恨道:“原来林正阳是这样坏的人。枉他还名列六大高手,身负侠义之名!”楚楚叹道:“神木教做这些事情,我原本也不知道的!”
那农夫愕道:“林正阳是谁?”他不懂江湖事情,只知道神木教势力极大,却不知道教主是谁。陈敬龙摇头道:“你知道也没用处,还是不知道的好。”又再向他道谢告辞,扶着楚楚转到屋前,想了想,将一枚金币放窗台上,这才出门而去。他这一举动,却是听纣老怪讲述经历时学来的。
那农夫忙着遮盖地窖,并没跟出相送,直到第二天才发现金币,不必细表。
陈、楚二人又再上路。他们原没料到,神木教势力竟然如此庞大,连这荒僻小村也能得到,此时对神木教重估量,知道危机四伏,不敢再略有耽搁,急急忙忙赶路,想快逃出神木教势力范围。
行出两里多地,楚楚越走越慢。陈敬龙见她一瘸一拐,走的吃力,动了疑心,让她坐路旁,脱下鞋子。楚楚死活不肯。陈敬龙焦急之下,顾不得许多,捉住她一只脚腕硬扒下鞋子,不禁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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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节、惜玉怜香
扒下鞋子,却见她本来洁白的袜底透出许多血迹。陈敬龙吃了一惊,急忙将她袜子脱下,只见她脚底密密麻麻是血泡,有些已经破裂。
原来,楚楚平日足不出户,双足过份细嫩,走了一下午,早就磨起无数血泡,只是怕耽误赶路,一直咬牙不说。刚才休息一会儿,双脚松缓,那些血泡加鼓胀,再赶路时,血泡磨破,疼痛难忍,这才让陈敬龙发现异状。
陈敬龙又是不忍,又是懊恼,责怪道:“楚楚,你的脚已经成了这样,怎么不对我说?”楚楚自顾将鞋袜着好,并不回答,只说:“公子,我还能走,咱们继续赶路吧。”
陈敬龙心中佩服这纤弱女子的坚强,却也不禁有气,喝道:“还走什么?二百里路,走了才不过十分之一。待逃到安全地方,你这双脚,不是要磨得稀烂?”楚楚低头泣道:“公子,都怪我!是我无能,拖累了你。”
陈敬龙见她这副模样,立时心软得一塌糊涂,温声道:“楚楚,我不是怪你,而是心疼你。”想了一想,又自怨自艾道:“你生皇族,又神木教作了十年笼中之鸟,本就比常人娇嫩。我早没想到,真是太过蠢笨!”随即蹲身道:“来,我背着你走。”楚楚慌道:“那怎么行?你有伤身,自己走路已经艰难,怎能再负着我走?”陈敬龙笑道:“这点伤不碍事的。我勿用山时,几百斤的猎物,扛起来就走,从来不当回事。你这样瘦弱,不足百斤,又算得什么?快伏到我背上来。”楚楚只是摇头不应。
陈敬龙见她执意不肯,便也不再劝说,将藏着利剑的草捆塞到她怀里,然后把她负背上便行。楚楚慌乱不已,不住口的恳求将自己放下。陈敬龙不加理会,虽然这一负重,胸口立时隐隐作痛,却咬牙忍耐,不表露出来。
他腿长步大,又走惯了路,虽然负着一人,仍是比楚楚自己行走要快上许多。楚楚初时挣扎恳求,过了一会儿,知道他不会放自己下来,便也住口。
陈敬龙见她异常沉默,问道:“你想什么?”楚楚迟疑片刻,轻声道:“我想,像你这样好的男人,世上必定极少。”陈敬龙笑道:“我好吗?怎么我自己都不觉得?”楚楚轻叹道:“你很好,是我见过好的男人!你宁可自己吃苦头,也不肯让旁人为难。神木教时,你强撑着下床,不肯要我帮忙。虽然你不曾说,但你……你两次呕血,我屏风后,都听见了。”陈敬龙愕道:“原来你知道了。”
楚楚轻叹道:“你这样好,将来真不知会令多少女子会为你心动呢!”陈敬龙笑道:“是么?这我可没有想过。你会不会心动呢?”话一出口,登时觉得太过轻浮,急忙解释道:“楚楚,我开玩笑,随口一说,你别意。”楚楚低声道:“我早说过,只要能完成我父亲遗愿,我便给公子作……作妾,侍奉你一生一世。是你的终是你的,公子不用心急。”声音虽低,却十分坚定。
陈敬龙知道她已经误会,不由面红耳赤,担心越描越黑,不敢接口,只是低头赶路。
楚楚沉默一会儿,又轻声问道:“公子,你现对我好,如果我以后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不会原谅我呢?”陈敬龙愕然心道:“这问题是雨梦问过的。难道楚楚也有事瞒着我?”问道:“楚楚,你为什么会这样问?难道你会害我么?”楚楚笑道:“我将全部希望寄托你身上,看你比自己性命还重,怎会害你?”略一停顿,迟疑道:“世事难料,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万一我以后真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打我杀我吗?”陈敬龙暗道:“这楚楚神木教时间太久,没有了安全感,所以才会想多得一些承诺。雨梦要引我进死亡陷井,我都能原谅她,难道还会乎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笑道:“只要你不做害人的事情,我便不会怪你,不会打你杀你。至于对不起我嘛,我会谅的。”楚楚叹道:“其实我不用问,也知道你会原谅我。公子,你性情太过宽厚,将来不免吃亏!”陈敬龙笑道:“吃亏就吃亏,只要不亏到丢了性命,也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