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便到蝶舞楼去,那两名神木教众仍旧跟随。
蝶舞楼大门敞开,请多人进进出出,楼内传出丝竹声,伴着不时爆出的喝彩叫好声,十分热闹。
门口迎客的正是艳儿,一见陈敬龙,笑道:“陈公子又来了。是想念我们蝶舞姑娘了么?可也难怪,哪个男人得了特权,不得时时盼着来见我们蝶舞姑娘?陈公子能忍到今天才来,算是很有定力了。”
陈敬龙笑道:“正是。自见过蝶舞姑娘,连作梦都想着她。今天实忍耐不得,只好来了。”心道:“她这也是演戏,故意说这些话,给跟着我的两个神木教人听。”
艳儿引领三人进入蝶舞楼,安排那两名神木教人坐堂中看台上表演,自己引陈敬龙上楼去见蝶舞。
蝶舞早艳儿房间等待。陈敬龙一进门,顾不得客套,急道:“蝶舞姑娘,张寨主怎么说?”蝶舞也不废话,低声道:“张肖说,你伤势未愈,倒成了一件好事。这种情况下,林正阳不会太过提防你,要逃走并不很难。”陈敬龙道:“他说的不错。难怎样躲过追杀。”
蝶舞道:“城东五里处,有座小山……”陈敬龙点头道:“我去过。”蝶舞喜道:“你知道哪里,那好极了。明天你带你同伴去那里游玩。中午时分,张肖安排的人,会那里出现,将监视你的人除掉。你们先向东逃,走过十里之后,让马匹继续向东奔跑,你们步行折向南方……”
陈敬龙奇道:“这又为什么?直接逃向南方,不行么?”蝶舞摇头道:“不行。青龙城周围,都有人烟,出了人命,神木教很快使能得到讯息。他们若知道你向南逃,全力追击拦截,你们绝难逃脱。马蹄印迹一直向东,就是要误导神木教人,让他们以为你逃向东方。你们不骑马,虽然行走缓慢,但不会引人注目,路上才能安全一些。”陈敬龙喜道:“张肖心思果然细密,若是我自己打算,绝想不到这样方法。”蝶舞道:“不要高兴太早。困难重重,能不能成功逃脱,还很难说呢。”陈敬龙愕道:“什么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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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节、好人朋友
蝶舞道:“林正阳不是笨蛋。就算他将注意力放东方,也绝不会置其它方向不顾;定会分派手下,四面追击寻,会传书让分散外的教众拦截。这一路上,不知多少艰险,虽然他们主要注意力不南方,凶险略少一些,但想完全平安,却是不可能的。”微一沉吟,又道:“张肖安排的人,会半路给你们准备替换的衣物。你们换过装束,注意隐藏行迹,快些行走,快赶到城南二百里外。那里是十三寨势力范围,自然有人接应。”
陈敬龙皱眉道:“二百里外?我那同伴,是个娇弱女子,走不快的。这一路上,可危险得很了!”
蝶舞愕道:“是个女子?上次没有说清楚,我还当与你为友,结伴而行,必定是个男人呢。”
陈敬龙咬牙到:“事到如今,顾不得许多了。我们力而为。蝶舞姑娘,多谢你出力相助。如果我此番不死,以后定会报你恩情。”
蝶舞叹道:“我说过了,我这样做,只为那冤家高兴,并不是为你。你不用念着我的恩情!”
陈敬龙好奇之心再难扼制,低声问道:“蝶舞姑娘,你口中的‘冤家’,可是张肖?”蝶舞默立半晌,轻轻点一下头。陈敬龙追问道:“你与张寨主,究竟什么关系?”蝶舞轻叹一声,凄然道:“我这样称他,你难道还猜不出我们关系?我……我就是他的原配妻子啊!”
陈敬龙轻呼道:“你果然是他妻子!”心中恍然:“难怪那些保镖个个神情凶恶,不将神木教人放眼里。他们都是张肖的人,本是山贼出身,过惯了无法无天的日子,自然不乎什么神木教。”急道:“以你身份,怎敢到青龙城来居住?稍有泄露,可不是玩儿的!”蝶舞摇头道:“陈公子,我为何来此,实不愿提起。你如能逃得性命,见了张肖,自己问他吧。”
陈敬龙见她神态萧,不好再问,拱手道:“蝶……张夫人,咱们就此别过。如果敬龙不死,以后再抱你夫妻恩德。你……你多加保重!”转身出门。
那蝶舞喃喃道:“张夫人……张夫人……好久不曾听得有人这样称呼了!”怔怔看着陈敬龙离去,也不相送。
陈敬龙下楼,那两名神木教人迎上。那健谈教众奇道:“陈公子,这么快便走么?”陈敬龙随口应付道:“蝶舞姑娘有些不大舒服,我不便多打扰她。”说着足下不停,自顾出门。
回到神木教,陈敬龙将张肖安排告知楚楚。二人知道明日逃走,吉凶未卜,又是兴奋,又是紧张,这一天心神不定,连夜间也睡不安稳。
第二天上午,陈敬龙与楚楚说要出城散心,又离开神木教。那两名神木教人仍是备马跟随。
刚街上行出不远,正遇林通。这胖子软香轩鬼混了一晚,此时方归,见到陈敬龙,立即迎上前去,不住口的埋怨,嫌他昨天去蝶舞楼玩耍,却不带自己,有福不同享,太也不讲义气;又问他们现要去哪里,能不能带自己同去。
当得知是要出城赏雪时,这胖子兴头大起,吵吵嚷嚷,非要跟去不可。他的用意,谁都清楚:这胖子半根雅骨也没生,懂得赏什么雪景?他坚持跟去,心思全楚楚身上;虽然不敢当真打楚楚主意,但能与之多相处一会儿,也是好的。他这种心理,正如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虽然不能当真吃到口里,但能多看几眼空中飞翔的天鹅,却也聊胜于无。
陈敬龙知道,此番出城,将有杀戮,这胖子跟去,必死无疑。他对这胖子虽然厌恶,但也隐有怜悯之意,并不想他搅进来,糊里糊涂丢了性命。见胖子死乞白赖,缠纠不休,只得将他拉到路边,骗道:“你上马太慢,如果等你,晚上也来不及回城。如果你不再纠缠,我回来时,请你去蝶舞楼吃酒,并且让你同我一齐去见蝶舞姑娘。”
林通喜不自胜,叫道:“陈兄弟,你……你这可不是蒙我么?”陈敬龙佯怒道:“我拿你当朋友,才这样对你。你不相信,那就算了。”林通连声道:“我信,我信!陈兄弟,我总坛等你。你……你快些回来!”陈敬龙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两张银票,递给林通,道:“这一百枚金枚,送了给你。”他武技大会所得奖励,是二十张银票,每张面额都是金币五十枚。现拿出的,正是其中两张。
林通接过银票,迟疑道:“这么多钱,为什么要送给我?”陈敬龙嘱咐道:“你好歹也是个男人,总缠着弟弟要钱,甚至求弟弟的侍女偷钱给你,成什么样子?这些钱你省着些用,也够使个三年五载了,以后不要再不顾颜面,低三下四求人。”林通愣道:“我……我还有颜面可言么?”陈敬龙怒道:“你堂堂男子,怎会说出这样话来?”林通嗫嚅道:“我什么也不